第15章 分身

作品:《小嬌奴

    「這麼晚了,還知道回來!」

    春芽剛進偏廈,迎面便是這樣一聲呵斥。

    「是不是,今晚上樂不思蜀,都不想回來了?」

    春芽站直,望向坐在黑暗裡的那更為深黑的身影。

    「既然都這麼晚了,三爺又何必還等?」

    「奴婢若當真不回來了,三爺難不成還要在奴婢這屋子裡,一個人空坐到天明?」

    雲晏攥緊拳頭:「你真有本事,每次都讓爺忍不住想掐死你!」

    春芽倒放鬆下來:「原來三爺今晚的怒氣,是被奴婢這話氣出來的。」

    「奴婢還以為,三爺今晚過來,又是給阮姑娘出氣的呢。」

    若只是他與她兩個人之間的事,他發什麼雷霆萬鈞的怒,她都不在乎。

    雲晏皺了皺眉頭:「你不說,我倒忘了。」

    「說,你為何又去招惹軟軟?」

    「三爺這話是從何說起?」春芽別開目光:「三爺給奴婢幾個膽子,奴婢敢隨便去招惹佟夫人的外甥女?」

    「只有阮姑娘看奴婢不順眼,三不五時到「明鏡台」來找茬罷了。」

    春芽故意頓了頓:「奴婢猜,阮姑娘興許也跟青簾一樣,是怕奴婢跟她搶走了家主。」

    「那奴婢就不明白了,阮姑娘喜歡的不是三爺麼?她那麼在乎家主做什麼?」

    雲晏拳頭收緊:「你又找死!」

    春芽嘆口氣:「瞧,奴婢分明是在維護三爺,可是三爺卻又生奴婢的氣。」

    雲晏目光幽深:「她年紀小,天真直率,你自然應該讓著她。」

    「更何況,你是奴才她是主子。你更不可冒犯她!」

    「必定是你忘了身份,隨意挑釁,才激得她罰你!」

    春芽緩緩斂了斂袖口:「真可惜,那只是三爺眼中的她罷了。」

    「在奴婢面前的阮姑娘,根本是另外一個人。」

    雲晏眯眼看著她:「你真是莫名其妙!侯府這麼多人,非要跟軟軟過不去!」

    春芽嘆口氣,「時辰不早了。三爺請賜解藥吧。」

    總歸在他心裡,阮杏媚就是完美的,她說什麼都是錯。

    雲晏卻沒急著拿解藥:「真是貪心。每次什麼都不說,就先跟爺要解藥是誰給你的膽量?」

    春芽垂下眼帘,「好,三爺容稟:駱大娘的男人是叫駱三吧?奴婢瞧見他今晚趁著夜色,進「明鏡台」求見家主。」

    「奴婢猜想,駱三兩口子這是怨恨了三爺,說不定會到家主面前,將三爺賣了。」

    雲晏沒出聲。

    春芽眼角輕挑:「畢竟駱三是在鋪子裡當賬房的。侯府的商鋪都是三爺通管經營,而賬房是最了解每個鋪子底細的。」

    「說不定他手裡已經有了三爺的把柄,此次三爺整治了他兩口子,他便豁出去鬧個魚死網破。」

    雲晏悠閒轉了轉指上的扳指:「原來,你知道爺整治他們兩口子了。」

    春芽嘆口氣:「廚房換了管事娘子,此事自然府內已經人人皆知了。」

    雲晏點頭:「你怎麼看?」

    春芽竭力讓呼吸平穩:「時機不對,三爺冒失了。」

    「家主剛繼任,正是想整飭侯府的時候。從前侯府財權都在三爺手上,身為家主便沒人不想將這權力收回的。」

    「駱三貪墨銀錢,三爺不如先摁住了,以後慢慢再懲治不遲;畢竟駱三是三爺手下,三爺懲治他,便也是打自己的臉。」

    「倘若家主以此為由,認為三爺不合適繼續通管那些鋪子,三爺這麼做,豈不是自己送上門去了?」

    雲晏幽幽冷笑:「沒錯,我就是主動送上門去。」


    「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用這個由頭,奪了我手裡的鋪子去。」

    春芽只能嘆口氣:「就算家主暫時不敢,但三爺這樣做,也是殺敵一千,自毀八百。」

    她抬眸幽幽看他一眼:「畢竟,雪姨娘也是賬房之女。三爺懲治賬房,未免叫人藉機發揮,說當賬房的就沒幾個好東西。」

    雪姨娘是雲晏生母。

    雲晏倒是一聲冷笑:「誰敢!不怕爺拔了他的舌頭!」

    春芽垂首道:「就算外面的人,三爺能鉗制住。可是內府卻是幾位夫人掌家,三爺鞭長難及。」

    「三爺何至於還鬧進府里來,牽連了他老婆,倒叫府內人都知道了。」

    雲晏反倒無聲冷笑:「我倒沒想到你會這麼說!」

    春芽漠然轉身:「三爺不必對奴婢動怒。他們是死是活跟奴婢沒關係。」

    「三爺既然不在意,那奴婢就也放著不管了。就算日後在「明鏡台」再看見駱三,奴婢也不稟報給三爺了。」

    雲晏眼底湧起層層幽暗:「你不會再看見他了。」

    春芽心內一震,隔著夜色望住雲晏,隨後便垂下眼帘。

    「該稟報的,奴婢都說完了。三爺可以賜解藥了麼?」

    雲晏卻歪頭盯著她:「誰說稟報完了?」

    「你還沒說,你這麼晚回來,跟他都幹什麼了。」

    春芽掙扎了下:「這重要麼?」

    「不重要。」雲晏指尖在膝頭悠閒地叩了叩:「但是,閒來無事,便想聽聽。」

    春芽只好深吸口氣道:「拜阮姑娘所賜,奴婢為老侯爺抄寫的經文都被送去給外男擦屁股家主替奴婢將經卷重新抄寫補齊。」

    「家主回來已是深夜,整條手臂都腫了。奴婢為家主按摩,這才耽擱了時辰。」

    雲晏忽然將手伸過來:「怎麼按的?」

    春芽怔了下,才明白他竟然也要她如法炮製麼?

    春芽不敢不接,卻自然不可能有方才對雲毓的心情。

    她只簡單各處按摩了下,便鬆開手。

    雲晏卻是冷笑:「誆我?!」

    他伸手一把拎住春芽的脖領:「方才,他可是被你揉得面紅耳赤。」

    春芽卻是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他怎麼知道的?

    難道,他當時竟在外窺探?

    春芽閉了閉眼:「家主從小養在佛寺,身不染塵,所以稍有接觸,家主便會害羞。」

    「可是三爺」她皺眉措辭,續道:「三爺卻身經百戰,早已心如磐石。」

    「嘖。」雲晏咬牙:「我怎麼覺著,你是在罵我!」

    春芽搖頭:「這世上,每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緣法。奴婢並沒有捧高踩低之意。」

    「說得好聽!」雲晏惱得眯眼:「可我不覺得是我與他有不同的緣法,我覺著,是你對我,不用心。」

    他忽地向她傾身過來:「今晚罰你,也必須要讓爺面紅耳赤才行否則,爺饒不了你。」

    他又將手向她伸過來,宛若恩賜:「使出你的本事來!」

    春芽垂下眼帘。

    無法抗拒,無處可逃,只能承受。

    她便捧過他的手,換了種手法,在他指掌各處按揉起來。

    男人呢最易被慾念控制,所以這身上,「分身」也多,並不止腰下那一處。

    譬如這手,倘若手法得當,手勁合適,同樣也能令男子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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