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自行車啊？」

    沈森大感掃興，之前那輛自行車好看是蠻好看，可除了遛狗基本沒啥用。

    停在片場都得小心著點，不然分分鐘就被人扛走。

    「現在說了哪還有驚喜！」

    姚謙賣了個關子，就把話題再次轉向了英文專輯上。

    他一直認為沈森接戲是在浪費時間，現在知道沈森能寫英語歌，當即就想給推入歐美市場。

    幾人一路聊著到樓上餐廳包廂，沒等酒菜上齊，沈森就嫌他囉嗦，把話題給引到了蔡亦農身上，試探她今兒到底為何而來。

    蔡亦農就挺無奈的！

    她原本是想請沈森一塊去找仙劍之父姚莊憲拿下《仙劍》影視版權，再借著沈森名氣迅速攢局開拍。

    但剛剛聽了沈森那番話，她是真怕自討沒趣。

    就那麼點人情，都答應零片酬出演了，還要求其他的，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隨意扯了幾句廢話，她便想到了極其適合充當自己來意的理由：「陳玉珊認識吧？」

    「聽過不認識。」

    沈森瞪了眼尷尬的姚謙，卻沒再吐槽他。

    甭說是一年前，哪怕是現在，他如果不自己投錢，對任何一部電視或電影的製作指手畫腳，都不會有人搭理。

    當初姚謙就算沒瞞著陳玉珊尋求合作《假如愛有天意》的事，他自己也會拒絕。

    真要被改成爛片了，男一號加上掛名編劇的片酬「洗地」都不夠。

    「如果不是張少涵之前也被下過封口令，她問我要你電話，我能被笑話死。」

    見姚謙神色尷尬，蔡亦農笑的特開心。

    娛樂圈很小！

    之前被姚謙嚴詞拒絕的陳玉珊正在與她合作《西街少年》。

    陳玉珊從沒問她要過沈森電話，多次慫恿她邀請沈森出演哈佛學霸「刑望」卻是真的。

    沈森形象、氣質確實與那角色貼合，但那角色卻只是個男二號。

    男一號是孫協志，95年就以歌手身份出道，卻一直沒啥人氣，今年一月份與另外三個人組了個叫5566的團，半年多過去了，還是沒什麼起色。

    甭說沈森剛有說那番話，就算沒有，蔡亦農也不會傻乎乎的幫著邀請。

    「你們搞影視的太煩了！」

    聽她提起張少涵，姚謙就忍不住來火。

    張少涵人氣4月份就起來了，首專五月份也做好了，卻因為之前接了陳玉珊的《mvp情人》和《海豚灣戀人》到現在都還沒能發出去。

    「電話多少？」

    本就只是拿人擋槍的蔡亦農也不與之爭辯，拿起手機就問沈森要電話。

    「13801**0911」

    她還沒收起手機，沈森就微笑提杯圓場：「今年肯定是沒檔期了，明年以後的項目你瞞著謙哥跟我說。」

    蔡亦農不提真實意圖，沈森也不多追問，陪著吃了個宵夜，就回房間等明早的航班。

    他在安安穩穩的修煉逍遙御風，遠在天津的劉藝菲卻被他給害的在挨訓。

    劉筱麗在網上看到今晚演唱會的圖文報道了——

    【沈森用沒機會唱給初戀聽的《一次就好》拒絕韓國歌迷求婚】

    其他新聞她不在乎，可這一篇光是標題，她就感覺女兒留不住了。

    「傳奇他都沒唱我聽過，我哪知道什麼一次就好！」

    洗完澡出來就被審的劉藝菲不僅感覺莫名其妙，還倍感委屈、特別煩躁。

    而她越是煩躁，劉筱麗就越是心涼。

    明明拍戲、學習都盯著很緊，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呢？

    「沈森現在再喜歡你，以後......」

    「哎！教唱歌的時候你不都在嗎？那死木頭就沒在我面前唱過情歌！」

    聽她又開始說教，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了的劉藝菲抓狂得「死木頭」都沒能藏住。

    而劉筱麗心本就拔涼拔涼，聽她這話，頓時悲從心中來，雙眼犯酸。

    都說女大不中留，可閨女才多大？

    今天才滿十五周歲啊！

    居然就已經嫌自個礙眼，在自個面前飆戲，硬要往火坑裡跳。

    沒錯，劉筱麗以為劉藝菲的委屈、煩躁是真的，莫名其妙卻是演出來的。

    她第一次拒絕沈森演唱會邀請時，閨女明顯表示了不滿，第二次，閨女卻沒絲毫不快，在她看來，沈森絕對是瞞著自己給閨女唱過什麼《一次就好》，兩人達成了什麼約定。

    見她眼中有淚，劉藝菲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上前摟著安撫：「媽，他到底怎麼你啦？」

    「少跟我演！」

    劉筱麗猛地將其推開：「自己喜歡往火坑裡跳，以後別找我哭！」

    「呼！」

    劉藝菲氣呼呼的猛吹一口氣，抓起桌上的手機，就給沈森撥了過去：「我演什麼啦？你自己聽！」

    說話間，她已經摁下了免提，「嘟嘟嘟」了十多秒，才傳出沈森的聲音——

    「喂，出什麼事了嗎？」

    沈森語氣很是擔心。

    今兒雖是她農曆生日，但就送了王飛全套簽名專輯都要被劉筱麗囉嗦。

    沒事的話，劉藝菲是不可能大晚上打來電話的。

    「哎，聽說你唱了一次就好？唱我聽聽唄。」

    劉藝菲摁下心頭的委屈，用演來向媽媽證明自己剛沒有演。

    「呵！這麼晚還看八卦？等著啊，我拿下吉他，你躲著點阿姨，不然她聽到又囉嗦你。」

    沒有千里眼的沈森擱下懸著的心，就起身拿吉他。

    而這邊的劉藝菲給了個「我演什麼了？」的眼神給媽媽，就把電話擱桌上，坐筆記本前找起了新聞——

    【「森羅萬象」上海場驚現奇葩歌迷沈森現寫三首新歌超時罰款】

    【沈森三分鐘新作《嘉賓》舔到不能再舔】

    【沈森再懟歌迷：我是你們永遠得不到的人】

    【......】

    劉藝菲都沒點開第二篇，電話里就傳來了吉他聲——

    「這首歌本來是想單獨唱給你聽的，今晚那韓國歌迷太嚇人了......」

    「茜茜！該睡覺了！」

    聽出閨女沒有在和自己演戲，劉筱麗裝作沒聽到似的嘮叨，直接就給電話那頭的沈森摁下了靜音鍵。

    「沒事兒，我媽一直聽著的呢！她說伱偷偷給我唱過這歌，你趕緊好好唱。」

    已經大概猜到老媽為何生氣的劉藝菲開始耍起了性子。

    實在是太委屈了！

    都乖乖聽話沒跟著去演唱會了，收了套簽名專輯被教訓，快睡了還被如此冤枉。

    「阿姨，我大概知道您在擔心什麼，但我從沒想過瞞著您和茜茜在一起，更沒想過傷害她，以後也不會對不起她。」

    沈森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卻從劉藝菲語氣中聽出了埋怨，當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然而對於丈母娘而言，真誠從來都不是什麼必殺技。

    尤其對方閨女剛滿十五周歲的情況下！

    劉筱麗摟起電話，就開始瘋狂輸出——

    「在我眼皮底下都肆無忌憚，誰知道你背著我有多無法無天？！」

    「還不想傷害她，你欠的風流債還的完嘛！」

    「我欠什麼風流債了？」

    從未想過對方也會這麼想自己的沈森瞬間炸毛——

    「別人閉著眼瞎寫，您不知道嗎？！」

    「簽花姐之前，我溫飽都解決不了，剛到港台想每天吃飽要麼自己吃快餐，要麼跟著別人蹭，就算是我想欠風流債，誰會讓我欠？！」

    「別說娛樂圈，就大街上隨便找個女的，了不起就饞饞我身子！我要願意賣身，至於跑火車上賣唱？是橫店沒富婆，還是找不著酒吧啊？！」

    「......」

    還真是這樣！

    就他那把錢不當錢的德性，稍微賺少了都吃不飽。

    被懟的無話可說的劉筱麗掛斷電話，劉藝菲撇了撇嘴表示不滿，就接著看圖文報道。

    「嗡嗡嗡嗡嗡......」

    見還是沈森打來的，劉筱麗反手就給摁了不說，還輕斥劉藝菲：「睡覺！」

    「給我！」

    劉藝菲鬱悶地合上筆記本，就伸手要自個手機。

    「幹嘛？」劉筱麗不給。

    「嬸嬸證明了我沒和你演戲，你剛把他吼成那樣，我不該給人道個歉嗎？」

    「我自個說！你睡你的！」

    「......」

    劉藝菲怨念再次暴漲，氣吼吼地走向床邊，把拖鞋擺的齊齊整整，躺上床就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太難受了！

    都十五歲了，還得被沒收手機。

    再說劉筱麗，躺到自個床上，左思右想後非但沒給沈森道歉，還撥通了幫手的電話。

    倒不是拉不下臉，單純怕助漲沈森的囂張氣焰。

    她對沈森的態度早就不像從前了，之所以還防著，是因為愛情本就容易讓人失去理智，兩人又都還只是善變的孩子。

    將來會發生何種變化，誰都說不好。

    任何時候她都不想閨女受傷，更別提閨女才滿十五歲了。

    至於沈森，emo了一整晚，第二天回到天津，還沒找上劉藝菲問個明白，就見著了王晶花。

    她是被劉筱麗召喚來的！

    這貨先給了9月28的磚兒墊台中秋晚會、10月18的金雞百花電影節開幕式兩齣場費都不高的商演，就開始了說教。

    相比劉筱麗，她的話術就要高明多了。

    先把昨晚的事情簡單說清楚，就從兩人年齡入手，接著從劉藝菲的家庭，然後是兩人各自的事業，最後又回歸到年齡。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操之過急不僅不利於彼此事業發展，還會引來劉藝菲家裡更強烈的反對。

    沈森從不急著操。

    卻非常不想一直被為難，當天晚上輔導劉藝菲就給劉筱麗獻起了殷勤。

    若不是劉筱麗與之前短視頻里的丈母娘明顯不一樣，他指定得學著炫炫富。

    可他獻殷勤的舉動，卻遭遇了劉藝菲的白眼。

    她是真不理解！

    電話里能懟成那樣，見著面怎麼就一點火氣都沒了呢。

    「她昨晚給你道歉啦？」

    趁著老媽進了衛生間，她忍不住輕聲問。

    「23號她能讓你跟我去北京演唱會不？」沈森搖了搖頭，又期待道。

    「你覺得呢？」

    劉藝菲給了個鄙視的眼神，忽地想到什麼，道：「我給你當嘉賓怎麼樣？」

    「曲目、嘉賓都要提前報備的......這樣，我寫首歌你抓緊練。」

    想著昨天唱四首沒報備過的歌才罰4萬塊，沈森話沒說完就站起了身。

    「還是算了吧。」

    想到演唱會那麼多人，劉藝菲又打起了退堂鼓。

    沈森轉過頭見她秀眉微蹙，翻出空白曲譜和筆，重新坐到她身邊才予以鼓勵：「在ktv你能看到朋友表情，在舞台上除了熒光棒什麼都看不見，唱起來很輕鬆的。」

    「唱老歌吧，新歌我怕學不好。」

    「我的歌都不適合你唱，新歌唱錯了別人也不會知道。」

    呼！

    就梅艷芳、張少涵適合唄！

    醋罈子打翻了的劉藝菲見他頭都不抬，正想起身回自個房間，就聽衛生間傳來老媽的聲音——

    「怎麼啦？」

    依稀聽著外面有動靜，劉筱麗手都沒洗就出來了，見閨女臉上包子都氣了出來，頓時黑臉：「他欺負你了？」

    「累啦，回去睡覺。」

    「馬上寫好了。」

    「找張少涵唱去吧你。」

    「在寫什麼？」

    劉筱麗也不全氣呼呼往外走的閨女，問沈森。

    「等我寫完啊！」

    「嘭！」

    劉藝菲摔門而去，沈森轉頭見劉筱麗臉色不好，無奈拿起曲譜：「沒欺負她！請她當我演唱會嘉賓，給她寫歌呢。」

    「王晶花就這麼教你的？」

    聽說演唱會，本就黑臉了的劉筱麗徹底壓不住火了。

    王晶花下午才走的啊！

    這才晚上，就又不安份了。

    「......」

    沈森原地爆炸，一首歌沒寫完，怎麼就又是欺負、又是張少涵的，還王晶花教的？

    「你和茜茜才多大？！一個下個月17，一個月底15，你還想怎麼樣啊？！」

    他越是不吭聲，劉筱麗越是來火。

    「真沒欺負她！就寫首歌，不信我寫完你看啊。」

    話落，已經抓狂的沈森就埋頭接著寫歌。

    「吶，你看。」

    「酸酸甜甜就是我？」

    「她不喜歡和ad鈣奶嘛，走，教她練去。」

    說話間，沈森已經走向了吉他。

    這首歌還有個英文版，叫《prettyyoungthing》。

    那歌詞太過直白，敢寫出來，劉筱麗指定得讓王晶花再來一趟。

    「我沒叫過她小傻瓜啊。」

    「押韻。」

    見她杵著不動，已經背好吉他的沈森催促道：「走，去你房間，我都不知她怎麼就扯到少涵了。」

    「詞曲該多少錢多少錢，不然你拿去給張少涵。」

    劉筱麗莞爾一笑，便抬腿跟上。

    她對唱歌本就不是一竅不通，這些天又沒少跟著閨女後面聽課，光看樂譜、歌詞，就能判斷出不僅特適合閨女唱，還極其適合給包括ad鈣奶在內的酸甜飲料當廣告歌。

    「嘎吱！」

    聽到開門聲，沙發上躺著的劉藝菲立馬把沈森送的公仔一腳踹走，還沒坐好，就見著了他本人，頓時惱道：「你來幹嘛？」

    「你現在的音色、唱功，唱我之前寫的歌都會很吃力。」

    路上大概猜到自己哪句話說錯了的沈森笑著撿起地上的公仔，放到桌上：「我能和少涵成為朋友，除了她是個音色流氓，更主要是她不像其他人一樣饞我身子。」

    「哼。」

    劉藝菲的氣消去不少，卻還是看不慣他臭屁的樣子。

    若不是劉筱麗就在他後面，指定得懟回去。

    「吶，這歌確實挺適合你的。」

    劉筱麗給閨女遞上曲譜，就好奇問沈森：「張少涵沒追過你？」

    沈森哈笑搖頭，在椅子上坐好，才道：「剛認識那會是想追我，但第一次請我吃飯我就帶了謙哥談合唱，喝了十件茅台。要不是謙哥刷卡，她就得當眾出糗，然後對我就沒興趣了。」

    「變態！」

    劉藝菲淬了一口，才埋頭看樂譜。

    居然不是情歌！

    不過這首歌確實很適合自己。

    節奏歡快動感，歌詞也寫出了自己對於目前現狀的感受和不滿。

    沈森給劉藝菲當完伴奏、指導，簡單與劉筱麗聊了聊唱片約，才回到房間給姚謙發去樂譜傳真、打電話。

    姚謙剛開始並不同意臨時多個新人嘉賓，怕把整個演唱會給搞砸了。

    可得知兩人關係後，他就開始鬆動了。

    聽到劉藝菲暫時不簽唱片公司，以後若是想出專輯，沈森會親自操刀，專輯發行會優先考慮交給他立馬就給同意了。

    不同意不行啊！

    沈森不想一直給人打工，他是早就知道的。

    而對於這種想自立門戶且有能力的歌手，唱片公司一貫手法都是簽下代理發行權。

    沈森就差沒明著說，不同意以後的代理發行就沒的談了。

    搞定姚謙，沈森就給劉筱麗發去了簡訊——

    「搞定！茜茜唱功還得練，您可別著急和唱片公司接觸，一旦簽了唱片公司，肯定會影響她當演員。」

    看完消息，劉筱麗看向還在練歌的閨女，心情再次複雜了起來。

    閨女喜歡唱歌，她是知道的，卻從沒聽提過要當個專業歌手。

    「茜茜，喝口水。」

    待劉藝菲唱完一遍，她就給遞上了杯子：「跟媽說實話，是想當專業歌手了，還是就想去看他演唱會？」

    「玩玩嘛！」

    聽對方這話，劉筱麗瞬間有了判斷，心情就更複雜了。

    是自己看的太嚴了？

    「你覺得剛有問題？」

    不曉得她在琢磨啥的劉藝菲喝了一小口，就反問道。

    「我哪聽的出來。」

    劉筱麗搖頭接過水杯：「去完他演唱會，他歌迷怎麼罵你，媒體怎麼寫，你有想過嗎？」

    「管他們說什麼！「

    劉藝菲稍稍遲疑，才嘴硬道。

    她現在心還沒那麼大！

    甭管是媒體瞎寫，還是陌生人的謾罵，都會很難受。

    剛剛之所以提出當嘉賓，一方面是想去看他演唱會，另一方面則是跟總被他夸的張少涵較勁。

    「要不別上台了，我陪你去看他演唱會？」

    劉筱麗很懂自個閨女，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底氣不足。

    「沒事！我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