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 Chapter 5

作品:《書籍1396249

    chapter 5

    中午,鍾晚晴和鍾晚湛沒在家裡吃,去了香楓公寓,一併將行李帶了過去。

    香楓公寓原是江久名下的一處房產,後來送給鍾晚晴當生日禮物。

    鍾晚晴和江久相識不算久,前後不過兩三年。

    在醫院相遇,她和江久關係談不上多鐵,朋友之上閨蜜之下,甚至,難聽點說,她們能有緣分全靠江久砸錢。

    公寓一共有七層,每層四戶,整棟樓現已入住二十多戶。

    鍾晚晴住在三零二,鍾晚湛住在三零一。

    鍾晚晴初二下學期搬進公寓,鍾晚湛是在高一,也就是上學期搬的。

    鍾晚晴習慣獨居了,不想再多照顧一個他,況且周沅有時會來望辛找她。

    鍾晚湛那小子愛折騰,周末放假經常叫同學回家打遊戲。

    鍾晚晴經不起折騰,讓他住隔壁,眼不見心不煩。

    等電梯時,鍾晚晴坐在行李箱上看手機,鍾晚湛站在她旁邊,時不時偷瞄一眼她手機。

    「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沒什麼,刷朋友圈。」抬眸,電梯到了。

    家門口,鍾晚湛率先開了門,將行李箱扔了進去,然後鍾晚晴用鑰匙打開門時,從門縫擠了進去。

    「出去!」鍾晚晴將行李搬進來,對像個大爺一樣躺在沙發上的鐘晚湛命令道。

    「不要。」鍾晚湛倒是倔強。

    鍾晚晴將鞋換好,擺上鞋櫃,拿了鍾晚湛平時常穿的那雙灰色棉拖。

    走到沙發旁,扔給他,踹了他一腳,示意讓地,鍾晚湛很識趣,坐直身子,換鞋。

    「姐,午飯。」鍾晚湛轉身看向自家姐姐。

    鍾晚湛最近手頭缺錢,他看上了一幅水粉畫,是畫家su的封筆之作,玫瑰田。

    用橘紅打底,作日落的顏色,大片正紅畫作玫瑰花,深色紅棕為玫瑰刺。

    玫瑰田中央處畫了一處樓房,白衣女童光腳站在高樓陽台,破爛的衣服上沾著血,身上多處劃傷,光著的腳更是血肉模糊,女孩伸出帶血的手,踮腳,像是要抓住遠處的鳥。

    樓房門口處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倚門合眼,一幅疲憊樣子,腳邊放置一個澆花壺。這幅玫瑰田的最低價也要六七位數,要買下它差不多花光鍾晚湛所有的積蓄。

    奈何喜歡su的作品,更何況玫瑰田是su的封筆作,再轉手賣給謝時,能賺一大筆呢。

    省吃儉用也要買下。

    「滾回自己狗窩,自己沒錢點外賣是吧。」

    鍾晚湛表示錢包比自己的臉都乾淨,「真沒錢,最近手頭有點緊,蹭頓飯而已,等有錢了帶你去玩。」

    鍾晚湛雖看著不著調,但還是會信守承諾的。

    鍾晚晴起身走向廚房,翻找食物,找一筒掛麵和午餐肉,冰箱裡還有幾個雞蛋。

    鍾晚湛跟著進了廚房,倚在灶台邊。「姐,我要煎蛋。」

    鍾晚晴正忙活兒,水燒開了下麵條,蓋上鍋蓋,聽見他的話,轉身笑眯眯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看你,更,像,個,煎,蛋。」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架鍋燒油,煎了兩個雞蛋和午餐肉。

    餐桌上,鍾晚湛的碗裡臥了兩個煎蛋和幾片午餐肉,而鍾晚晴的是清水掛麵。鍾晚晴給他煎的溏心蛋,她喜歡那種煎的微焦的雞蛋。

    她小時候特別喜歡吃麵,大抵是因為只會煮麵吧,吃麵不喝湯,而且很少加鹽,都是加很多很多的醬油。

    很多人都不喜歡,都勸她少放,長大了不喜歡吃麵了,懶得煮。

    鍾晚晴如今吃麵不加醬油,也喝麵湯了,惟一不變的是素麵,一碗下肚,放下碗筷,吩咐鍾晚湛洗碗,回房間呆著。

    鍾晚湛吃前給麵條拍照發了朋友圈,還將鍾晚晴也拍了進去,配文:親姐煮的面真的好好吃。

    炫耀一波後,鍾晚湛反扣手機在桌面,大快朵頤起來。

    下午去超市買菜,做了幾個菜,和鍾晚湛吃了晚飯,洗完澡拉著行李去學校了。

    望辛二中學生陸陸續續回校,鍾晚晴回宿舍放行李,經過籃球場時,看見謝時和幾個男生在打球。

    男生穿了一件紫色球衣,躍起扣籃。臨近落日的餘光灑落大地,灑至少年身上,熠熠生輝。

    鍾晚晴放慢腳步,忽然,一個籃球往她的方向飛來,她怔住,反應不過來,沒動,所幸籃球擦肩而過。

    鍾晚晴臉色發白,腿有些軟。她差點被砸了……幾個男生跑過來,鍾晚晴壓著火氣,右手緊緊抓住行李箱的拉杆。

    「同學,你沒事吧?」

    「鍾晚晴?有沒有被砸到?」謝時問。

    「沒事,誰砸的。」鍾晚晴深呼吸,還算溫柔地擠出幾個字。幾人面面相覷,不作聲。

    終於,一個皮膚黝黑,留著圓寸的男生站了出來,看上去還有些拽,

    「我砸的,有什麼問題?」鍾晚晴眯眼,面前的男生有些眼熟。

    「道歉,還有球技不錯,建議你換個社團,任高林。」

    鍾晚晴走到男生面前,抬眸直視,繼續道:「莫梓棋跟你分手又不關我事。」

    任高林還是一副拽哥模樣,無動於衷。

    「你哥在江林大學,大二,我手機里還有他電話……」

    任高林聽見他哥,態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別別別,鍾姐,對不起。」

    鍾晚晴沒理,拉起行李箱就走,任高林等人讓路。

    經過謝時,沖他莞爾一笑,對上任高林直接黑臉,

    「姓任的,勸你少拽,你拽多了像個神經病。」

    任高林不能拿她怎麼樣,只能點頭。「是是是,鍾姐教訓的是。」

    人一走,籃球隊的蜂湧而上,問個究竟,只有一人望著遠處的身影漸行漸遠。

    宿舍沒人,鍾晚晴放下東西就走了,鋪好床鋪,余剩的,下晚自修再回來收拾。

    鍾晚晴背著包去到教室,教室關著門,推門,空無一人。好像來早了……

    鍾晚晴抬腕,看時間,五點五十七分。按時間最起碼應該到十來人,不可能沒人……鍾晚晴回到座位,放下書包,就靜坐在位置上。


    她的位置靠中間,旁邊是陳勿的位置,他的位置是最好的,前後左右皆是科代表,周圍也是班幹部和學習成績好的人。

    她的位置相較偏中的,已經很好了,周圍都是些脾氣好的人,角落那些人……

    過十多分鐘,才見兩個女生背著書包,嬉戲打鬧進了教室。

    抬眸,看一眼又垂了下眼。女生亦回看,因為不熟,也沒打招呼。

    她倆是同桌,到位置後忙將寒假作業拿出來補,邊補邊聊天。「張晶萍,你數學試卷寫完了嗎?」

    戴著粗圓黑框眼鏡的女生停筆,找到數學試卷問「沒呢~」

    另一個女生頭也不抬,埋頭補作業。黃新楠遞了給她,「喏,我寫完了,給你。」

    後面又聊起了過年壓歲錢有多少。鍾晚晴坐在位置上靜聽,她們聲音挺大的,在沒什麼人的教室,尤為突凹。

    再過些時間陸續來人,鍾晚晴的舍友陳書也來了。

    陳書思的位置在角落,她進門時,鍾晚晴的視線隨她而動。

    落座,陳書思亦看過來,二人相視,鍾晚晴輕笑,起身過去。

    陳書從外套口袋裡掏了一把糖出來,「喏,給你的。」,接著,又掏了一大把出來,推給鍾晚晴。

    大多是千紙鶴糖,夾雜著番石榴糖和陳皮糖,還有瑞士糖和幾根棒棒糖,橘子味的。鍾晚晴拆了顆番石榴糖含著,對她眯眼笑了笑:

    「還是你懂我,謝了。」陳書思接著拿出眼鏡盒子,邊打開邊說:「我之前不是有副眼鏡不見了嘛,過年的時候我姐帶我去配新眼鏡了!」

    說著,將眼鏡拿出遞給鍾晚晴。她接過,左右看,「細黑框啊,我也有一副金框,試戴一下,這副多少度?」

    打開鏡腿,戴上試了試,「看東西好清楚。」

    「三百度左右,不過,你戴上去好看唉!」陳書不禁感慨,果然顏值高的人,就算披個麻袋都好看。

    鍾晚晴笑了笑,摘下眼鏡還給人家,讓她戴上給自己看看。

    陳書思配合戴上,鍾晚晴細細打量,給予評價:「還行,挺好看的,就是你這髮型……」鍾晚晴看著那狗啃劉海,齊耳發,欲言又止。

    陳書思知道她想說什麼,泄氣道:「我知道,但我媽不讓,每次去理髮,我媽都讓那阿姨給我剪成這樣。

    我也是真的無語了,我媽強制剪成這樣。她說這樣好看,你說好看的點在哪?」

    鍾晚晴沉思了幾秒,艱難擠出兩字。「可,愛?」

    陳書思像點燃的炸藥,瞬時炸了。「可愛?可愛個頭!」鍾晚晴把人按住,「冷靜息怒~」

    陳書思的臉型更適合長發。

    陳書思翻找書包,翻找出一個紅包,給了鍾晚晴:「給你的新年禮物,回禮。」

    過年的時候,鍾晚晴送了一幅油畫給她,是畫家su的名作之一,幻彩之城。

    用各種不同鮮明活潑的顏色,著色了高樓大廈,遼闊天空和人們。

    是su少有的風格,也正因為如此,這幅油畫還算是,挺貴的。

    陳書思並不知這些,只覺得好看便掛在自家客廳里,鍾晚晴告訴她,這是在路邊攤花幾十塊錢買的。

    鍾晚晴也不做作,接過紅包,有錢不拿是傻子,接過後放在校服口袋裡,沒打開看。

    又聊了幾句,鍾晚湛來找她,在外面敲窗。

    鍾晚晴收好糖果,跟著鍾晚湛走了。走廊鍾晚晴又拆了根棒棒糖,遞了顆給旁邊的人。

    她搭在欄杆上,看遠處的落日餘暉。

    「鍾晚湛,任高林是你們籃球隊的?」

    「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好奇而已,他人高馬大的,也該進校隊。

    也就剛才,他用籃球砸我了。」

    「需要幫忙嗎?」

    鍾晚晴擺手,「不了,這次應該不是故意的。

    況且他仇家挺多的,我大多認識,尤其莫梓棋,之前我經常見她直接給了姓任的一耳光,姓任的打不過,也不敢還手。」

    「那行吧,有事記得找我。」鍾晚晴轉身,倚在欄杆上看他。

    「記得今晚的事。」鍾晚晴提醒道。

    鍾晚湛點頭,忽然想起什麼。

    「記著呢,對了,上次那幅畫呢?」

    鍾晚晴攤手,「送人了。」

    鍾晚湛瞬間暴跳如雷,連名帶姓的指著人罵。「什麼?!送人了,送誰了?鍾晚晴,你知不知道那幅畫有多貴重?」

    鍾晚湛喊得很大聲,有不少學生跑來看熱鬧,鍾晚晴不禁扶額。

    「那幅是個贗品,林么兒用來騙你的,真品被燒毀過。」

    鍾晚湛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吃瓜群眾越來越多,她嘆了口氣,在人群眾找幾個熟人,讓他們帶人散了。

    「林么兒什麼德行你不知道,那種人你都信,你真的無可救藥了。」

    鍾晚晴順勢鼓掌,落井下石。

    鍾晚晴靠在圍欄,低頭抱臂看腳尖。「林么兒這回又坑你多少錢?」

    鍾晚湛比了個數,鍾晚晴吃驚,瞪大眼睛看他。「你哪來那麼多?」

    「找你朋友借的。」鍾晚晴真正算的上朋友沒幾個,都不怎麼聯繫,鍾晚湛認識的也就幾個,所以她想不到是誰。

    「姓江,男生。」鍾晚晴頓了頓,良久,反應過來,氣得掐他。

    「咳咳,放手,咳……」還是陳書思在教室里見情況不對,出來阻止了。

    「鍾晚湛,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你怎麼找江久借錢的。」

    班裡的學生聽見動靜,都往窗外看。有瓜不吃,天打雷劈。

    鍾晚湛見此,只好跑了,「放學在校門口說。」

    鍾晚晴則被陳書思拉進教室。

    ------------------------------

    :



  

語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