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只恨生在帝王家 第四章 殺心

作品:《帝胄訣

    是夜,錦麟亭內,大楚帝國皇帝楚禮淵一席話令七公主楚玉顏震驚不已,半晌後依舊難以置信道:「父皇,天下人都知道神州大陸之上,無論哪個帝國或者城邦,其皇族名諱乃是天下大忌,臣民唯恐避之而無不及,雖然皇子名諱次之,但天下臣民依舊敬而遠之,尤其竟然是與大皇兄同名,」楚玉顏輕浮胸口,輕瞥了楚禮淵一眼道:「依照我大楚傳統,大皇兄可是我大楚第一順位繼承人,父皇百年之後,大皇兄可是極有可能成為繼任大楚皇帝的所在!」

    沒有在意常人看來大逆之言,楚禮淵說道:「當初『紂』先生說出來的時候,我最初以為是對我的試探,雖然訝異,但當時情勢所迫,求賢心迫,所以一直以來並未深究。」

    聞言楚玉顏不禁感慨:「是以這些年來父皇對義王也只是以爵位相稱,而對大楚臣民亦是隱藏頗深,您如此胸襟,帝王之家,世間罕有!」

    楚禮淵聞言搖頭道:「並非寡人胸襟寬闊,而是我與『紂』先生曾有一「密約」,所以方才顯得豁達些!」

    「想必這個『密約』,也是父皇您近來寢食難安,甚為煩憂之事了!」

    聞言楚禮淵再次長嘆道:「是啊,心有憂慮,卻不能言,更不知如何去做,哎......」

    「玉顏雖然也好奇,很想替您分憂解難,但是您即有約在先,自然不便輕言,不過凡事種種,皆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之理,終會有解決之道。」

    聞言楚禮淵堅定道:「罷了,罷了!時至今日,其實也算不得什麼秘密!當年『紂』先生所約定之事,乃是『義心』助我平**叛,待亂止,若是覺得不可用,則任『義心』離開,若是覺得可用,則留他入朝三年,三年後則放任他離開。」

    楚玉顏震驚不已,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父皇,您是說義王『義心』要走了?」

    「是啊!」楚禮淵點頭,隨即說道:「當初只道『義心』頗有才能,豈料卻是天縱奇才!時至今日,如此有能之士,我怎麼能任其離開!?玉顏你說過『如今我大楚文有左相夏衍晤輔助朝綱,武有晉王凌炙天威震諸強,更有位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義王伴我左右』,如此我方能坐穩這大楚江山,若『義心』離開,我猶如自斷一臂!」

    「如今我方才明白父皇您的良苦用心,您頂住各方壓力,拜封『義心』這一『義王』之名,乃是超越其他諸王、甚至諸位皇兄、叔王之上,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朝堂之上,即便諸大臣頗有微詞,您也是特令准了義王戴著面具參與朝會一事;其他種種,更是令幾位皇兄艷羨不已。」

    「自入朝以來,他一心為政,屢立奇功;私下深居簡出,行事端正,不爭功名,不好財色,乃是為人臣子之楷模,滿朝文武皆認同不已,因此寡人也愈發重用於他。原本我打算投其所好,讓他有所留戀,用時間去消磨他的離意,但他這無欲無求的性子,讓我無所適從,皆是無功而返。」

    「義王確實是人臣楷模,古今難尋!」楚玉顏也難掩認同之色,繼而問道:「那麼,父皇您究竟是如何打算呢?」

    聞言楚禮淵思忖良久,隨即正色道:「玉顏,你伴我多年,對這帝王之術多少也有所知聞,如此大才若是能留為己用自然最好,若是不能為我所用,放任離去,便有為他人所用的可能,你覺得如何處之?」

    楚玉顏頓覺渾身顫抖,只覺後背陣陣冰涼,玉手握的深疼,良久後方才幽幽輕道:「殺!?」

    錦麟亭內,楚禮淵、楚玉顏父女二人皆靜默不語,一時間氣氛靜的可怕。好一會兒後楚禮淵說道:「帝王者,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然如此天縱奇才,我又豈忍殺之!這不過是萬般無奈的情況下的最後一步,況且我也十分忌憚的,便是他背後的那位叫『紂』的先生,我令人查遍大楚,乃至周邊諸國,皆毫無他的絲毫訊息。他日若是我真殺了他這愛徒,不僅落了個忘恩負義之名,也會多了個令我大楚寢食難安的大敵!」

    如此難題,楚禮淵糾結不矣,楚玉顏亦糾結不矣。楚禮淵不願殺,楚玉顏更加不想他被殺;楚禮淵不願放他離去,楚玉顏更加不想他離去。只是一為公,一為私,雖有偏差,但心意相同。

    良久,楚禮淵打斷了亭內的靜謐,對楚玉顏輕笑道:「玉顏,義王之名可謂是響徹宇內,其才智人品皆上上之選,況且年紀輕輕,卻獨自一人,未曾親娶,據聞帝都之內欲與其結秦晉之好的王公貴族更是踏破門檻。所以寡人有意,將他招為你七公主的駙馬,使他留在大楚。」

    「啊!」聞言楚玉顏玉頰緋紅,儘是羞赧之色,半晌才細聲幽然道:「父皇,女兒年紀善淺,只想好好陪在您左右!」

    「玉顏啊!父皇視你為掌上明珠,不想你成為政治的犧牲品而做聯姻之謀,唯願你一生幸福平安,得遇知心,相守終老,便已足矣!」楚禮淵真情流露,忽而戲謔道:「不過知女莫若父,你的心思我不敢輕言盡知,但也知之不少,無數王侯大臣公子貴胄欲得你青睞,你皆不予理睬,唯獨對『義心』頗為親近。你如今芳齡十六,正值少女懷春之際,又有如此青年俊傑,焉能不動心。」

    如今心思被捅破,楚玉顏漸漸坦然,同時面露頹然之色道:「父皇,義王確實是難得的夫婿人選,女兒也確實也有心相與,只是......只是......」

    見楚玉顏支吾不矣,楚禮淵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我確也知道,其實義王他已是心有所屬!」

    「哦?那是帝都誰家大小姐?」

    楚玉顏略顯哀傷道:「是左相夏衍晤之女夏紫月小姐。」

    「哦?就是人稱左相府『夏家雙姝『的夏紫月?」

    聞言楚禮淵頓有所思道:「若是這夏家小姐,倒是情有可原。」

    楚玉顏急忙問道:「父皇為何這麼說呢?」

    見自己這位溺愛的七公主如此急切,楚禮淵心裡更是有所堅決,隨即道:「當年寡人御駕親征燕魯之地,夏衍晤於帝都留守主持政務,豈料當時流民甚眾,局勢堪憂,一時難以有所進展。因夏衍晤出身魯地,調任帝都前在魯地任職多年,對魯地甚為熟悉,與眾臣商議之後,決定暫時由夏衍晤前來主持治理流民之事,當時這位紫月小姐聽說其父欲往魯地,多年未曾返鄉的她欲隨同前往看望多年未曾相見的堂妹夏紫曦,當時情形,夏衍晤乃是公務在身,更兼魯地頗亂,自然不會答應,豈料這位任性的夏大小姐竟然女扮男裝,偷偷跟隨前往,到了魯地夏衍晤得知後少不了一番訓斥,隨即派人護送她回帝都,不料半路夏紫月竟然撇開隨從,偷偷跑了出去!」

    「呵呵,沒想到溫婉賢淑的紫月姐姐當年還有如此瘋狂之舉啊!」

    「據說當年的夏紫月可是頗有些野氣難馴哦,只是後來隨著年事漸長,漸漸變了性子,方才有了如今帝都這人盡皆知的大家閨秀之名。」

    「那後來呢?」

    「後來她獨自前往扈都老宅時途徑啱寧城遭遇流民作亂,四處奔逃,卻是才避狼群,又入虎穴,竟然被啱寧城一夥路過的山賊給抓住了!」

    聞言楚玉顏不免驚恐道:「啊!那紫月姐姐沒出什麼事情吧?」

    「說來也巧,原本是極為危難之局,恰巧當時那伙山賊乃是得知滄龍被官府抓了,帶齊人馬要去吞併滄龍的巨龍寨,卻不料義王已是解了滄龍的必死之局,剛好回到了山寨,這伙山賊此來卻是觸了滄龍的眉頭,反而被盛怒之下的巨龍寨給殺了個全軍覆沒,然後這夏紫月又陰差陽錯地成了巨龍寨的俘虜,滄龍知曉夏紫月之事後,為了報義王的救命之恩,竟然是想將夏紫月給義王做侍妾。」

    楚玉顏眼神哀哀道:「那......那義王答應了?」

    「哈哈,玉顏啊,以義王之性情,怎麼可能答應如此草率、荒唐之事!以義王的識人之能,肯定是看出了夏紫月身份的不凡,或許是惻隱之心,又或者是覺得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小姐跟這幫山賊相處難免不適,便暫時收留她伴於左右。那時候義王護她去扈都,又適逢夏家老宅遭流民圍堵之危,義王解了一場危局,又對夏家人一路相護,直到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我與他相見後,才得知此事,為此夏衍晤亦是感激不已,也是那個時候她堂妹夏紫曦才隨著夏衍晤常住帝都。聽玉顏你所說,想必是從那時起兩個年齡相仿的青年男女,一路患難與共,方才漸生情愫吧!」

    「哦!」楚玉顏言語幽幽,隨即自語道:「難怪帝都眾多名媛千金,一向深居簡出的義王唯獨對紫月姐姐顯得頗為熟稔。」

    見楚玉顏暗自發呆,神情哀哀,楚禮淵言道:「玉顏,此事你無需過於憂慮,我已有一策。」

    聞言楚玉顏不禁問道:「父皇,您此話何意?」

    楚禮淵神色堅定道:「近日寡人會擇時下旨,招義王為駙馬,成全你與他之事,如此不僅能留住他,同時也能遂了你這寶貝女兒的心愿!」

    「可......」

    楚禮淵深知楚玉顏所慮,忙打斷道:「玉顏,天下做父母的,兒女之事上都是自私的!」

    楚玉顏正欲有所言語,只見有人上前稟報道:「陛下,義王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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