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戍邊使1

作品:《在仙界0元購,景區把我奉為神明

    玄珠有象逐陽生,陽極陰消漸剝形。十月霜飛丹始熟,恁時神鬼也須驚。

    黑氣愈漸濃稠,子夜時分,天幕本就黢黑,這團黑氣竟能顯出人形,可見犀利。

    小泥鰍如死了一般,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方一暻握著他的手,冰冷如鐵,浸人肌膚。初時在小泥鰍眉心的那道硃砂線段,早已是黑重如褚石,腹中的清幽冷光,慢慢消散了些。

    「多謝!」黑氣人形,再次感謝。「你謝我什麼呀?」方一暻沒好氣的懟過去。黑氣人形戛然噎住,被方一暻一句話懟死。

    「你說小泥鰍不會死,你看看他現在不是死了是什麼?」方一暻大聲質問。郎優仙聞聲,連忙把住小泥鰍的手腕,「確實沒死!但也...難說。」

    黑氣人形咧嘴一笑,「讓我來將我兒喚醒。」他慢慢的從方一暻的手中接過小泥鰍,黑氣人形的動作,居然透著一股濃烈的父愛。隨著黑氣人形的手掌,在小泥鰍的眉心緩緩划過,那道黑重的線段,被輕輕擦去。

    一聲清晰的深呼吸,劃破夜空,子夜時分獨有的冷冽空氣,慢慢充盈小泥鰍的五臟六腑。

    如同有無數柄細小的毛刷,在小心細緻的一一刷去五臟六腑中的陳腐雜質,曾經閉塞阻死的血管通道被清理疏通,還健康坦途以暢通無阻。

    小泥鰍沉穩的呼吸著,慘白的小臉有了幾絲血色。忽然毫無徵兆的驟然翻身坐起,大叫一聲,「仙君不可!」

    方一暻嚇了一跳,一蹦三尺高,還以為是借屍還魂的成功案例。郎優仙一邊微笑,一邊握住方一暻的手,忍笑說道,「不怕啊!」

    這般語氣是在哄女娃娃不成!方一暻覺得郎優仙沒拿她當個正常的成年人,惱怒的甩脫郎優仙的大手。

    「師姐,仙君是在關心你啊!」小棉不忍心看見有情人橫生隔閡,友情提示。「我要他關心!」方一暻毫不領情,愈發氣憤難平。

    「對!我們不要他的關心。」張天石不知哪裡來的氣惱,恨聲附和。方一暻冷不丁被父愛護短,心裡升起一絲暖意,但終究還是覺得彆扭,扭過頭去,全當沒聽見。

    張天石的嫉妒恨意倒是真的,先是被小棉和方一暻瞬間締結的信任刺|激|,此刻又被小泥鰍對於郎優仙的感恩真情刺|激|。

    他郎優仙憑什麼處處占盡便宜,他張天石才是第一個為了小泥鰍不惜英年赴死的人。這一點難道不足以得到小泥鰍的感恩?張天石鬍鬚翹上天去,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其中的蹊蹺。

    那道黑氣人形,慈藹說道:「小立莫怕!我是父親,仙君無礙,你可以放心。」小泥鰍聽到父親的話,安下心來,轉瞬又嚎啕大哭起來,「父親,母親和姐姐都死了,他們都是被壞人害死的。」小泥鰍痛哭流涕。

    「我都知道。」黑氣人形拳頭捏得嘎巴作響,黑筋暴起。

    「將軍可願坐下說話?」郎優仙伸出大手,揮了一揮。小泥鰍看到郎優仙的英朗仙容,拉著黑氣人形,在郎優仙的對面坐下。


    「這是我父親李踏,我叫李立。」小泥鰍介紹,李踏點頭。

    子夜呼嘯悲鳴的冷風中,響起一個雄渾的聲音,開始講訴他的故事。

    奸臣當道,君王昏聵。

    李踏奉命戍守邊關數十載,期間數次打退倭寇襲擾。

    李立出生時,正好李踏休沐在家。手裡捧著剛剛出生的兒子,李踏心裡有一瞬間是喜悅的。但是,想到邊關的同袍依舊在日日用生命戍守,李踏心裡的喜悅,瞬間消弭。

    此次休沐,出發之前,李踏接收到的重要任務,催促糧草輜重。負責糧草輜重的戶部施尚書,無故剋扣邊關糧草輜重,託詞南方旱澇絕收,無糧可供。

    何時能供應?答曰:無限期推遲。戍邊將士無糧入腹,如何能夠堅守。

    因此戚將軍命令李踏務必想盡一切辦法,讓戶部無論如何也要弄些糧草輜重。

    「我父親曾是英國公的麾下,你可以拿我的名帖去拜訪,請英國公幫助一二。」戚將軍臨行前囑咐。李踏明白戚將軍的無可奈何,作為軍人這種求人辦事的伎倆,他實在是不齒為之。

    但是,將士一日沒有糧食,一日便有餓死的隱患。餓死事小,邊關失守事大。這是關乎國家疆域的大事,李踏明白自己肩上的使命何其重大。

    就在李立出生的前幾日,李踏沒有先回家,而是去了英國公府上遞名帖。

    「國公爺貴人事忙,豈是你一介行伍可以想見就能見的。」門房惡聲惡氣的丟出名帖,連看都不看一眼。「你...通融一下,邊關有緊急大事,需面見國公爺。你一介小小門房,可知其中輕重。若是誤了軍情,砍你十次都是輕的。」李踏怒道。

    李踏本想忍著怒氣,向門房求個情面,豈知軍人鐵骨,剛直不阿,半句都求不了。

    「軍情緊急,你該去軍部遞摺子。實話告訴你,國公爺不在府中,你今兒是見不著了。軍爺也不必跟小的惱。若是傳到國公爺的耳朵里,又該整頓軍紀了。」門房雖說唯唯諾諾,話里話外的意思可不好欺負。

    有道是,英雄難過小人關,小人難纏愁斷腸。李踏氣得五內沸騰,終究不能把門房連砍十次解氣。只好在英國公府門前苦等,希望能等到英國公回府。

    「終究是四兒福薄,開春進的國公府,入秋就沒了。我再跟褚管事求求情,把五兒再賣進去就是了。」一個男子喪氣的聲音,壓得極低。

    李踏坐在大樹背陰,身後一對夫妻小聲說著私房話。

    「那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年頭進國公府時,還是活蹦亂跳的一個好孩子,怎的半年時間就死了。說我的四兒身染重疾而亡,何時染疾,何時重病,終究要有個說法。你不說問問清楚,胡亂拿了東西就算了嗎?」女人抽泣,責問男人。

    「問?怎麼問?別說人家給了三石米糠,就是一粒糧食不給,我們又能怎樣。」男人手裡提著一個袋子,低聲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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