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餘波

作品:《問仙俠

    原來這盧平,便是讓青牛道人無法出現在天香樓的原因,也是老掌柜不懼登州各勢力干涉天香樓之事的底氣。

    盧平的手在腰間按了按,那裡有青牛道人留下的一道傷口,即使過了將近一天,憑藉外相強者超凡的自愈能力,依舊未能完全癒合。

    壓下隱隱作痛的感覺,盧平道:「青牛身俱聖武仙法兩脈傳承,招式詭異,未必真的是沒有跟腳的散人。不過還是被你九叔擊敗重創,不知道逃到哪裡養傷了,倒是你六哥,被丁風擊敗,沒能攔住丁風,險些被他壞了事情。」

    「丁風已至煉魂圓滿之境,六哥擋不住他,算是正常。不過在子彤手下,丁風也未能扛過十招,外相……當真是另一重天地。」盧牧想到穆子彤,又是一聲嘆息。

    「阿牧,事已至此,多想無用。你隱姓埋名多年,此戰你當屬首功。」盧平給了盧牧一個很高的評價,「明日你便回家族,繼續修煉明玉心經,煉血以上強者雖不好捕捉,但以家族之力,供你修煉入相,還是綽綽有餘。」

    「是,侄兒入相前自當深居簡出,絕不牽扯到家族。」盧牧會意,明玉心經奪他人精元,成己身造化,實為武林大忌,否則以盧鄭兩家之強,也不會費勁周折才驗證明玉心經的真偽,就是為了藏身在背後,不落人口實。

    「明白便好。」

    ……

    雍關道,京都城,皇宮金鑾殿。

    整座大殿一百零八根主梁均用九劫雷擊木製成,九劫雷擊木乃是經歷九次入相之雷的丈圓巨木,不畏明火,不懼刀劍,在大殿之中便可時時感受到入劫意境。

    在大殿的正中,擺著一把明黃龍椅,大康立國千年來,司馬皇族中共有十一位外相巔峰的強者,曾經嘗試領悟法則,每一位都曾坐在這把椅子上進行感悟,最終成功了四位,其中就包括震古爍今的康玄祖司馬德宗。

    久經悟法洗禮,這把明黃龍椅被法則之力侵染,無時不刻散發著玄奧意境,令每一任大康皇帝,都能更快的進入外相圓滿之境。

    此刻,康帝司馬隆正帶著淡淡笑意,坐於這把明黃龍椅之上,掃視著分列兩側的文武百官。

    一起中原道登州發生的煉屍案,引發了朝臣中涇渭分明的兩派爭執。

    御史欽差孟知凡登殿回稟登州煉屍案一事,言煉屍一事為天香樓主幕後操縱,現首犯伏誅,從犯或死或抓,近千名殭屍皆斃,四處引發疫情亦被控制,目前僅老掌柜在逃。

    在回奏中,孟知凡還特別提及單府施粥之舉,並在瘟疫肆虐之際,尋得古方於疫情嚴重之地,施藥救人,力挽狂瀾,特請康帝嘉獎。

    孟知凡奏對話音剛落,刑部郎中董曉便越眾而出,對康帝躬身道:「陛下,登州發來刑部的奏報中有提到,已經針對蘇牧廣發海捕文書,一旦蘇牧露面,便會通知天塔與鷹眼都護府遣人抓捕。」

    聽完兩人奏報,康帝司馬隆沒有回答,先是拿起御案上的一封密折,翻閱起來。

    「登州煉屍案背後系天香樓主穆子彤為修煉明玉心經,大肆抓捕登州武林強者而為,登州武林煉骨以上強者死傷大半,青牛道人失蹤,一劍閣主丁風卒。穆子彤無劫入相後被心魔所控,死於計笑之手。明玉心經或在天香樓二號人物蘇牧手中存留副本,但皆不知所蹤。」

    「另登州擴散之瘟疫,傳統藥石無救,唯單府與青牛醫門可解,巧合之處或有疑問。鷹眼都護府,登州校尉,柏高澤拜上。」


    當康帝的目光掃過「無劫入相」四個字時,眼神銳利了三分,隨即問道:「那個蘇牧……是煉腑後期?」

    「回皇上,除了煉腑後期,同時內省境七層的仙法之道境界,真實戰力堪比煉魂初期。」回奏後便一直等在殿下的孟知凡,躬身答道。

    「桂祥。」

    「奴才在。」一直陪侍在康帝身邊的老宦官輕聲道。

    「這個人,朕要活的。」

    「領旨。奴才這就通知秦王和奴才麾下的小崽子們,抓活的。」桂祥陰陰一笑,令在場百官毛骨悚然。

    法則境強者桂祥除了是康帝的隨身內侍外,還是鷹眼都護府的大都護,而天塔的塔主秦王司馬靖,則是外相第三境,天相後期的強者。

    兩人合力,只怕天下之大,蘇牧在劫難逃。

    此刻吏部左侍郎錢年走出,躬身道:「陛下,登州一案中,單府所為在民間頗受好評,其善舉壓下了潛在的一場騷亂,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甚至登州百姓還自發寫了萬民書,呈上朝廷。朝廷方面是否要予以表彰?」

    說著,錢年從袖口中掏出一支捲軸,雙手高舉呈上。

    錢年與單經乃是同科進士出身,皆為青羽社的核心,康帝司馬隆從宦官手中接過捲軸,展開看了看,淡淡地看了錢年一眼,道:「你認為該如何表彰?」

    「四個月前,昇州因推行攤丁入畝制發生騷亂,單經受牽連而被迫致仕,如今昇州今年的稅賦已經統計完畢,非但未少,還增加了半成,這證明攤丁入畝制還是成功的。皇上您看,單經致仕的事情,是否可以有迴轉餘地?」錢年一言,諸位百官的目光皆自看向了御史大夫崔煥。

    單經保舉了昇州刺史凌元凱在江南道昇州試行攤丁入畝制,不料由於實際操作時過於激進,四個月前,引起了當地豪紳的堅決抵制,發生了涉及數千人的暴動,凌元凱被暴民趁亂殺死,朝廷臉面大失。崔煥便是以此來彈劾單經識人不明,有辱朝廷威儀,令單經被迫致仕的。

    此刻,單經好友錢年趁此機會,想給單經翻案,崔煥不等康帝回答,立刻反駁道:「錢大人,昇州稅賦增加,但人口卻少了三萬有餘,全都跑去了附近的金陵府,也算好事麼?」

    「人口去了金陵,今年金陵的稅賦同樣增加近半成,這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啊。」錢年對於崔煥的責難早有準備。

    這回接話的卻不是崔煥,而是同樣來自於五姓七望中滎陽鄭家的禮部右侍郎鄭江,只聽得鄭江道:「錢大人,話不是這麼說的,人口流失,無論什麼原因,都是大事。登州經煉屍一案,殭屍傷人、瘟疫擴散遇難者近萬,登州刺史文峰雖不可控武林之事,仍難逃其咎,可左遷他州。請陛下聖裁。」

    「哦?那文峰應該是你鄭家的門生吧?」康帝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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