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作品:《[綜神話]求壽終正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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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歪在榻上,聽著外面錦繡、紫鵑和珊瑚的談話,估計她們以後絕對不會再議論她和寶玉的事情,有時候旁敲側擊要比直接說明的效果更好。接著聽下去,黛玉恍然,原來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裡了。

    當年她大學讀的是工科,那時迷的是金庸、古龍和溫瑞安,對於鴛鴦蝴蝶派不感興趣。最後一次讀紅樓的時候還是高中,那個時候年紀小,也不是很懂,只是看個熱鬧,讀的時候是囫圇吞棗,半里半片的讀了下來。這麼些年過去了,對於裡面的主要人物和重要事件還記得,可是事件的發生時間,一些細節及旁支末葉的人物的結局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當時在薛姨媽家吃酒的時候,林黛玉就恍惚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沒有想起,只是後來被李嬤嬤那麼一打岔也就忘記了,丟在了腦後,這會想起來了,就是賈寶玉喝醉酒使性子,打碎茶碗攆茜雪的事情。

    書中曹公對於茜雪著墨不多,只是寥寥幾個字就帶過去了,可是自從林黛玉來到賈府之後,茜雪就在她眼前轉悠來轉悠去,相處了這麼久,茜雪早已經不是曹公筆下那個出場次數少的可憐只留下一個空洞的人名的印象了,林黛玉不由得暗自懊悔竟然把改變她命運的這件大事給忘記了。

    林黛玉輕嘆一口氣,要是她記得的話,當晚在賈寶玉房間裡多留一會,沒準就能改變茜雪被攆的命運。正像外面錦繡她們所說,被攆出去的茜雪再到哪裡去找和在賈府一樣工錢的好差事!

    林黛玉糾結茜雪被攆她沒有幫上忙,不過轉念一想,早出去了也好,現在出去,雖然不能在賈府里繼續過舒服日子,到了外面可能會吃點苦,受點罪,可是至少免了將來賈府被抄的時候跟著受牽連的結果,估計那個時候的後果絕對遠遠不如被攆出府。

    想通了林黛玉釋然一笑,又感嘆造化弄人,這想出府的出不去,不想出府的卻出去了,要是能和茜雪換換就好了。從窗子向外望去,林黛玉看著蔚藍的天空,白雲朵朵,眼中帶著無限的希冀,臉上掛著期待的微笑。

    她已經把出府要過的日子都想好了,在京都附近的鄉鎮或者其它城市附近的市鎮買個小點的宅子,用王通開鋪子賺的錢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她是個戀家的人,也不一定要整日的往外跑,就在家中看看書,寫寫字,或者和幾個至交好友還有到那時如果還跟著她的雪雁、錦繡和珊瑚幾個嬉戲玩耍,那時王嬤嬤就讓王通接過去,好好享享清福,靜極思動的話就偶爾出去走走,要想不引人注目的過日子絕對辦的到。

    對於林黛玉來說,賈府只是她一個吃飯睡覺的棲身場所,是個布置豪華,設施一流,幾乎應有盡有的驛站,但不是久留之處,因為這裡不是家。儘管賈府富麗堂皇,在這裡錦衣玉食,而且圍繞在林黛玉身邊的人也不少,可是林黛玉就是對這裡生不出一絲歸屬感。

    賈府給林黛玉的感覺空曠冰冷,沒有一絲一毫家的溫暖。不過這個難怪,探春就從曾經說過「一家子親骨肉,一個個象烏眼雞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住在這個無時無刻彼此都勾心鬥角,充滿算計、仇恨、傾軋、爭奪、欺詐的地方,心情怎麼可能放鬆的起來。甚至連個和府上沒有什麼大利益糾葛的小丫頭都發出「這個地方本也難站」感嘆,何況處於漩渦中心的林黛玉,實在是太累了。儘管身邊這麼多人,可是真心相對的又有幾個?如何讓林黛玉對這裡產生感情。

    離開賈府,有了自己的家,自己改變不了大環境,可是在自己的家裡,不用為了禮儀而講究,不用為了講究而做作,喜怒哀樂不需要壓抑,可以隨便展露自己最真實的情緒。上面沒人管束,下面沒有眾多的眼睛盯著,時刻找你的錯處,自己是自己的主子,多好!不過目前這個也只能在腦海里暢想一番,真正實現的那一天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林黛玉輕嘆一聲,隨手翻開《樂天詩集》中的一頁,一首以宮女的角度而寫的充滿「宮怨」的《後宮詞》映入眼帘。「淚盡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

    看到這首詩,林黛玉心中一時有所感,提筆按照樂府辭的格式寫了一首《籠中鳥》1:「啾啾復嘰嘰,香籠鎖鳥兒。金盤多甘軟,玉葉斗瓊枝。無意常舉首,上望心有疑:天高高几許?新綠可有時?若言足且樂,雙翅生何為?」

    「姑娘,寶姑娘來了。」伴隨著紫鵑的聲音薛寶釵從外面走了進來。林黛玉趕緊放下手中的筆迎了上去。

    「妹妹這是在作什麼?」薛寶釵看見桌案上擺著的筆墨紙硯,一邊問著一邊走近,隨手拿起了桌案上墨跡未乾的紙張。

    林黛玉一面上薛寶釵坐,一面笑著說:「我剛才讀了一首白樂天的宮詞,想到歷朝歷代描寫后妃宮女的生活的所有的宮詞都是一個意思:對君王恩寵的期盼及君恩薄厚的幽怨。不知道有多少如花般的女子被鎖在深宮高牆之中,懷揣美好的希望而虛耗青春。我覺得挺沒意思的,就胡亂謅了幾句以寄一時感慨。」

    薛寶釵低頭細細讀著拿在手裡的詩,讀畢,眼中閃過一抹異彩,開口說:「妹妹這首《籠中鳥》寫得好,借物明理,以詞達意,深入淺出,通俗易懂,而且文意深遠更難得的是獨闢蹊徑,詩中沒有舊有宮詞中的不甘,哀怨、憤恨之情,帝王的瓊樓玉閣在妹妹得眼裡似乎一錢不值,大有『糞土萬戶侯』之意。不慕榮華,反而嚮往宮外的生活,帶有『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心思,志趣高雅,非常人所能及,讓人嘆服。」

    薛寶釵對林黛玉的這首詩說了一大篇好話,只是林黛玉還是從薛寶釵的眼中看出了不以為然,甚至帶有一絲譏諷,覺得林黛玉故作清高。儘管薛寶釵掩飾得很好,可是對於薛寶釵極為關注的林黛玉還是捕捉到了。

    不過林黛玉也不求薛寶釵理解。在薛寶釵這樣的女子她們的接受的教育和認知中,能夠光耀門楣,壯大家族才是最重要的。偏偏林黛玉的這首詩中卻表露不願呆在在人們眼中代表者無上權勢和榮耀的皇宮,反而希望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這能獲得以「備選」身份入京希望入宮獲取榮華富貴,從而振興薛家的薛寶釵認同才怪了。只是薛寶釵會做人,就算心裡不以為然,也不說破,反而大讚林黛玉志趣高潔。

    林黛玉知道薛寶釵對自己的讚揚不是她的真心話,可是聽起來還是很舒服,對於薛寶釵的真正態度,林黛玉也渾然不在意。話不投機半句多,志不同道不合,她知道讓一個思想道德世界觀和自己大相徑庭,甚至在某些方面背道而馳的人理解自己簡直是天方夜譚,痴人說夢,反正她也從來沒有寄希望薛寶釵能夠理解自己。

    再說其實林黛玉這首詩也並不是為那些鎖在深宮的女子而寫,她是為她自己而寫,在她看來,賈府對她而言就如同那些呆在深宮裡的宮女一樣,此詩不過是林黛玉借那些鎖在深宮的女子抒發胸臆,表露自己的願望而已。

    薛寶釵正和林黛玉兩人談論詩詞的時候,紫鵑從外面端茶進來,然後兩個人隨意而坐,閒談了一番薛寶釵告辭而去。

    日子匆匆如流水,轉眼賈寶玉已經上學有一段日子了。挺奇怪的,這賈寶玉不去上學,整日在林黛玉身邊打轉,林黛玉嫌他呱噪,耳朵不得清淨。這賈寶玉一上學,林黛玉的耳邊倒是沒人喋喋不休了,林黛玉反而有些不太習慣,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裡感覺有點空落落的。不過這種失落與感情無關,只是長期相處的朋友乍一分開的感覺而已。

    「姑娘,我剛才去璉二奶奶那裡去東西,聽說東府的蓉大奶奶病了,而且已經有好一段日子了,只是蓉大奶奶要強,一直瞞著不肯說,強自掙扎著,現在是實在挺不住了,這才倒了下來。姑娘要不要去看看?」紫鵑從外面回來對林黛玉說。


    「秦可卿病了?」林黛玉從王通帶過來的賬本上移開視線,略帶驚訝的說。是真病了還是心病?林黛玉可沒忘記那次她去東府看戲時中途出來碰見慌慌張張的秦可卿身邊的丫頭瑞珠,後來碰見了賈寶玉,從他的口中得知賈珍不在席上,不知所蹤。如果林黛玉這個時候還不明白髮生什麼事情的話,那麼她真是個笨蛋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既然已經被瑞珠撞見,只怕瑞珠再小心翼翼,恐怕言行舉止中也無法像原來的那般自然,而秦可卿又是個心細如髮的人,再加上她本來就有心病,沒有事情還能「疑心生暗鬼」呢,何況已經白於人眼前,瑞珠不自覺的流露出的端倪必然被秦可卿收到了眼底,她要強好面,如今這樣的醜事落入身邊人的眼裡,今後秦可卿還怎麼在眾人面前說嘴?

    就算瑞珠對秦可卿的態度沒有改變,依舊恭敬有加,秦可卿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在瑞珠面前擺出主子的款來,而且心中必定認為瑞珠瞧不起她。除了這些,秦可卿必然擔心除了瑞珠之外,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杯弓蛇影,鄰人偷府,此刻只怕在秦可卿的心裡該認為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無顏面對眾人,或許心中帶有一絲僥倖,覺得只是她自己嚇自己,疑神疑鬼而已。進退不得的她只有病倒一途,十分病里只怕是三□□上有恙,七分是心病。

    「我就不過去了,回頭讓媽媽代我過府問候一下,就說我本來想親自探望的,只是這兩天身子也不大好,恐犯了舊疾,需要靜養,等我一好了在去看望她。」林黛玉想了想吩咐紫鵑。她不喜歡到東府去,而且這個時候她也不想看見秦可卿,對於秦可卿的命運林黛玉覺得是即可嘆可恨又惋惜,既然自己什麼都作不了,幫不了,又何必徒增傷心,眼不見心為淨吧。

    紫鵑對於林黛玉的回答絲毫沒有表示出意外,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點頭答應著。卻也沒忙著下去,笑著說:「我給姑娘說件有趣的事情,今我碰見李奶奶,聽她說,我們的二爺如今可不得了了,在學裡和其他的學生大打出手,狠狠地打了一架。我都不敢相信,也無法想像二爺像街上的販夫走卒一樣粗魯的和人動起手來的樣子。姑娘你們不是常說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嘛,二爺那麼斯斯文文的一個人怎麼會和人動起手來了,好大的氣性,不像二爺的個性,也不像二爺平日的所為。」

    李奶奶?林黛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紫鵑口中的李奶奶就是賈寶玉的乳母李嬤嬤,她的兒子李貴跟在賈寶玉身邊。想來賈寶玉在學裡打架的事情就是他說給李嬤嬤聽的。

    「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想必是學裡的人惹怒了他了唄。再說你當二哥哥個性有多好,他的脾氣一上來,又倔又硬,才不好惹。」林黛玉不以為意的說。從頭至尾她也沒覺得賈寶玉的脾氣有多好,那是頭順毛驢。

    紫鵑看見林黛玉神色淡淡的,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也就不再說什麼了。雖然上次林黛玉借著講故事從側面告訴她們今後不要將自己和賈寶玉相提並論,但是紫鵑還是有點不死心,畢竟在她看來賈寶玉是那麼出色,林黛玉不可能無動於衷,只是女孩子的矜持而已。況且賈母對待林黛玉疼愛非比尋常,就連迎春三姐妹都靠後。而林黛玉也有家,如果不是賈母和林父都有這個意思,何苦巴巴地讓林黛玉棄家到賈府。

    紫鵑不同於林黛玉從南邊帶過來的丫頭,她是賈府的人,賈母將她給林黛玉使,林黛玉對她好,可是有一天林黛玉要是離開,紫鵑不跟著,感覺對不起林黛玉對她的情分,若是跟去,她的全家又都在賈府,她拋棄不下。因此在她看來,林黛玉若是嫁給了賈寶玉,事情就兩全其美了,不過現在看來,紫鵑知道自己真的是白操心了。

    算了,反正以後的事情還早著呢,現在就算說什麼都說不準,且走且看吧。再說他們的事情也不是她這麼一個丫頭能管得了的,再多嘴多舌下去沒準會被林黛玉所厭棄,還是趁早撒手,專心做好自己的本職就好。紫鵑心中拿定了主意,轉身出去。

    看著一陣風似的跑進屋的寶玉眼圈紅腫的樣子,因為犯了舊疾,臥病在床的黛玉奇怪的問:「這是怎麼了?好像哭過了?因為什麼?」

    寶玉沒回答她的問題,湊近看了看黛玉的臉色,說:「今氣色看起來好些了,妹妹可覺得大好了?要是覺得身子還不好,我跟老太太、太太或者鳳姐說說,再換個大夫給妹妹看看,現在家中走的這起子大夫看病開方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吃了他們的藥也不怎麼見效。」

    不待黛玉回答,寶玉又說:「對了,東府蓉兒的媳婦病了,馮紫英推薦了一位大夫過來,將蓉兒媳婦的病症說得頭頭是道,很有條理,要不把他請過來給妹妹看看,我這會子就過去問問珍大哥那醫生的地址,回頭就打發人去請。」

    賈寶玉說著起身就要付諸行動,面對賈寶玉這種「說風就是雨」的個性林黛玉頗為無奈,趕緊叫住了他:「不用了,二哥哥,不用了。」

    看見賈寶玉站住了身形,林黛玉趕緊說:「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病要好哪有那麼快,剛才二哥哥不是還說我的氣色看起來比原來要好,這就說明我的病快要好了。何況這是舊疾,難以去根,不管什麼樣的醫生看過之後,開方吃藥都是以調養為主,家中常走的大夫多年診治下來,熟悉我的病情,明白需要忌諱的藥材,所以開的藥都是有針對性的,新換了大夫不熟悉我身體情況治病開方可能反而不美。」

    聽了林黛玉的話,賈寶玉低頭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也就不張羅換大夫了。轉身拉了個繡墩在林黛玉床邊坐下,說:「妹妹的精神看上去還好,能不能和我說說話,我心裡怪悶的。」

    「到底怎麼了?我看二哥哥你進來的時候神情就不對。」林黛玉在紫鵑的幫助下背後墊著裝滿花瓣的枕頭,起身靠在床而坐,問道:「今是東府賈敬舅舅的生日,你不是和太太過府祝壽去了,怎麼沒在那邊吃酒看戲跑了回來?」

    「我剛才和鳳姐去看了蓉兒媳婦,她形銷骨毀,看著讓人都心疼,偏偏她說她未必熬得過年去,這話說的讓人聽了忍不住心酸,我受不了了,就跑了回來,所以來找妹妹說說話。」

    聽了賈寶玉的話林黛玉忍不住苦笑一下,秦可卿的病要真是病那還好說,只可惜是心病,心病難醫,況且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誰都是無能為力,只能聽天由命了。

    黛玉輕咳了幾聲,說:「二哥哥也不用太擔心了,想來蓉大奶奶不過是因為纏綿病榻比較久,心灰了,才說的那麼不吉利,其實應該沒什麼事情,病人嘛,因為生病自然而言的想法都會悲觀一點的,這點我最清楚了。剛才你不是還說有人推薦過來一個好大夫,這個大夫將蓉大奶奶的病診的一清二楚,既然如此,只要對症吃藥,沒有不藥到病除的。」

    她清楚的知道秦可卿的結局,而且也知道,如果秦可卿心病不除,那麼她的命大羅神仙也難救。可是她不能說給賈寶玉聽,賈寶玉到她這裡是尋求安慰,可不是讓他的心更加亂的。再說就算說給賈寶玉聽,賈寶玉能幫什麼忙,反而會讓人知道自己有「預言」生死的能力,到時自己就慘了。

    不是黛玉不相信寶玉不能保守秘密,實在是賈寶玉要是知道秦可卿必死的結局,以他的個性必然會流露出來,從而被眾人知曉。畢竟現在寧國府正在不予餘力的請名醫診治秦可卿,而秦可卿在林黛玉的印象里似乎並不是這個時間去世的,現在正是她生死難測的時候突然言之鑿鑿的說她死定了,秦可卿活著的時候人們認為你在咒她,等到她死了,人們看到最後結果果然不出所料,那個時候如果不讓人起疑才怪了,而且這種事情也根本解釋不清楚。

    寶玉聽了黛玉的話笑道:「可是我沒有妹妹明白了,白擔心了,還哭了一場,惹妹妹笑話了。」

    林黛玉輕咳幾聲,盯著賈寶玉為祝壽換得光鮮的衣服,說:「二哥哥要是沒事的話還是去那府吧,不管怎麼說東府給賈敬舅舅過生日,你這么半途離席未免對今天的壽星不恭敬。」

    「沒事。」賈寶玉絲毫不以為意的說:「敬大哥在家廟呢。他怕耽誤了修行,才不會到這紅塵中來,那府里現在不過就是一些自家的親戚好友罷了,我過不過去都沒什麼關係。」

    「話是如此,可是你這么半途離席,估計也沒跟任何人說一聲,待會太太和跟在你身邊的丫頭小廝們找不到你該著急了,你還是回去的好。」黛玉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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