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少女與寶劍1.8版本更新！知心姐姐·安東尼娜向領主報道。大筆趣 www.dabiqu.com作為水系咒術師，安東尼娜的『姐姐關懷』創造一個範圍780，持續7秒的領域，領域內的隊友角色每秒持續恢復2%*最大生命值+XXX，並清除負面BUFF……」

    李曉明對二次元手遊的澀氣立繪無動於衷，圓眼盯緊屏幕右上角的剩餘13秒的廣告倒計時。

    「曉明！見著電動車鑰匙嗎？」房間裡傳來起李華的詢問，她似乎又因找不到東西而手忙腳亂。

    李曉明下意識答沒見著，屁股牢牢黏在木沙發，繼續盯緊廣告倒計時。

    「……角色背景：領主同父異母的姐姐，安東尼娜對弟弟抱有極大的信任，絕不會起疑心……」

    李華板著臉出來，眼裡儘是猜疑：「是不是你昨天開車出去，把鑰匙亂丟了？」

    「我記得回來就放小桌上了呀。」李曉明稍稍回憶，挺直腰杆瞧，便安然低頭看手機，「對，就在那。」

    「那我怎麼沒見，鑰匙會飛不成？肯定是你亂放，前兩次都這樣！」親姐姐一手叉腰，俯視沙發上的他，疑罪從有，認定前科累累的弟弟是犯人。

    李曉明仍舊低頭，並非認罪，而是廣告倒計時結束，他點擊領取觀看獎勵，挑遊戲界面欄鋪上新建築，點加速建造，因倉庫無加速符，系統自動彈出15秒的遊戲廣告。

    又是那二次元手遊！

    「知心姐姐·安東尼娜（4星）登陸少女與寶劍：姐姐是溫和又體貼的存在呢，親愛的弟弟……哦，不好意思，該稱呼為領主大人呢，請將任務指派給我吧，為弟弟分憂是姐姐的義務呢。」

    見李曉明心思釘在手機，李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一向心胸寬廣，唯獨家裡的混蛋老弟總惹火她，不說次次跑黑網吧挨抓都是她去撈，連房間都是她幫這邋遢鬼打掃。

    可小白眼狼，不，該叫白眼狗，這狗東西不說一聲謝也罷了，更是主動幫忙找鑰匙的態度都沒！

    什么弟弟啊，替姐姐分憂都不會！

    她抬起洗過衣服水漬未乾的手，瞄準李曉明暖和的毛衣高領，打算讓他深刻體會南珠二月天的溫度。

    這時，李曉明前傾身子，伸手撥開小桌面上裝水果的紅塑膠袋。

    車鑰匙靜靜躺在那。

    「姐。」李曉明意味深長地抬眼看陷入沉默的李華，「眼睛不用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李華輕咳，辯解說她那麼忙，看不見很正常，倒是李曉明閒在沙發上，知道鑰匙也不提醒。

    晃著食指，李曉明義正言辭說忙不忙跟視力無關係，其次他本來也不知道，等回憶起來，小挺身就見鑰匙顯眼地擺在小桌，才安心玩手機。

    但沒想到李華瞎。

    趁著老姐爆發前，他靈活地邁回作死線內，轉移話題說：「你工作那店不是倒了麼，開車去找新工作？」

    「你當這青秀市啊，寒假都過半了，哪有那麼多工作給你。」李華直言道，先下樓充電瓶，順便Q上找找有沒有人出去玩，成天呆在家裡悶著過於無聊。

    「那找到人沒？」李曉明期待地問，終於，家裡環境能重歸清淨！

    姐姐隨即沉默了。

    李曉明也想通了，剛放假那段，死黨迫不及待地出去呼吸學校外的新鮮空氣，通宵擼串有，外出旅行有，網吧連坐有，瘋狂半寒假，新鮮勁過去，反覺得外出吹冷風又累又麻煩，個個窩家裡。

    頓時他對李華升起微弱的同情：「姐，要是實在約不到人，不用勉強，我可以陪你——去買杯奶茶再回來。」

    「噫，少假惺惺了。」李華嫌棄地擺手，自己出去逛已經夠慘了，拉上個悶頭玩手機的小鬼，還得替他看路。

    她在學校里的人際圈挺廣，不說有約必來，能叫上一兩個關係不錯的出去吃吃喝喝，似乎並不困難。

    大概大家現在忙，暫時沒空回復消息。

    仿佛驗證了她的想法，兜里飄出手機鈴聲。

    「唉，秋實嗎！」見李華杏眼發亮，李曉明鬆一口氣。

    而不等他松第二口氣，便瞧老姐的微曲睫毛隨著眼瞼垂落，瞳孔上的水分似乎蒸發殆盡，映不出一絲光澤。

    又觀望一會，老姐掛電話，門也不關地下樓充電車子，再慢悠悠上來，關門，併攏雙腿，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支著沙發扶手緩慢入座，縮在角落裡尤顯孤寂。

    眼前若再浮現「別讓等待成為遺憾」，那公益廣告的既視感就更強了。

    「她們說沒空？」李曉明覺得氣氛沉悶，該說些必要的話，奈何他的情商只能崩出造成二次創傷的詞語。

    老姐輕搖頭否定：「有空，她們問我明天去不去。」

    「那不就行囉。」這會已經下午，離明天也不遠，忍一忍，就到了。

    老姐抬手托下巴，倚靠沙發，臉蛋移向牆壁：「她們要去青秀玩一周，又是吃又是逛景區，住的中心地段酒店，起碼要5千……」

    「姐你積蓄多少？」

    「五百一塊八。」

    「……」

    李曉明扶額，甚至覺得額頭上的青春痘都替老姐愁大了。

    基本熄了結伴外出的衝動之火，李華剩下的精力自然放在老弟上，嘖嘖兩聲，細眉稍蹙：「別用手摳痘，說了多少回！」

    老弟本來情商就低，若連張帥氣的臉都保不住，大約要孤獨終老一生。

    聽到保養話題，李曉明瞬間頭大，之前軍訓老姐神不知鬼不覺地往他包里塞洗面奶、爽膚水、潤膚露、防曬霜……以及他叫不上名的瓶瓶罐罐，招同宿舍的哥們嘲笑了整學期。

    天啊，趕緊來個誰把老姐帶走吧！

    平常匹配到坑隊友的霉運，否極泰來，應驗在李華的手機——來電了。

    「嗯，在的！」經歷方才對有錢人的自取其辱，老姐興趣消磨，乾脆說明500元以上的活動請勿打擾。

    很快，手機那頭顯然給李華新的期待，她重新振作：「看電影？可以！還有誰？」

    而又過幾十秒，老姐直接反悔了，假笑著找藉口回絕，掛斷電話。

    「不是看電影麼？」李曉明看迷糊了。

    李華抿嘴，猶豫一陣，小聲答覆：「是看電影，可是那個男的單請我一人……」

    「500元以上你不去，請客你不去，莫名其妙！」

    「哎呀，不是錢問題。」李華意味深長地眨眼。

    李曉明困惑地眨眼回去。

    「你咋那麼呆呢！」李華恨弟太早煉成鋼鐵，彈指敲打他腦殼，壓低聲音提醒：「那男的才轉來我們班兩三月，我們也不太熟，突然他就單獨約我看電影——哪能答應！」

    何況那傢伙言行舉止瞅著就輕浮，閨蜜間關於他的渣男事跡已經流傳十幾個版本了！

    李曉明皺起眉宇，略加思索，自認理清了關係利害，直言不諱：

    「那他願意花錢追你，心甘情願，有什麼好怕的？法治社會，你榨乾他錢，覺得煩了再甩，穩賺不賠啊，反正結婚登記前的關係不受法律保護……」

    話沒講完，他腦殼慘遭老姐重錘。

    ：誰跟你說這些的？單詞不見你背，淨亂學七七八八的！真是****（南珠髒話）」李華氣得顧不上淑女形象，暗自在心警醒，以後除了盯著白眼狗學習和去網吧，還得嚴格把關異性關係。

    雖然他的情商不提也罷，單身幾率高，但以防萬一，免得哪個倒霉的單純顏控少女被他禍害。

    女人真麻煩，李曉明捂著痛處，抱怨道：「活該你呆家裡發霉，戲真多。」

    「在家就在家，我還樂得自在。」李華氣勢上絲毫不退讓，骨氣地朝李曉明昂下巴，穩步往洗手間去洗頭髮。

    水流嘩啦間，手機鈴聲響了。

    李華甩著泡沫沒沖乾淨的長髮奔出。

    「親親您好，很抱歉打擾到您，您之前購買的口紅已經收到貨了嗎，還滿意的嗎，如果滿意還拜託五星……」

    掛電話。

    李華攏了攏濕漉的烏髮，不急著回去洗頭，拇指划過落在屏幕的水珠，QQ空間一列列下來各種九宮格圖片，情侶吃鍋、KTV顏藝、網紅景點打卡，色彩繽紛。

    退出QQ，回到上班時間表作的背景，單調異常的白底黑框。

    罷了，誰讓我去打工了呢？時間完全和大家錯開了。

    放下手機，攏頭髮的手上淨是泡沫，她一聲不吭，輕手輕腳地走開。

    李曉明正尋思抹乾地板滴落的水漬，老姐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姐，電話！」他喊。

    「哦。」李華的回應平淡，對來電不報任何期望，估計是不痛不癢的騷擾電話。

    「姐你知道漫展是啥嗎？」

    「不知道，沒興趣。」

    「那我直接說你沒空囉，姐？」

    「隨便。」

    「好。」李曉明拿起手機，「瀟湘姐，我姐說她沒空去什麼漫展……」

    話說道一半他即噎住，走廊的拐角，大白天的，突然探出一頭烏黑，不停往下滑落泡沫與水珠，紊亂的髮絲貼在臉龐，一對墨瞳惡狠狠瞪著他，猶如水鬼索命。

    「你小子拿我尋開心啊？」女水鬼幽幽低語，背著廚房窗戶投射來的午日陽光，大步逼近，擼起袖子。

    「不是你說隨便的嗎！」

    「我說過？證據呢！」李華搶過手機。

    李曉明的腦袋又挨敲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