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雲夢澤水深千尺,不及套路玩的深

作品:《魏始皇

    梁嘯全身披掛,背著那張紅色的落日弓,背後掛了整整三壺羽箭,他左手拉著韁繩,慢悠悠地穿出城門。

    叛軍中早有人看見,不由大驚,一個千夫長連忙指揮兵力在城門前嚴陣以待。

    須臾,梁嘯身後又有兩騎走出,竟然各自撐著一個箭靶。

    「靶子擺好。」

    梁嘯對那兩騎下了命令,兩名騎士遂沿著護城河向兩方走了各五十步,就在護城河邊安了箭靶。

    梁嘯懶洋洋地左手握著長弓,右手從背後的箭壺中拈了支箭,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然後又一箭、接一箭,一箭復一箭。

    他竟然在城下練習射箭!

    叛軍的千人隊一方面驚嘆這傢伙膽大包天,另一方面卻是非常地、非常地懵逼,俗稱千臉懵逼。

    千夫長不敢大意,一邊凝神戒備,一邊飛報給級將領。

    半晌之後,魯仲連風塵僕僕地趕到,此時梁嘯已將三壺箭射得差不多了,揮了揮手,那兩名騎士收拾了羽箭,又舉著箭靶,跟梁嘯一起迴轉城中去了。

    魯仲連也是看的一臉懵逼,完全搞不懂梁嘯是想做什麼。

    但懵逼歸懵逼,叛軍的攻城仍然在一個時辰之後再度發動。不出意外的是,他們又一次在緡城下丟下了近兩百具屍體,然後收兵了。

    次日清晨,緡城的城門再次打開。

    梁嘯又帶著兩騎,開始在城下練習射箭。

    駐守西門的千人隊看見梁嘯出城,遂再次戒備,千夫長又在第一時間去通報給級。但是在看見梁嘯又在城下習射之後,他們頓時鬆了勁兒,雖然還有人拿著兵器站著,但更多的卻是坐躺臥,三三兩兩地聚攏在一起,聊天吹逼。

    又過半晌,魯仲連又一次風塵僕僕地過來,看見梁嘯已將三壺箭射得差不多了,揮了揮手,那兩名騎士收拾了羽箭,又舉著箭靶,跟梁嘯一起迴轉城中去了。

    魯仲連又一次一臉懵逼,但千人隊裡的許多人卻是露出會心的笑容。仿佛梁嘯此舉,已在他們的預料之內。

    「神經病啊!這個人如果還出城的話,不要再來煩我!」魯仲連氣得啐了一口,將那名千夫長罵了一頓,轉身走了。

    到了第三日清晨,梁嘯又帶著兩騎出城,那兩騎依舊高舉箭靶。

    這一次,叛軍中再也無人戒備,有的繼續回去睡回籠覺了,有的則是來到附近觀看梁嘯射箭。

    不得不說,梁嘯這個人雖然長得人高馬大,看起來五大三粗,但射箭這種精細活兒他卻很擅長,中的居多,很少落空。

    梁嘯射箭時,從取箭,到拉弓,再放箭,動作一氣呵成,頗有行雲流水般的美感。

    兩個叛軍士兵坐在地,望向梁嘯道:「你猜,他今天這三壺箭,有幾支會射空?」

    「我猜三支。」

    「我猜兩支。」

    「賭什麼?」

    「輸的人為另一人洗一個月的衣服,如何啊?」

    「不賭這個,沒意思。因為打完這仗,我就要回家結婚了!有了婆娘,哪還用得著你來為我洗衣服?」

    「你就這麼自信?」

    兩人正聊得不亦樂乎,突然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他們抬頭去看,發現梁嘯竟馳馬飛速奔來。


    他這是要幹什麼?

    這兩名士兵面面相覷,二臉懵逼。

    馬蹄聲愈來愈近,終於有一人反應過來,剛要放聲高呼,卻有羽箭破空而至,一箭射中了他的眉心!

    梁嘯已驅馬飛馳而至!

    另一名士兵亦是被一箭穿喉,軟軟地躺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梁嘯長驅直入,只用了十息的功夫,就衝出叛軍的圍城陣營。

    那名千夫長這時終於做出了反應,帶著自己的千人隊往後追趕梁嘯,一邊讓騎術好的手下騎快馬去往級稟報。

    梁嘯在叛軍陣營外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他調轉馬頭,拈弓搭箭,一箭接著一箭地往追擊過來的叛軍中射去。

    他的箭既快且准,每一發矢,必有叛軍應聲而倒。

    如此這般十餘支箭射出,叛軍皆是停在原地,因恐懼而逡巡不前。

    梁嘯慢悠悠地將長弓掛在身,再一次調轉馬頭,往西方馳去。

    過了半晌,魯仲連風塵僕僕地趕到,那名千夫長哭喪著臉道:「稟大人,那人衝出包圍,跑了!」

    魯仲連看看地那十幾具屍體,心中已是明白了大半,罵了聲「蠢材」,又轉身走了。

    在城牆遠望的無忌看見這一幕,不由哈哈大笑,對阿大道:「你看,梁嘯這犢子,套路玩的賊6。」

    阿大瓮聲瓮氣地道:「梁嘯看似大大咧咧,但粗中有細,心思縝密,我等所不及也。」

    「雲夢澤水深千尺,不及套路玩的深啊。」無忌笑了笑,「時間快到了,傳令備戰吧。」

    「是。」

    望著城牆下一片忙碌卻不慌亂的景象,無忌心中漸漸多了焦慮和不安。

    這都多少天了,大梁方向仍未派出援軍,大哥到底在想什麼?他難道還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隨意」了?

    梁嘯騎著快馬,仍在緡城至大梁的路疾馳,而大梁城內,亦是瀰漫著令人不安的氣氛。

    在收到來自魏賁、孟嘗君、魏無忌的三分急報之後,太子魏圉並未如常人想像的那般立刻調動援軍勤王,而是不斷地往緡城和信陵方向派出刺探情報的斥候和間諜。

    就這樣,他得到的情報愈來愈多,但互相矛盾,搞得魏圉也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王族之內的宿老,魏賁將軍跟著魏王去了緡城,剩下的將校們則是沒有多少權力,亦沒有多少能夠直諫魏圉的機會。

    將軍晉鄙率軍從大梁以西的魏長城趕來,建議太子立刻出兵勤王。

    晉鄙擅自調動大軍,已經是違反軍法的罪名,但眾人都覺得他是一心為了解王於困厄,所以並不因此而看輕他。

    偏偏在此時,有人向太子告發晉鄙與孟嘗君勾結!

    告密的那人不僅拿出了晉鄙與孟嘗君互通的書信,那書信竟然還加了晉鄙的私印。

    此事在大梁城內掀起軒然大波,雖然晉鄙一直在喊冤,但太子還是將其收押在牢獄中,下令把晉鄙帶來的長城駐軍遣返了。

    又到了一天的黃昏時候,大夫如耳離開太子府,乘坐他那輛魏王賜下的青銅軺車回家了。

    他才回到府中,就有一個容貌明艷的少女來迎接他,那少女纏著她問道:「父親,前線的戰事如何了?」

    如耳任由少女抱著自己的胳膊,撇了撇嘴,說道:「你這丫頭,不好女紅也不喜讀書,卻偏偏喜歡聽什麼戰場殺伐之事,唉……要不我還是把你送回濮陽老家吧。」

    「不嘛不嘛,我就要聽行軍打仗的事。」少女抱著如耳的胳膊晃來晃去,「爹爹,快告訴我,太子到底什麼時候出兵勤王啊?」

    如耳的嘴角拉了下來,聲音也瞬間冷了:「此事,還是不要再提的好,小心禍從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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