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且將郎心換我心

作品:《非我無道

    那無所噬極力掙扎,直攪得四周界力破碎,飛雲亂度。放眼瞧去,這一番掙扎,真箇兒是天翻地覆一般,度量無所噬的法力修為,只這一番掙扎,便是蒼穹當前也能掀翻了。那雲天輕自是瞧得目瞪口呆。

    忽見那無所噬猛然回頭,便向身後咬去,此蟲不回頭也罷了,此番猛一回頭,便見其背後紫雲亂閃,巨大的蟲身便轟然一聲,被拉了出去,蟲身剎那間不見了。

    雲天輕不知這惡蟲遭遇何事,若是那惡蟲背後,竟是大同修士遺蝶,那麼自己必是暴露無疑,等那雙蝶飛來,實不知會有怎樣的禍事。雲天輕芳心亂突,實不想亂想。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剎那,或許便是數月半載,只因雲天輕此刻心境大亂,玉舟之又是時空錯亂,便覺得自家的感受,也遲鈍了許多。

    便在這時,剛才無所噬消失之時,一道身影驀地現身,那身影被一團紫雲包裹,本是極難瞧得明白,但云天輕只瞧了一眼,便大叫道:「忘舒,忘舒!」

    莫說那身影離自己只有數百丈,便是數萬丈,數丈里,哪怕只被雲天輕瞧見其衣衫一角,雲天輕也必能認出。只因那人的一舉一動,一手一腳,早心默想了無數遍了。無盡虛空,億萬里生靈,雲天輕心只有他罷了。

    那身影微微一顫,便來到雲天輕身邊,卻不是秦忘舒又是誰。

    二人隔舟相望,皆是歡喜之極,那雲天輕忍不住伸出手去,秦忘舒亦將手掌緩緩伸來,但秦忘舒忽地想起一事,卻將手掌頓住了。

    雲天輕叫道:「忘舒,忘舒,你,你……」心知秦忘舒此舉必有道理,一時情急,竟不知說些什麼才好,枉她平時伶牙利齒,此刻也是枉然。猛然伸手向前,哪知雖是觸到秦忘舒的手掌,卻覺得掌空空如也,絕無一物。

    秦忘舒緩緩道:「天輕,此刻我與你隔了五百年,我若與你相觸,你便會來到我所在的時域,此域兇險之極,忘舒斷斷不能讓你冒險。」

    雲天輕叫道:「怎地隔了五百年?你明明能瞧見我,我也能瞧見你?」

    秦忘舒道:「此舟時台已毀,雖在這虛空之遁行數年,卻無法逆時而行,否則那無所噬又怎能追得你。」

    雲天輕這才恍然,道:「原來我御舟遁行,也只是穿越無數空間罷了,其實那時間仍然是照常流逝,這麼說來,你我竟永遠不能相見了。」

    秦忘舒笑道:「我已修成逆時神功,縱橫過去未來,自是無礙。剛才那無所噬被我一觸,便將其拉回五百年後,這是逆時神功之用,便是以無所噬之強,也難抵禦這逆時之功。你且等著我,等我將那無所噬解決,自然便來會你。」說到這裡,轉身便欲離去。

    雲天輕叫道:「忘舒,你若敢離開我半步,我便死在你面前。」說到這裡,將玉掌撫在胸口,此掌法訣大作,立時有風雷之聲。

    秦忘舒愕然道:「天輕,你何必如此,等我誅了那惡蟲,自然便是你我相會之期。」

    雲天輕道:「忘舒,這玉舟雖不能逆時而行,但在我的心,卻已等了你千年萬年,天輕便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你那座時域不管有多大風險,天輕唯願與你同擔,從此之後,你去哪裡,我便去哪裡,你若不肯要我,我便死在這裡,反正也與你沒有相干。」

    秦忘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天輕,你向來靈慧,此刻竟也來與我負氣,不是我不肯攜你同行,只因我所在這個時域,不光有那隻惡蟲,還有一對彩蝶,似乎來自大同世間,若那彩蝶發現了你的存在,便知這世界尚有其他生靈,怕那彩蝶藉此推算下去,說不定便會發現蒼穹了。茲事體大,忘舒實不敢輕忽。」說到最後,神色嚴峻之極。

    雲天輕失聲道:「原來你也發現了他們。」

    秦忘舒道:「我修成逆時神通之時,縱橫過去未來千萬年之,若無異樣也罷了,若是有生靈逆時而行,必然被我覺察,朱雀闖進紫雲洞府之時,已然觸發時門,那時我便生心警覺,其後無所噬闖進紫雲洞府,又噬去那洞府的枯骨。這便是逆時妄行之舉,後果嚴重之極。」

    雲天輕更是駭然,道:「原來那修士枯骨已被無所噬吞了去,此舉有何後果?」

    秦忘舒道:「無所噬進入紫雲洞府,若是如朱雀天尊那般,不曾輕舉妄動也罷了,但這惡蟲噬去枯骨,便等於改變了未來,如此一來,引起了時域混亂,非得數千年方能平息。便以我此刻修為,若是稍有不慎,也會被引入莫名的時域之,此事倒也罷了。那對彩蝶發現無所噬的存在,才是頭等大事。我需得想個方法,先將這對彩蝶與無所噬解決了再說。」

    雲天輕點頭道:「那對彩蝶的確已經發現了無所噬,且雙方已然大打出手了,否則那無所噬身的傷痕便無法解釋了。」

    秦忘舒神色凝重之極,緩緩點頭道:「我原以為無所噬身傷痕,是因其曾與元極仙子交手,不想卻是因那對彩蝶而起。」

    雲天輕道:「這惡蟲先前追我玉舟,身尚是完好無恙,被我以兩片蓮花化身引去,不想其後再度重逢此蟲,此蟲已是傷痕累累了,可見此事與元極仙子無涉。」

    秦忘舒皺眉道:「此事該如何了結才好。」


    雲天輕嫣然一笑,道:「我心自有妙策,你若肯求我,我自然助你,你若是不肯,哼哼。」

    秦忘舒柔聲道:「天輕,我雖與你隔世而望,此心便同你心,難道我不肯你與同行,但此事著實關係重大,棘手之極。」

    雲天輕道:「你若肯信我,便伸出手來拉我過去,若是不肯信我。」說到這裡,兩行清淚緩緩流將下來。

    秦忘舒注目雲天輕良久,神情變幻不定,雲天輕饒是靈慧無雙,此刻也是亂了方寸,那秦忘舒不肯攜她同行,自然是為了她好,奈何這世間女子,偏是這般任性,你便對我千好萬好,若你我不能相處,那也是枉然,我只當你是狠心無情罷了。

    秦忘舒忽了長嘆道:「罷了,我自然信得過你。」伸出手來,將雲天輕一把拉離了玉舟,那雲天輕縱體入懷,只覺得身心一陣酥麻,又是歡喜,又是激動,便覺得便是立時死了,此生也不枉了。

    二人執手相看,心皆是歡喜,但秦忘舒此刻心境極好,又兼當面時局危險之極,自然立時靜下心來,低聲道:「天輕,你有何妙策,快快招來。」

    雲天輕道:「那無所噬雖是身受重傷,但既然能僥倖不死,可見這惡蟲與那對彩蝶之爭,雙方定是鬥了個平手,至少這對彩蝶實無能力將無所噬誅殺,這樣說來,這對彩蝶極可能也是受傷頗重。」

    秦忘舒點頭道:「此說頗有道理。「

    雲天輕道:「那對彩蝶與無所噬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千方百計,也要尋到此蟲,雙方再度惡鬥實不可避免,而以這對彩蝶的神通,這世間也唯有無所噬堪為對手。「

    秦忘舒雙目一亮,道:「天輕是想說,那最好的結局,是雙方同歸於盡。「

    雲天輕道:「若能同歸於盡,自然是好,算無法遂願,最壞的結果,也應該是將這惡蟲彩蝶引向時空亂域之。你既然說那時域已然混亂,至少也需千年,若能困住這三蟲數千年,也不枉你修逆時神功一場。「

    秦忘舒早在心盤算起來,越想越是歡喜,他道:「我雖不能與那對彩蝶會面,但卻可將無所噬引到他二蝶面前,這三蟲鬥法的所在,最好是在時空亂域之。這樣一來,便有極大的機會,將這三蟲拉進時空亂域之了,天輕,你這法子果然妙極。」

    雲天輕嗔道:「你到此時方知我的手段嗎,剛才竟想棄我而去,好不狠心。」

    秦忘舒笑道:「此事自然是我的不是,我向你賠罪便是。」他雖有千萬個理由,此刻也不爭辯,那男女相處,原無道理可講,真要事事壓對方一頭,便是占了風,又有什麼好處?

    雲天輕聽他賠罪,怎樣的怨氣也是消了,當下便與秦忘舒細議,該用何策引那無所噬前往時空亂域之,又該怎樣引那對彩蝶入港,更重要的是,此事最要緊之處,是絕不能讓那對彩蝶發現秦忘舒與自己的存在。

    那雲天輕行事,向來心細如髮,步步為營,此刻既為蒼穹計,自然使出渾身解數,要為蒼穹蒼生,爭得這數千年的時間。同時也是為了自己與秦忘舒計,唯有了結此事,二人方能真正逍遙於天地間。

    那秦忘舒攜著雲天輕前行,果然與在玉舟不同,二人遁行之際,身周景色變幻之快,實令人目不暇接,正如雲天輕初乘玉舟時所遇到的情景。

    那雲天輕伴郎同行,怎知時間之逝,也不知過了多久,心想來,也是數十息罷了,便來到一處所在,只見此處紫雲亂飛,如棉似絮一般,卻有一半天空異光閃動,如污抹墨,瞧來詭異萬分。

    雲天輕心驚膽戰,道:「這裡便是時空錯域了?」

    秦忘舒道:「那時門本不該擁到一處,但此處時空混亂,時門無數,可謂世間最兇險的所在了,無所噬若與那對彩蝶在此鬥法,便有極大的機會,墮入時門之。」

    雲天輕道:「既是如此,那無所噬何在。」

    秦忘舒將面前千百團紫雲瞧了一遍,用手向其一團紫雲指去,道:「那惡蟲便在這團紫雲之,此蟲雖是神通廣大,也難擺脫時門之困。」

    雲天輕道:「卻不知那對彩蝶,又在何處?」

    秦忘舒向空一團墨雲指去,道:「這對彩蝶正在茫茫虛空之追殺無所噬,奈何其所修逆時神通有限,尚難隨心所欲,如今我雖有辦法,令這兩處時門相觸,但如何令其墜入亂域之,卻是個大大的難題。」

    雲天輕道:「除非無所噬不敵彩蝶,到處亂竄,方有可能衝進亂域之了。」

    秦忘舒:「無所噬並不能衝破時域,唯有我暗施法,方能助其一臂之力,但這樣一來,我也極有可能被二蝶發現了。」

    雲天輕略略思忖,便笑道:「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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