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逆龍掛頂

作品:《金字塔中的秘密

    燭陰蠼螋,那是讓人心膽俱顫的名字。我們一眾人等蹲趴在黑洞裡,誰也不敢亂動。

    麥子抖牙的小聲問道。「天明,那燭陰什麼的,到底是什麼呀,比剛剛那什麼血母還可怕嗎?」顯然,她還未從之前旱地血母的恐慌中逃離出來。

    我略是沉了口氣,莫扎叔叔卻是先開了口,「那是一隻只食人蟑螂。」他的聲音很淡,聲線卻明顯在顫抖。

    「一隻破蟑螂有什麼好怕的。」

    黑彪不屑地冷哼一聲,他抬起手中的槍,面頰上的刀疤拉得愈加裂深。「俺這把槍還從來不是吃素的。」

    莫扎叔叔略是搖頭冷笑了聲,悠悠地開口提訴起了燭陰蠼螋的來歷與出處。

    燭陰蠼螋,又名熒光火燭。有六足,長有蠼螋相同的兩把剪刀尾。剪刀尾上各長有6個如同螢火蟲一樣的發光器,而它最可怖之處就在於這分布兩邊的12個發光器,它能分泌出一種獨有的液體。

    「這種毒液異常的恐怖,能滴石化沙。天明現在腳下踩著的正不斷往下滲陷的塵砂,正是它的傑作。」

    「啊?什麼,那,那我們豈不是都得撂這了?」

    胖子被唬得腮幫子轟然垮塌,他激動的蹦起身子大叫道。「那咱趕緊撤呀,還窩在這等死不成?」

    「別動!」

    莫扎叔叔一把嚴厲的喝住了他,他將目光投向了我,嘆了口氣,道。「天明,這般乾耗下去也不是法子,早晚還是得掉進那燭陰蠼螋的嘴裡去,還是抓緊想想辦法吧。」

    我嗯了一聲,我也心急如焚,可腦海里卻一片空白。

    不一會兒,莫扎叔叔又開了口。「要不試試五帝引路,玄貓定關。」他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瞅這洞裡,好像有風聲,老話說,路不破關,風不斷水。按理說,這岩洞深處墓葬深穴,本不該有風,可偏是生了風,我猜想我們腳底下的某個位置,或許還有一條內河。」

    「什麼,還有一條內河?」

    我頓時被莫扎叔叔的話驚得不小,之前我們剛下墓葬的時候已經經過了一條順流而下的內河,如果莫扎叔叔的猜想成立,我們腳下某個位置當著還有一條內河存在的話,那這座墓葬的規模該是有多大?

    我不敢去想。

    不過莫扎的話卻讓我異常的心神波盪,我凝神靜耳的去傾聽黑洞中的動靜。

    果然,如莫扎叔叔所說如出一轍。洞中當真偶有疾風拍打岩石的聲響,但風聲卻很是幽詭,不是順來,也不是逆去,而像是有兩股不同的力量在不停的相互揪斗,最後疲命的往岩石上遁去。

    我猛縮了一下喉管,冷不丁的想起爺爺生前常說的一句摸金暗語——風水破,陰摩生,兩風相過,摸金癲。路死關,風休水,發丘擲了玄貓墜。二龍戲,明珠現,雙龍反去,浮河懸。水毒道,蜃燈台,逆龍掛頂,生舟幽。舟幽生,出皿數,五靈騰天,天地崩。

    「難道您的意思,這下面可能還有墓葬?」

    一個大膽的想法,躥進我的腦海。我死死的盯著莫扎叔叔要個答案,莫扎叔叔沉了口氣,也不去反詰,定聲道。「下面如何,不必計較,尋出路要緊,如果真有內河,火燭懼水,咱們也就能逃過此劫了。」

    「你們果然不是尋常人。」還沒等我出聲,端木涼冰的鈴音在我耳邊搖響,她盯著我和莫扎叔叔又硬幫幫的說道。就算腳下還有一條內河又怎樣,這腳下就是燭陰蠼螋,我們還是逃脫不開。

    端木的話語雖是寡冷,卻也冰薄薄的道出了事實,我將詢求的目光再次投向莫扎叔叔,莫扎叔叔白眉緊鎖,再次定聲喝道,「管不了其他許多,逃出去要緊。擺陣,天明。」

    我猛吐了幾口氣,如今也沒別的退路了,只能聽莫扎叔叔的了,畢竟他從小跟著爺爺長大,幾近習得了爺爺的所有技藝。我找麥子要回了發丘墜,又從兜中掏出了僅剩的一枚五帝錢,一株柳葉,還有半瓶鷹淚。

    我將所有的鷹淚全部倒在了發丘墜上,然後將五帝錢放置在坤位上,銅錢上置柳葉一枚,再以我的鮮血為引,同時,我將灑滿鷹淚的發丘墜朝黑空中甩了出去。我不知道我甩的是哪個位置,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方位應該是五帝錢的反方位,東北艮位。

    所謂五帝引路,玄貓定關。是發丘一脈絕不外傳的獨門絕技。引薦的是發丘墜定三關當中的地關——捻山望水。以五帝錢一葉穿金為引,若甩出去的玄貓墜一旦碰至任何物體,五帝錢上的柳葉隨之豎起的話,說明捻山望水成功,我們腳下的某處位置一定有水流。

    可讓我們大夥出乎意料的是,當發丘墜撞至石面發出哐當響聲傳來時,五帝錢上的柳葉不但沒有豎起,而是直接冒出熊熊烈火,帶著墨綠的幽光。

    啊,快看,天明,著火了!

    麥子先是驚恐的叫了一聲,接著是胖子哭罵道。「我去,他娘的,這是捻來紅繩穿明釘,香燭卻是把鬼牽!咱這回可算是交代了。」

    胖子的哭罵並沒有錯,他念的是摸金一脈的口技,捻器遇鬼。

    我也被眼前的情形怔得呆傻,五帝引路,玄貓定關,本是發丘一脈的最高絕藝,不是帶非難之時,一般都不會使用,因為一旦使用,發丘墜便徹底逝去靈性,變為常物。

    可眼前這團墨幽的鬼火,它燒得異常的詭異,它不是往上燒,而是往下燒。

    我渾噩的望向莫扎叔叔,他顯然也被唬得呆傻,盯著鬼火半天一動不動。

    「二龍匯,風聲起,逆水掛,蜃燈台——」端木的臉色異常的寡白,顫顫細呤道。「就算下面有內河,那也是一條水毒輪道。」

    「小姐,什麼是水毒輪道?」

    黑彪被唬得張大了嘴,細聲的探問了一句。

    「哈哈哈,子嬰侯,你這次死定了!」

    暗黑的岩洞中乍然響起了一道怪戾的狂笑聲,是之前銅鏡當中的那個男人的聲音,但它卻是從胖子的口中喚出。同時而來的,還有莫扎叔叔那痛苦的聲音。「豆兒,豆兒,鬆手,快鬆手。」

    胖子猙獰甩著他那已經扭曲到變形的腮幫子,發出他那陣陣狂戾的怪笑,莫扎叔叔的喉嚨被他死死鎖住,蒼白的面頰愈發的寡色。

    我心猛的墜滑,冷汗爆灑,這東西終究還是尋到胖子身上去了。

    「住手,別開槍。你會傷到他們!」

    我大聲喝止了黑彪正要開槍的念頭,麥子在那大聲哭喚著,她哭喊著沖撲了過去,卻一掌被胖子狠狠的打飛出來,重重的摔到我的身上,而我也被波及到半個身子已經完全陷入了砂石之中。

    「快,快制止他,快呀,這裡要塌了。」

    端木尖嚎一了聲,膝蓋已經被流沙吞沒,她抬起手裡的槍來回瞄準,可洞中的漆黑,加上胖子手中有莫扎叔叔作為盾牌,她根本無法瞄準。

    「天,天明,快,快,豆兒好像中降頭了,快用五帝錢打他眉心!」

    莫扎叔叔幾近用盡所有氣息,吃力的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

    「降頭?」

    我心猛的一顫,可容不得我細想,莫扎叔叔的瞳色已經在游離,而胖子愈發的狂暴,整個岩洞顫顫作抖。我疾忙四下的往身上去搜五帝錢,可摸了半天卻找不到,最後一個剛剛已經被我使用了。

    我大聲疾喚道。「銅錢,麥子,銅錢!地上的銅錢!」

    可還沒等我聲音落穩,胖子一個獰惡的咆哮,跟著是肆虐的撕咬,一瀑滾燙的熱血朝我面門潑灑而來,只聽一聲轟隆的巨響,我慘嚎一聲,拽著端木墜進了那流沙的深淵。

    當我再次醒來之時,我正趴在端木的身上,我抖了抖後背上的砂石,蒼疲的揉了揉雙眼。

    端木精緻如畫的面容毫不遺留的頓時布滿我的眸眶,之前由於各種緣由沒有細緻的去觀察,如此咫尺近在,不得不承認,端木的容貌著實精絕,幽蘭般的面容,翠羽般的秀眉,再搭那從滑嫩的丹唇間徐徐而出的雅香氣息,讓人心血不禁躁動涌騰。

    「啪!」

    一巴掌蓋臉打來,甩得人銅鑼鼓鐺,端木爆喝一聲。「拿開你的狗爪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連忙拾起按在她雙峰上的手,右手捂著那陣陣滾燙的面頰,尷尬的支吾著。這一巴掌,也將我蓋臉拍醒。之前面頰上的滾燙血液似乎還殘留著餘溫,我猛的回過神來,焦急的爬起身子,仰頭衝著頭頂的漆黝的黑洞疾聲呼喚。「麥子,莫扎叔叔,胖子!」


    「別喊了!來這的,有幾個能活著出去的?」

    身後一道硬朗的聲音傳來,略帶著惋惜,我疾忙轉身望去,是之前救我的那個黝黑剛毅男子,他一腳蹬開了一隻已經慘死的燭陰蠼螋,又說道。「不過你兩命倒挺大的,掉下來半天,也沒被這東西給化了!」

    「是你救了我們?」

    我驚疑的盯著他,又掃望了幾眼地面,地上躺著不少已經死去了的燭陰蠼螋。剛想開口道謝,端木卻坐起身子冷冷盯著黝黑男子問道。「你是什麼人?你又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黝黑男子輕笑了一聲,認真的盯著端木瞄了幾眼,眸中閃過過一絲驚嘆,他又是微微揚起嘴角,寫出半個笑意,開口道。「前(zgrmjfj)8006野戰特種隊上尉營副龍嘯天,龍某是也!」

    「你是退伍軍人?」

    我略是疑訝,又盯著叫龍嘯天的男子看了幾眼,他的形象確實倒是像一個軍人,錚錚鐵骨,雄氣豪邁。

    「呵,上尉?」端木冷笑一聲,哼道。「我不管你是上位還是下位,你是哪位那是你的事,你只需告訴我你是如何進來的,出口又是在哪。」

    「是呀,龍大哥,這裡的出口在哪?能帶我們去嗎,我們趕著去救人。」

    我急忙應和著端木,眼下麥子和莫扎叔叔幾人生死不明,我心急如燎。

    「救人?」

    龍嘯天冷笑一聲,他往遠處遞了個眼色,苦笑道。「你們看看那是什麼,再考慮救人的事吧。」

    我抬眼望去,不禁被唬得發怵,一條內河赫然映入眼帘,可讓人發怵的不是這裡果真存在內河,而是這條內河居然是懸掛在那數十丈之高的崖壁上,蜿蜒盤曲而去,望不見終點。

    最詭異的是那河水居然在流動,由下往上,與之前上方的那條內河截然相反,是一條懸掛在空中的逆河。它的水流波濤如滾,卻滴水不落。

    我不禁惶怖的同時,暗自感嘆,如果牛頓看到這一幕,會作和感想?

    我猛擦了幾下眼皮,生怕自己看錯了,可結果依舊一樣,河流擊滾如潮,驚濤拍岸,只是水紋中依稀彌散滾滾騰升的幽綠霧氣,遠遠便叫人心促氣短。我不可思議的盯著掛河,嘴裡顫顫悠悠念叨三個字。「逆水掛?」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逆龍掛頂,舟幽皿數?」

    我接連猛吞了幾口唾沫,愣愣的盯著端木和龍嘯天兩人,龍嘯天遺憾的攤了攤手,表示道,「這個我不懂。」

    我目光再次鎖定端木,端木慘白的面頰抽顫不止,口中細語如麻。「真,真的是水毒輪道!」

    「水毒輪道?」

    我略是一怔,盯著端木認真問道。「端木小姐,什麼是水毒輪道?」

    「明知故問。」端木瞪了我一個白眼,不悅地說道。「你都知道是逆龍掛頂,舟幽皿數了,難得還不知道什麼是水毒輪道,蜃氣燈台嗎?」

    「什麼?蜃,蜃氣燈台。」

    我驚得朗朗蹌蹌的播擺步子,呆呆的望著眼前的千古奇景,半天才回過神來。我猛的蹭直身子,大聲叫喚道。「你剛才說什麼了?你說了蜃氣燈台?你的意思這條掛河當真就是傳說中埋藏舟幽皿數的浮河懸棺?」

    我的聲線不斷在晃蕩,我一直不敢去斷定自己的猜測,但端木冰寒的語調,卻狠狠的給我一記拍擊。如果端木所說屬實的話,那之前在岩洞中柳葉燒出的鬼火,就是傳說中的蜃氣燈台。

    想到這裡,我不禁口裂燥麻,六神無主的盯著端木看。

    蜃氣燈台,又名陰奎燈,傳說乃是上古陰奎族人世代傳襲的一件聖器,傳聞,它是一盞普通的油燈,但它並沒有燈芯,燈身是由被奉為聖靈童子活祭過後的頭骨,加以雕鑲而成,上刻陰奎族五大聖獸——噬,鳩,麋,嬰,燭。

    其中,噬為魚身龍尾,鳩乃鶴足雕顎,麋為牛角馬鬃,嬰是人首蛇身,燭乃虎頭狗軀。五獸相輔相剋,各司其職,分別對應五行金木水火土。

    而,這盞燈最幽詭之處的是在於它的燈油,據傳,燈油是用子時三刻出生的嬰兒之骨髓灼煉而成,非三日之內出生的不可用,燈油又名:子嬰三星油,煞氣甚重!

    「燈,燈,燈。」

    我喉結啪啪作響,四處捉望我們三人所處的這個空間,尋覓著那傳說中的鬼燈——蜃氣燈台。

    我這才猛然的發現,原來,我們三人所處的這個空間,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懸坑,但更看著像是一個巢穴。

    與對面的掛河一樣,高高的掛在了數十丈的懸崖之上。我心頭抖顫一懸,大聲喚道。「怎麼會這樣?」

    我急忙跑到邊緣處去探望,眼前除了黑不見底的深淵,連氣流都殺止,宛如死去般的靜寂。

    「怎麼樣,看著啥感覺?」龍嘯天闊別走上來調笑了聲,他探身往漆黑的深淵裡瞄望了兩眼,說道。「我下來的時候,跟你一樣。」他又是笑了聲,頓了口氣,自嘲道。「現在好了,有伴兒啦,哦,對了,你們剛不是問出口在哪嗎?吶!」他往深淵處指了指,笑道。「那就是出口呢,就看你們敢不敢跳了。」

    我的心一沉到底,呆茫的立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你說你也是掉下來的?」

    端木步上前來,略皺翠眉,盯著龍嘯天問道。「掉下來多久了?」

    「上面到處都是那破蟲子挖的洞,不掉下來才怪!」龍嘯天無奈的哼唧了生,說道。「得有個三五個小時吧?」

    「三五小時?」

    端木眉目鎖得更緊,忽然冷喝道。「那你有沒有看見那掛河中出現過什麼異像?」

    龍嘯天被唬得一怔,他接連望了寡冷凶怒的端木幾眼,心裡嘆一聲,這靚美婆娘,脾性倒是飽滿,接著又說道。「這東西有幾個人見?我下來時就被驚得不小,一直盯著它看呢,沒發現什麼異常。」

    「什麼,沒異像?」

    端木深鎖眉目,細呤了一聲,來回掃望我們三人所處的這個空間,這個幾近運動場般大小的懸坑除了一些嶙峋怪石,便只剩下我們三個喘著氣的生物和慘死在地的燭陰蠼螋。

    她焦急來回的搓著兩手在我眼前四下搜覓,絕致的面頰鋪滿汗珠,念叨不止。「祭台呢,怎麼不見祭台,五神柱呢,怎麼這裡什麼都沒有?」

    「你在找什麼,端木小姐。」

    我疑訝的盯著她問,龍嘯天也有些訝異的望著不同尋常的端木,開口道。「這裡說大也不大,能看得見的東西都在這,我下來也有段時間了,沒見你說的那些東西。」

    「不可能!一定有!」端木猛然爆喝住了他,喃喃自嚼道「不會有錯,一定不會有錯,逆龍掛,蜃燈台,水毒道,浮棺懸!這裡一定有祭台。」

    她依舊四下細緻地搜尋著,每一個有可能的地方,又猛然冷喝了一聲。「你們倒是過來幫忙找找啊。」

    龍嘯天被唬得身子一顫,哦了一聲邊上去幫忙了,我正要邁步上前,卻被端木一把喝住了。「你就別過來了,你只管盯著掛河,如果掛河中的水流止住不動,你就在東南巽位點上五支香燭,如果香火正常,你就在西南坤位,穿釘引線。」她解下了掛在脖子的吊墜,拋了過來,又說。「如果,香火滅——」

    她不再說下去了,但我已經知道後果了。

    我接過端木拋過來的吊墜,拿起來一看,是摸金符,她果然出自盜墓一族,只是她的身份,至今讓我迷茫。

    摸金符,又名陰明針。取穿山甲前足二指最利之爪,浸於巂臘中七七四十九日,再埋於龍樓百米深的地下,借取地脈靈氣八百天,寸長開許,質地極堅,色亮黑,符身正刻有『摸金』兩個古篆字,是摸金一脈信物,極辟邪。可穿釘引線,定器陰明。

    可此時也由不得我去揣摩她的現實身份,我按端木的吩咐,去觀察掛河的情況,可就在我轉身的那一刻,一幕畫面叫我倒吸一口寒氣。

    我眸光投至掛河,波濤洶湧的掛河卻戛然而止,一動不動,宛若一灘死水一般,只是水中那滾滾騰升的幽綠霧氣,依舊帶著阻人血脈的毒素,彌散不止。

    緊接著,掛河中閃出一個畫面,是之前古鏡當中的那個手握鋼刀的劊子手,他正獰厲地沖我笑著,一雙幽墨的眼神似要碾碎我的骨髓。他提著我滴血的頭顱看了看,又瞄了瞄我一眼,嘴角的厲笑愈發的幽詭。然後,轉身,一步步的往墓室深處遁去。

    滴答,一點污血從我頭顱上跌墜下來,打在了掛河裡,盪起了陣陣漣漪,劊子手的背影愈來愈模糊。

    而就在波紋來回顫動的時候,我看見胖子血口獠牙的在那肆意撕咬著血肉模糊的莫扎叔叔,邊上正躺著渾身是血一動不動的麥子,而黑彪手中一直信奉的手槍,也跌墜在了他身下的一瀑污血中。

    我失魂的一屁股癱跌在地上,手中的摸金符也滾落而去。



第七話,逆龍掛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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