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這牛仔褲能不能便宜點？」一名年輕人拿著一件牛仔褲在腿上比劃了一下問。

    「不好意思，這是最低價。」方圓這會收錢都快忙不過來了，那還有時間討價還價。

    還好早上出來的時候多帶了一些衣服，要不然估計有一部分已經賣缺貨了。

    「那給我來一件吧！」

    「好嘞！」

    「師傅，這件衣服多少錢？」

    還沒有等方圓去收錢呢！又過來一名女孩問。

    「上面有價格。」方圓指了指那個架子上掛的一個牌子。

    這是他剛掛上去的，因為每個架子上的衣服價格都一樣，所以方圓才掛上這些牌子。

    「噢！十五塊錢啊！」女孩可能是有點捨不得。

    也是，十五塊錢的價格可不便宜，看這女孩的年齡也不大，就算是在上班，應該也是剛進廠的那種。

    那麼工資絕對不會高了，估計不到三十塊錢一個月，這樣的話，十五塊錢一件衣服，可就是她大半個月的工資。

    這麼說吧，如果是方圓的話，他絕對不會花大半個月的工資去買一件衣服，因為他認為不值。

    可是女孩子嗎！誰不喜歡漂亮，所以女孩咬了咬牙說道：「我要一件。」

    「好。」

    還有就是，方圓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那就是過來買衣服的人，全部都是年輕人，連一個超過四十歲的都沒有。

    也是，不管任何時候，年輕人的錢都比較好賺，當然，最好賺的還是女人的錢。

    就像這買衣服也是一樣，雖然有男孩子過來買，但男孩子還沒有女孩子三分之一多。

    剛才方圓賣了那麼多衣服，大部分都是被女孩子買走，買的還都是女裝。

    還好方圓進貨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個，大部分進的也是女裝，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是男裝。

    「同志，這西裝能不能便宜點？」

    「不好意思，我這裡不還價，三十塊錢一套。」

    「師傅，把這件連衣裙拿過來我看看。」

    「好嘞！」

    「師傅，我看看這件喇叭褲。」

    「隨便看。」

    方圓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心想：麻蛋，這不行啊！還是找兩個人幫忙比較好。

    是的！人太多了，因為大部分人都是上班族，所以買東西比較扎堆，這樣的話，顯的比較忙。

    這麼說吧，如果是分散開，那麼顯得人比較稀鬆，但是趕到一起人就多了。

    中午飯方圓都沒有吃上，一直忙活到差不多一點，攤位上才沒有什麼人。

    有人的時候忙，說沒人一個都沒有了，這讓方圓很無語。

    不過他知道，這只是剛開始而已，等今天這些買衣服的人把衣服穿出去，很快就會有人過來。

    而且那時候可就不單單是住在雅寶路這邊的人了，住在別處的人也會過來。

    當天晚上，方圓往家裡打了一個電話，第二天就從毛紡廠過來兩名年輕人。

    這次方圓沒有要女孩子，而是要了兩個男孩子，沒辦法，雖然說賣衣服不是體力活，但別忘了那些衣服都是一大包一大包的。

    女孩子還真弄不了。

    有了兩個男孩子幫忙，方圓就輕鬆多了，基本上光收個錢就行。

    轉眼間過去了半個月，別看只是半個月，雅寶路現在已經是小有名氣。

    不過今天發生了一件事，讓方圓特別高興，那就是在他旁邊多了一個人擺攤。

    而且賣的衣服跟他這裡賣的衣服差不多，很多甚至一模一樣。

    如果是別人，看到有人跟自己搶生意，應該很生氣，可是方圓恰恰相反。

    因為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只是才一個，讓方圓很不滿意。

    按照方圓的想法，半個月怎麼著也應該有個三五家。

    看來要把雅寶路打造成擺攤一條街，還任重道遠啊！

    不過這也算是好現象啊！有了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然後第三個第四個。

    「嗨！哥們，怎麼樣？」在上班時間過去以後，沒什麼人的時候，方圓過去問道。

    年輕人看到方圓過來問，連忙站了起來，說道：「沒你生意好，就賣了兩件。」

    估計年輕人以為方圓是過來找麻煩的，也是，人家在這裡賣，你這初來乍到搶生意，擱在誰身上，誰也不樂意。

    「你這衣服的品種有點單調啊！一共就這幾款，如果想讓生意好，就要多進一些品種。」方圓看了看他攤位上的衣服說。

    「呃！」年輕人愣了一下，有點不明白方圓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應該過來趕他走，或者過來找麻煩嗎？怎麼還指點他做生意了，這讓年輕人很不能理解。

    看年輕人這樣，方圓還能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說道：「你是不是認為我是過來找你麻煩？」

    「這個……」年輕人被人看穿心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沒有沒有。」

    「我幹嘛要找你麻煩啊！這麼給你說吧！賣的人越多，我越高興。」

    「為什麼？」

    「俗話說貨賣堆山，如果就只有我一家，永遠都是小打小鬧，而且如果只有我一個人賣，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沒有人過來買了。」

    方圓這話說的沒錯！如果一直就他一個人賣，剛開始還行，可是時間長了，還是這些東西，沒有一點心意，人也就慢慢沒了。

    因為方圓不可能把所有的衣服都進過來賣，那樣的話，這雅寶路別人就不要幹了，他自己一個人干就行了。

    擺攤的人多，每個人的審美觀不一樣，才能把貨進的越齊全，每天都有新品，每天都有新意，才能拉來更多的人。

    「啊！你是說我可以在這裡賣？」

    「當然可以啊！為什麼不可以，這裡又不是我家，只是你這衣服有點單調。」

    年輕人這攤位上，一共也就十幾個款式，雖然說有幾款方圓那裡沒有，但是大部分都跟方圓重複。

    「我知道，只是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所以就少進了一些，我準備把這批貨賣完，然後再多進點。」

    「嗯！不錯。」

    也是，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那麼有錢，像年輕人這樣剛開始擺攤的人，其實並沒有多少錢。

    要不然也不會來這裡擺攤了，這麼說吧！但凡誰有開店的錢，誰都不會出來風吹日曬的去擺攤。

    「方圓哥，你快過來，有……有老外。」

    就在方圓和年輕人聊天的時候，一名剛從毛紡廠過來的小兄弟喊道。

    「呃！」方圓愣了一下，連忙回頭看了一眼。

    還真是一名金髮碧眼的外國妞，正在用英語跟兩名小兄弟說著什麼。

    「不好意思，我去看看。」方圓跟年輕人打了個招呼，連忙跑了回去。

    「嗨！」方圓對這名金髮碧眼的外國妞打了個招呼。

    「嗨！這件衣服怎麼賣？」這名外國妞用英語問方圓。

    「二十五塊錢。」方圓說這話的時候，指了指上面的牌子。

    外國妞看了牌子一眼，點了點頭說道：「這些都是二十五？」

    「是的！」

    方圓這牌子上面，不但有中文標價，還有英語和俄語標價。

    沒辦法，這是使館區啊！而且以後雅寶路走的路線就是往歐洲發展。

    「幫我拿這一件我看看。」這名外國妞指著一件連衣裙說。

    「好的！」方圓連忙把連衣裙取下來遞過去。

    外國妞把連衣裙在身上比了比，點頭說道：「很好看，我就要這件了。」

    「那我給你包一下。」

    「ok！」

    方圓拿過一張牛皮紙，很快就把連衣裙疊好給包起來，然後遞給了這名外國妞。

    「給你錢。」

    當看到外國妞遞過來的錢，方圓愣了一下，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看到方圓這樣，這名外國妞問道：「有什麼問題嗎？還是你這裡不收這個。」

    聽到外國妞這麼說，方圓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不不不，收，當然收。」

    方圓之所以愣著了，是因為這名外國妞遞給他的是外匯券。

    他愣著了，是因為他看到這些外匯券才想起來，今年是八零年啊！外匯券這個時候已經出來了。

    「二十五塊。」

    「對，二十五塊。」方圓說完連忙把外匯券接了過來。

    然後這名外國妞又看了看別的，很快又看上了一件喇叭褲。

    在國人眼裡，這些衣服都特別貴，但是在外國佬眼裡，這些衣服很便宜，便宜的讓她們不敢想像。

    等這名外國妞離開的時候，方圓看著手裡的八十五塊錢外匯券，不知道在想什麼。

    要知道這玩意可是比人民幣好使啊！就目前來說，在黑市，一塊錢的外匯券，絕對可以換到兩塊五人民幣。

    但是在銀行，這是按照人民幣的價格發行的，比如一百美刀，現在可以兌換一百五十塊錢人民幣，那麼就可以兌換一百五十塊錢的外匯券。

    當然，這只是單方面，也就是說只能用美刀兌換，而不能用人民幣對換，要不然幹嘛叫外匯券啊！

    說白了就是方便外國佬在國內使用。

    比如老外要買一包七毛錢的中華煙，他如果拿出美刀，你收他多少錢，你總不能收人家七十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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