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消失的賭獸

作品:《重生修真年代

    一陣椅子的拖拉聲過後,是開門的聲音,然後是哥哥喬升冷冷的人聲,「二姑和嬸娘來得真是時候,我媽忙一天了,飯都還沒吃兩口呢。一筆閣 www.yibige.com」

    門外的兩個女人也不見外,徑直就走了進來。

    嬸娘李萍萍看起來年輕一些,她皺起眉頭,輕輕推了喬升一下,「怎麼和你二姑說話呢?」

    「就是。」方才叫門的中年女人——也就是喬升口中的二姑喬望春冷聲嗆了一句,也不拿正眼去看喬升,直接對徐舒道,「嫂子,你們家阿青呢?」

    「他……」徐舒的聲音有些猶豫,看眼前人來勢洶洶的兩人,她急劇地想著對方的來意,一時什麼也說不出來。

    李萍萍眼尖,一眼就瞧見喬青的房門是虛掩著的,冷笑著道,「喲,臥房門還是關的?你們這是把小兒子當閨女養啊,日曬三竿了都還沒起,像什麼話!」

    說著,便是一陣腳步聲靠近。

    徐舒的聲音立刻硬了起來,「李萍你幹什麼!阿青現在燒才剛退,你有什麼事沖我來!」

    一片短暫的靜寂。

    也許是極少見到徐舒這種態度,李萍萍愣了一會兒。一旁的喬望春可不吃這一套,旋即就變本加厲地答道,「怎麼了,大嫂子,你們家阿青是寶貝疙瘩,我們家多多就不是人了,就該任人欺負了?現在我哥走了,你就騎到我們喬家人頭上來了,要是大哥還在,你敢這麼跟我說話!沒天理了!」

    徐舒本就是個溫從的女人,方才那一下完全是下意識中被激出來的,現在緩過神來,便又放輕了口吻,低聲道,「……多多,多多他怎麼了?」

    一旁喬升怒目望著二姑和嬸娘,連忙扶著媽媽坐下,他喉嚨動了動,低聲道,「阿青到底怎麼惹著多多了,二姑你明說吧!」

    二姑喬望春又是一聲冷笑,「那要問他喬青自己了!我們家三年前給多多買的賭獸,眼看就這一兩個月見分曉,結果兩天前被你們家小青一腳踹到烏泥湖裡面去了!」

    說到這裡,對方的聲音忽然帶上了一點兒哭腔,嗓門也更大了,「喬大嫂子,我們家多多沒有阿升這麼聽話,這麼省心,就指著這個賭獸化靈,好再升一層修為,造孽啊,現在全被你們家喬青毀了!你說吧,這要怎麼賠?」

    麒麟和鳳、龜、龍共稱四靈,是世間少有的極品靈獸,極難獲得。對大部分人來說,唯一的獲取渠道,就是冒著生命危險,去那些靈獸出沒的山林里掏幾窩獸崽出來。

    無論是獅子老虎,還是孤狼惡犬,但凡是在幼崽期曾正面遭遇過靈獸的,都會因為吸附了靈獸身上強大的靈氣,而在成年之時化身「偽靈」——儘管這些獸類並不是真正的靈獸,但其身體中源源不斷冒出的靈氣,對初階修真者而言,已有莫大的助益。

    所以,世上也就有了「賭獸」的生意。

    靈獸神出鬼沒,極厭人畜,一旦正面遭遇,除非你是元嬰期以上的大能,否則基本不可能活著回來。

    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在幾塊靈獸常年出沒的山脈和海域,總有人敢冒著生命危險踏入禁地,去掏幼獸窩,再把這些獸崽拿出來賣。每一隻都能賣到十萬到三十萬不等。這麼算下來,基本上掏出一窩崽子,就能在一個二線城市買房,再掏一窩,一套一線城市的首付就有了。


    喬望春說的賭獸,就是這麼個來歷。

    徐舒沉默了很久,才低低地道,「這麼說來……我們阿青掉進烏泥湖,和多多有關……」

    李萍萍眼珠子一瞪,立刻尖了嗓子道,「大嫂你話裡有話呀,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二嫂家的多多,害了你家的阿青唄?」

    徐舒連忙道,「我沒這個意思,他二姑、他嬸娘,我們小青這一次是從鬼門關回來的,要不是當時有巡邏隊從附近經過,看見阿青在掙扎,我兒子就死在烏泥湖了——」

    喬望春徑直打斷了徐舒的話,「那是報應!說明多多的這隻賭獸就要化靈了,你們家喬青對它不敬,現世報馬上就來了。」

    一旁喬升捏緊了拳頭,「二姑!說話要積德。」

    喬望春雙手叉腰,她原本就胖,這會兒看起來更是像座山似的擋在門口,厲聲說道,「我怎麼不積德了,啊?我們多多把靈獸弄丟了,回來還不敢和我說,今天下午他們學校聯考,我說要替他再看看那隻靈獸,他才把實話告訴我。多多是個心軟的孩子,可咱們大人不能跟著一起糊塗!今天這筆賬,你們一個也別想抵賴!」

    外頭女人們尖利的嗓門叫得喬青一陣頭疼。

    他記得父親喬拒秋是喬家那一輩的老大,下面有三個姑叔。這個被徐舒稱為「他二姑」的女人,是父親的妹妹,喬望春。二姑家裡有個兒子,大名錢進,小明錢多多,年紀和喬升差不多大,也是今年高考。

    那個叫李萍萍的嬸娘,是四叔的老婆,平日裡和喬望春走得最近。

    徐舒不愛熱鬧,平日裡和這些妯娌雖然也常聯繫,但和誰來往都是淡淡的。

    但就是這一副淡泊姿態最讓喬望春憎惡,她心裡一直盼著看這個大嫂出洋相。可是,喬拒秋卻是個外柔內剛的人,對家事看起來糊塗,心裡卻極拎得清。喬望春暗地裡使過好幾個絆子,每次都被喬拒秋化解了,竟是一次也沒讓她討著便宜。

    可是,當喬拒秋死後,這家人就和牛皮膏藥一樣粘了過來,甩都甩不脫——因為喬拒秋的死給喬升、喬青兩兄弟換來了兩個英烈子女的擢升名額,可以免高考直接進入幾個北斗聯校的預備國防生院。

    二姑喬望春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知道來的消息,從喬拒秋頭七過後就一直持續上門騷擾。

    今天差不多也到了她首次攤牌的時候。

    喬青記得,上一世自己昏迷了足有半個月,爸爸那頭的親戚幾乎是連番上門施壓,媽媽咬緊牙關,就是死不鬆口,為此迅速消瘦。哥哥實在看不下去,才主動把他自己的擢升名額讓了出去。

    可是禍不單行,媽媽在高考前不久死於非命,直接導致哥哥喬升高考發揮失常,最終與北斗聯校失之交臂。

    也是那段人生最低迷的時候,哥哥遇上了後來的妻子袁欣——從那一刻起,哥哥和自己的決裂就已經埋下了種子。

    喬青緩緩坐了起來。

    腦海中的記憶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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