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疑惑

作品:《蝴蝶之刃

    此為防盜章

    但最可笑的是余文初,寧願去緬北撿個孩子養,也不願意把女兒的墳挪回來。

    越想越煩,失眠的毛病又找上門,腦子裡跑馬燈一樣亂,今晚還不知道該怎麼耗。

    她把煙掐了,準備窩床上去。剛起身撞見窗下一團黑影,一隻手扒住窗台,一顆腦袋冒出來,沒等她反應,陳繼川已經躍過窗戶跳進臥室。

    他把保溫飯盒扔在桌上,堂而皇之地走過來靠在書桌側邊,「哎,我來拿衣服。」

    余喬挑眉,「我叫哎?」

    陳繼川歪嘴笑,「余喬,我衣服呢?」

    她卻仍然盤腿坐在椅子上,問說:「那是什麼?」

    陳繼川敲了敲他帶來的雙層白色保溫飯盒,「孟偉他媽做的,酸辣餌絲。」

    「兩層都是餌絲?」

    「還有個酒釀圓子,你不是沒吃飯嗎?吃這個挺好。」

    「還嫌我不夠醉啊?」

    他笑,「你醉了比現在可。」

    這話在清醒的時候說顯得有點越界,余喬沒回他,伸手把飯盒提過來,打開酒釀圓子,拿勺子吃了一口說:「陳繼川。」

    「大律師又要訓話呢?」

    「餌絲是孟偉他媽做的,酒釀圓子是誰做的?」

    「鬼知道?」他偏過頭隨手抓起桌上的打火機裝模作樣地說,「又不怎麼抽菸還要帶個煤油打火機,挺能耐啊你。」

    她原本沒胃口,但這下一口氣吃了小半碗,吃得嘴角都被酒糟沾得黏糊糊。

    「陳繼川,你手藝挺好。」

    「還行吧,我衣服呢?給我我走了。」

    余喬起身把晚上穿回來那件短大衣遞給他,陳繼川卻指著她身上的羽絨服說:「這個不給我?」

    「你真要?我裡面沒穿。」

    他低頭看她小腿,這才發現下面光溜溜的連襪子都沒有。

    他媽的,他可真羨慕這件羽絨服。

    陳繼川說:「算了,你喜歡留著。」說完腳一抬,人已經到了窗戶上。他轉過身,面對她,忽然間揚眉一笑,「吃飽了別瞎想,別一個人瞎矯情,行了,我走了。」說完也不給她回話的時間,順著水管溜走了。

    月光照著他,仿佛情人眼神,溫柔如斯。

    陳繼川一直走到鐵軌上才想起來。

    剛小妞是在勾他呢。

    可惜他當慣了正人君子,坐懷不亂偏不上鉤。

    蠢得無可救藥。

    余喬把窗戶關上,鎖死。

    她一個人吃完了剩下的半碗酒釀圓子,吃得小腹滾滾,摸一摸肚子,帶著飽腹的滿足感很快入睡。

    這天晚上她什麼也沒想,安安穩穩地一覺到天亮。

    她忽然間覺得自己,莫名的很聽陳繼川的話。

    這竟似天註定。

    吹過一夜涼風,葉落滿地,被泥水緊緊纏在地面。

    天未亮,一隻紅腿小隼落在汽車前蓋,緊張地盯著雨刮器——它的假想敵。

    余喬如約而至。

    她站在駕駛座旁,敲了敲玻璃,示意陳繼川開車鎖。

    陳繼川搖下車窗,卻沒急著去按開鎖鍵。他皺著眉,從下至上打量她,審視的目光最終落在她臉上。

    她的臉被淺駝色大衣襯得更加蒼白,仿佛靈堂上剛剛摘下的挽花。風太冷了,吹得她面頰發紅,不停跺腳。但她的眼睛與他的視線相撞,向他呈現一雙如烏金如鏡湖的眼,一雙被上帝眷顧的乾淨的眼睛。

    「陳繼川。」她終於忍不住叫他,「開門。」

    他沒聽,逃避似的轉過頭去看車前蓋上猛啄雨刮器的紅腿小隼,「我昨天跟你說的,你想好了嗎?」

    「什麼?」

    「我給你另外找輛車,找個老實人送你。」

    余喬突然笑了,漂亮姑娘本動人,一笑更是耀眼。連鬥戰正酣的紅腿小隼都停下來,歪頭看她。

    「陳繼川,你個慫包。」

    陳繼川問:「你想好了嗎?」

    「你開門。」

    他還是不動,「我給你找個人,比我開車穩。」

    她忽然間把肩包一甩,從駕駛座窗戶扔到副駕。雙手攀住陳繼川,通過車窗往裡鑽。

    陳繼川雙手貼在大腿上,上半身僵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任她亂爬。

    余喬越過陳繼川,爬到副駕駛上坐好,理了理頭髮說:「開車吧。」

    陳繼川還是不願意動,他右手扶住方向盤,長舒一口氣,「余喬——」

    余喬不答話,一伸手勾住他後頸,湊上去,**他單薄的乾燥的嘴唇。

    她雖然主動卻也透著生澀,這一個吻,僅限於含吮,僅止於廝磨。

    但她點燃的是一顆蠢蠢欲動的心,一場按捺已久的相逢。

    一瞬而已,她已經被陳繼川壓倒在方向盤上。汽車喇叭一聲長鳴,嚇跑了車前蓋上的紅腿小隼。有人捂住耳,在棉被裡翻個身,有人恍若未聞,已經穿戴整齊出門謀生。

    而他溫暖粗糙的掌心緊貼她後頸,帶著不容逃避的氣勢。按住她,將她柔軟雙唇都送到嘴邊,任由他吻到盡興。

    山的背面,雲的投影。

    萬物似快鏡頭向前奔,車內似慢動作齒間品味。

    是初見,也是久別重現。

    她**不定,分開腿,跨坐在他身上,捧住他年輕英俊的臉,看了又看。

    他大拇指指腹在她唇上來回摩挲,聲音帶著親昵過後特有的喑啞,「你膽兒挺大。」


    「嗯?」

    「不怕我跟他們一樣?」

    她嘴角上揚,帶著一股壞事得逞後的快意,「陳繼川,這是第二次說我膽子大。」

    「所以呢?」

    「我不是膽子大,我是瘋了。」她低下頭,湊近他,聞著他身上干冽的味道,與他交換鼻息,「我好像很久以前認識你了,你懂嗎?」

    朝陽破雲,今生第一道光落在她身後,撕裂這一刻陰鬱的深冬,映出他眼底搖曳的碎光。

    陳繼川說:「喬喬,你這是對我一見鍾情啊。」

    「可能是吧。」

    「早知道不這麼費勁了。」他吊兒郎當的態度,實在讓人氣憤。

    但余喬卻說:「我早上吃糖了。」

    「什麼糖?」

    「草莓糖。」

    「怎麼每次都那麼一個味兒啊,不嫌膩?」話是這麼說,卻已經坐直腰,湊過來,「我嘗嘗是不是上回那個味兒。」

    這麼嘗了又嘗,吻了又吻,仿佛要將這一秒寫成天長地久無盡頭。

    噓——

    兩心碰撞的聲音,請你側耳聽。

    風停了。

    余喬勾著他領子上的抽繩,喘著氣說:「陳繼川,你還慫嗎?」

    「我不慫你能上鉤嗎?」

    「你花招真挺多的。」

    陳繼川得意地笑,一巴掌拍在她x股上,「賴我身上有意思?還去不去老峰山?」

    「肯開車了?」

    「定金都收了,肯定開啊。」

    余喬抬起腿從他身上下來,靠在副駕駛上從後視鏡里瞥見一個滿臉桃紅的自己,忽然有些過意不去,拉高了毛衣領把自己大半張臉都藏起來。

    陳繼川放下手剎發動吉普車,起步時側過來看著她一個勁地笑,「我姑現在知道害羞了?」

    「快開車吧你。」余喬悶著聲說,「來回得六個多小時呢。」

    「行,為我姑服務。」

    車開了,追著天亮的方向。

    本地電台放著老掉牙的《hotelcalifornia》,陳繼川跟著節奏活動手指,「你八六年的?」

    「嗯。」

    「二五了啊。」

    「怎麼?嫌我老?你哪一年的?」

    陳繼川伸手撓了撓眉頭的疤說:「親都親了,還不知道你男人多大歲數,你可真能耐。」發完了牢騷還得回答問題,「我八三年農曆六月六生的,記住我生日了?」

    「二八了?真看不出來,還像個小孩兒似的。」

    「長得帥,沒辦法。」

    余喬撇撇嘴說:「不愧是屬豬的,臉皮真厚。」

    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陳繼川偶爾跟著電台唱兩句,他聲音低,隨意也像刻意談情,「uldbhell……」

    【我在心裡對自己說

    這裡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獄。】

    車輪高速向前,終於追上太陽的臉。

    暖暖陽光落滿肩頭,讓人愈發地懶。

    余喬也跟著他,和下一句,「thenshelitupacandle,

    theay.」

    【然後她點燃了蠟燭,

    給我引路。】

    她唱完,忽然說:「陳繼川,你英文挺好。」

    「那當然,我有什麼不好的沒?」說完自己回答,「沒有。」

    余喬被他逗得笑個不停,等她笑夠了,歌也到了最後一句。

    她跟著老鷹樂隊,把最後一段詞哼完,「yoverleave!」

    【你想什麼時候結帳都可以。

    但你永遠無法離去……】

    「余喬。」陳繼川突然喊她。

    太陽換了地方,他逆著光,側影都成金色裂痕。

    「嗯。」

    這一刻他看著她,帶著笑,情深款款。

    「叫哥。」

    「…………」

    余喬打開窗,讓自己透口氣。

    「陳繼川,你小時候沒少挨揍吧?」

    「我挨揍?做夢呢你。」

    他正打算向余喬描述他少年時的光輝歷史,忽然撞見前方兩台摩托車橫在路中央,地上鋪滿了廢釘子,他減速停車,車後又開過來一輛摩托車,把後路堵死。

    騎摩托的人下來兩撥,四個人腰間都別了東西,囂張得很。

    陳繼川問余喬,「會開車吧。」

    「會。」

    「我下車你鎖門,後面沒撒釘子,我要干不過他們,你立馬開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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