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很高興。

    「哇哦，現在我們直播間同時在線的觀眾已經超過了四百萬！」

    陸程文和他們之前有個約定，就是自己只要喝水，就表示自己想結束直播，要去休息和工作了。

    此時陸程文一聽有四百多萬人在直播間，十分吃驚！

    他可不是願意蹭熱度的人，於是拿過水杯，喝了一口，看了一眼主持人。

    主持人很尷尬，他耳機里的任務是：繼續直播，繼續採訪。

    而且，還要邀請一個臨時嘉賓。

    主持人介紹了一下，并州的礦業集團集團副總裁：趙敏執。

    陸程文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自己答應一個十五分鐘的簡短專訪，現在搞成了這樣子，他很想起身就走。

    但是對面的蔣詩涵對著他搖搖頭，示意他忍耐一下。

    趙敏執和陸程文握手，陸程文並沒有起身，只是坐在原地，擠出了一個微笑：「幸會。」

    趙敏執坐下，形成了一個半圓。

    一邊是主持人。

    另一邊分別是陸程文、倉央憶朵和趙敏執。

    主持人道：「趙總，您之前和陸總認識麼？」

    趙敏執笑著道：「並不認識，但是陸總的大名，整個北國怕是也沒人不知道。」

    主持人道：「現在是提問環節，為了快速增加相互之間的了解，二位之間可以互問五個問題。嗯……趙總您剛來，可以先問。」

    趙敏執看著陸程文：「陸總，并州是資源型大州，很多人把您這一次入駐并州，形容為幽州入侵，對此您怎麼看？」

    陸程文眯起眼睛，已經有些憤怒了。

    趙敏執一臉笑容，很明顯，就是奔著給陸程文下馬威來的。

    倉央憶朵坐在兩個人中間，有些尷尬。

    陸程文微微一笑：「這一次，我會真金白銀地注入資金三十七億以上，收購十五座礦山，並開發相關副業和配套業務，協助并州資源轉型。與其說是幽州入侵，我更喜歡說『強強聯手』。并州有豐富的礦業資產，我有強大的財力和經營思路，以及專業的團隊。我相信大聖集團的入駐，對并州會是一次重要的轉型機遇，也是重大利好。」

    趙敏執笑了：「但是并州老百姓都對此持懷疑態度。畢竟，陸總您在幽州的名聲也不是太好，哈哈，對不起啊，我這個人喜歡有話直說。所以……很多人認為，您是要藉助收購併州礦產資源，來提振自己的集團股價。并州的十五座礦，對您來說只是一個抓手。您不會放很多心思在這裡，只是在利用并州，也並不會為九萬多礦山職工謀福。實際上，你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死活，只在乎這十五座礦對你自己大生意的存在意義和價值。是這樣麼？」

    倉央憶朵都驚呆了。

    這明顯就是來找茬兒的啊！這中訪談，讓我坐這裡幹嘛！？

    她看向主持人，主持人很顯然也很懵。

    但是，導播沒有制止。

    反而很興奮，因為這一下子，在線人數繼續飆升！

    陸程文看著他：「當然不是。」

    說著就氣呼呼地抓起水杯喝水，同時看著主持人。主持人很尷尬，這個時候，他沒辦法中止直播。

    「請您詳細說說。」趙敏執笑著道。

    「我只是個商人。」

    「嗯哼。」

    陸程文盯著他，恨不得直接抓住頭髮給他拖出去揍。

    「商人逐利是很正常的。」

    「所以，你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不在乎九萬多礦工，是麼？」

    「如果我不在乎，就不會真金白銀地投入將近四十億來幫助并州礦業進行科技轉型……」

    「可是，我們深度懷疑，一個心裡沒有道德，只有利益的人，是否能為這麼多人負責？九萬多人，就是九萬多個家庭，涉及到的民生問題，就業問題，未來整個并州的發展走向……都在您一個人的身上……而您，偏偏是一個私德為大眾所熟知，道德水準並不很高的人。您覺得，我們應該如何相信你？還是，根本就不必相信你！？」

    蔣詩涵找到了導演，十分嚴厲：「你們在搞什麼！？不是一次娛樂專訪麼！？這算什麼！？我要求你們立刻停止直播！陸總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導演努力安撫：「蔣小姐，現在這個情況，讓陸總匆忙下播，您覺得是好主意麼？而且，事情到了這一步，在線人數已經超過了七百萬了！陸總必須過這一關。」

    蔣詩涵回頭看向陸程文。

    陸程文穩穩地坐在那裡，紋絲不動，優雅，又淡定。

    只是眼神已經很不悅了。

    「好。」陸程文道：「這個問題，我們可以慢慢說。首先，您貴姓？」

    「趙。趙敏執。」

    「好的小趙同學。」

    「您可以叫我……」

    「您可以閉嘴。」陸程文這一句話，既雲淡風輕，又氣勢逼人。

    導播、主持人、倉央憶朵，以及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很吃驚。

    導播搖著頭：「直播，這是直播啊！」

    陸程文道：「你已經打斷我很多次了，最起碼在這裡，我是比你有禮貌的那個人。」

    「好，您說。」

    「道德？你有道德？你們的礦山機構臃腫、設備老化、管理模式落後、經營理念還是五十年前的……你們喊轉型轉了多少年了？國家的財政撥款都分光了吧！？」

    導演震驚了：「這不能說！這不能說啊！」

    導播道：「現在也停不下來啊！」

    趙敏執終於笑不出來了：「并州有并州的實際問題，你不能站在遠處指手畫腳。」

    「所以我現在就坐在你面前指手畫腳！」

    陸程文道：「道德！？我陸程文是做實事的！最看不慣的就是把道德掛在嘴上的偽君子了。」

    「我告訴你什麼是道德！道德是行為，是真金白銀！是我真金白銀地投入幾十個億，幫助這個城市的礦業轉型，讓所有礦工的收入有所提升，生活品質有所改善，孩子們未來還可以相信這座城市！那些帶著一嘴漂亮話來到這裡的，那些嘴巴里都在說關愛礦工、振興并州礦業、用愛轉型的……哪個做出名堂了？」

    「如果那些漂亮話真的管用，輪得到一個幽州人搞什麼『入侵』麼？」

    直播間，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