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白

作品:《眾神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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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幅壁畫的場景仿似一張被pS軟體加了浮雕濾鏡的照片,但在這裡浮雕特有的立體感比普通圖片更加能夠反映出細節,以至於雖然缺乏色彩的豐富但乍看上去卻更加寫實。這個畫面許扶搖十分熟悉,因為它就發生在不久之前。一個身著連帽罩袍的男子站在高大宏偉的聖堂前,伸手推向滿是青銅斑駁的聖堂正門。畫面精細而準確,連聖堂大門尖肋拱頂上層層排列的人形雕像都清晰可見,推門人的動作更是惟妙惟肖,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卻仿佛能讀出那一刻此人內心的畏懼和猶豫。更讓許扶搖差點罵娘的是一個小細節,那並未被戴在頭上的帽兜低垂在頸後,仿佛推門人脖子上長了一個大瘤子,更是如無聲的嘲諷一般鎖定了某人的身份。

    許扶搖伸手從頸後的帽兜里摸出那隻暫時被拋諸腦後的金色蘋果,不由吐槽「臥槽,這不科學啊,我就進來不到半小時吧,就是噴繪列印也沒那麼快吧?更何況這還是立體的,怎麼也得用到3d列印吧?雕刻不要時間的嗎?鋪裝不要時間的嗎?還有安裝工人呢?安裝設備呢?這特麼是什麼黑科技?我這是飛升到天頂星了?」「嗯,還有一種可能」許扶搖不甘心地摸了摸浮雕,凹凸的手感確定是石雕無疑。他隨後搖了搖頭,一面嘀咕著「去特麼的液晶顯示器!」

    「不管怎麼說,畫面的捕捉,浮雕的製作,安裝也好投影也罷總是要有人或什麼其他智慧生物來完成吧?那麼這裡現在應該有人!」如此分析後,許扶搖略覺毛骨悚然。略顯歇斯底里地大聲喊叫「有人嗎?!出來啊!」「啊……啊……啊……」的回聲迴蕩在空曠的圓形大廳內,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急於揭開此處真相的許扶搖只好繼續面壁的工作。他緩步走向第八塊石板,然而這塊石板上卻是空無一物。並且從第八塊開始,其餘五塊石板上都是一片空白。順時針繞牆一圈的許扶搖回到了聖堂大門處。

    許扶搖總結了一番所觀畫面的描述,感覺前三幅畫面自己多少能通過想像和假設加以理解,大約是講述原始漁獵活動,種植農耕活動,工業生產活動,但這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是這奇怪的世界知道自己大學時沒有認真學習馬哲於是在這裡開展科學社會發展觀再教育?但後面那群目光呆滯的人又是啥子嘛?還有那奇怪的火焰和手捧火焰的人?遂人氏?普羅米修斯?這都啥跟啥嘛?第七幅就更加操蛋了,抓取我來到這鬼聖堂的畫面湊數?敢情我進入這裡還是啥可載入史冊或者神話的事件?這麼說我即將開啟一段史詩級傳說咯?


    宅男寫手許扶搖感覺此刻自己的腦洞可以吸入整個宇宙,但半猜半YY的解讀畢竟雲遮霧掩令人不爽。「十二塊石板,這是致敬悼紅軒曹先生嗎?人家好歹十二幅是齊全的,每幅還配有字幕說明啊!這裡版本殘缺不說,光有圖像沒有聲音沒有字幕,故弄玄虛!差評!!」許扶搖一面吐槽一面決定不再去糾結這些浮雕石板,去尋找其他線索。

    通過繞行,許扶搖已經確定聖堂內現在無人,甚至空無一物。呃,除了正中的那座石台。光安靜而柔和地緩慢傾瀉到圓形石台上,似乎濺射出星星點點的輝光,單看畫面是極美的,充斥著讓人心安神寧的氛圍。但許扶搖煩躁的情緒卻並沒有緩解,陌生、未知加上孤獨讓他感覺不安和暴虐,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取代了他的小心謹慎,直接大步走向圓台。

    沒有絲毫的猶豫,許扶搖跨步站到了圓形石台之上。強烈但並不刺眼的白光合上他的眼皮,傾瀉的光瀑穿透他的身體讓他如嬰兒置身宮體暖流般舒適。片刻後許扶搖清醒了過來,感覺四肢百骸充滿了力量,行走了半日的疲乏一洗而空,如果能驅散那該死的飢餓感就更好了。離開被光瀑籠罩的石台後,許扶搖的視力恢復,隨即看見身前蹲著一隻嬌小身影。那是一隻毛髮豐茂,渾身雪白的比熊犬,頭部毛髮被精心修剪成圓球狀,兩隻小犬耳精神抖擻地支楞著,耳內皮膚粉紅而嬌嫩,黑色的鼻頭被毛髮部分遮掩看上去像鑲嵌了一顆心形黑剛玉,兩隻水靈靈的小眼睛像兩枚黑曜石熠熠生輝,天真無邪而又似乎略帶羞憤地盯著許扶搖。比熊犬前肢撐起,後腿盤坐以一種許扶搖再熟悉不過的標準狗狗坐姿端端正正地蹲坐在地板上,如果不是那微卷的小尾巴不斷左右搖擺拂掃著地面的話,就好像一個毛絨玩具一般。

    「小白!」許扶搖驚喜地叫道,手裡的金色蘋果無聲無息地掉在了地上,許扶搖習慣地在狗狗面前蹲下身子,張開雙臂,準備迎接那即將迅速撲倒懷裡的小毛團。這一刻許扶搖被巨大的感動包圍,什麼車禍什麼飛升什麼聖堂等等都不再重要,許扶搖的眼裡只有這隻陪伴了自己三年的小比熊。

    然而,比熊犬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瘋狂搖尾地迅速撲向自己,而是皺了皺眉,看著光可鑑人的地板「哎」地發出一聲輕嘆。許扶搖再度石化了「小白你除了睡覺會和人一樣打呼嚕,啥時候會皺眉,還會嘆氣了?」許扶搖站起身來,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上前幾步伸手抱起比熊犬。直接掰開比熊犬後腿,檢視它左後腿根部,果然有一顆粉紅色的黃豆大小的小肉瘤。「是我家小白沒錯啊?你怎麼也在這裡?」許扶搖自言自語道。

    懷中的比熊犬劇烈地掙紮起來,目光羞怒,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嗚咽聲,上唇朝鼻子處收起,呲出一口小米粒般整齊潔白的牙齒。「小白你腫麼了?再呲牙我去拿掃把了哦。」許扶搖無視比熊犬的呲牙,揉弄著毛茸茸的狗頭,閉上眼睛將自己的鼻子壓在狗狗的額頭,深吸一口氣,熟悉的略帶沐浴露香味的狗狗體味湧入鼻腔,淚水卻偷偷滴落在狗狗毛髮上。

    「我說,能不能先放下我?」一道清脆好聽的童音自胸前響起,嚇了許扶搖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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