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是我在鬧嗎?

作品:《相依為病

    南桑聲音不大。

    尤其是後面一段出了這個院子,奔波去找江州一路的所聞和所見。

    好似是因為知道是假的。

    所以聲音小小的。

    但這段小小的聲音卻像是一個燙紅的火鉗。

    深深的烙印在江州的心臟上。

    尤其是最後一段。

    一下一下又一下。

    鋪天蓋地的火鉗子烙印而下。

    疼的江州心臟直接出現一個血粼粼的大窟窿。

    他重重的呼吸著。

    把仰頭用黑白分明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的南桑,猛的拉進了懷裡。

    江州呼吸急促,「胡說」

    江州嘴巴開合半響,「不許不許胡說,誰敢?」

    江州聲音莫名大了,「誰敢動你,誰他媽動你一根汗毛,我殺他全家!」

    南桑聽著江州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睫毛輕顫了一瞬。

    眼底晦暗不明。

    她沒擠出笑安慰江州說這只是個夢。

    就是沉默的在他懷裡待著。

    聽著江州凌亂的心跳聲。

    江州這晚摟著南桑沒睡著。

    南桑也是。

    但卻一動沒動,像是睡著了。

    天色將明。

    江州起來出去了。

    南桑下床打開窗簾的縫。

    看江州打開了院門。

    看院子裡進來了一排女兵。

    南桑心臟緩慢的跌入谷底。

    陳九讓她找江州給她找人進院子保護她的安全。

    但這件事南桑還沒來得及說。

    結果人卻來了。

    南桑看著外面的人,再看向站定不知道在和她們說什麼的江州,喃喃,「意思是,你已經知道了嗎?」

    知道了什麼?

    是知道來找景柏那四個人的身份。

    還是知道了景柏的身份。

    亦或者是知道景柏要還給我青白了。

    可你因為發現了景柏如今的身份。

    知曉了這次解決掉景柏,是千載難逢,沒人能攔的機會。

    所以選擇不還我青白?

    南桑只是懷疑而已。

    沒有任何的證據。

    她本就消息閉塞,所有信息只能揣測。

    揣測如何能做得了真?

    但只是這點點做不得真的揣測。

    便已經足夠讓南桑心緒起伏不斷了。

    因為

    南桑仰頭壓下眼底的紅暈。

    她真的很想回家。

    很想很想回家,堂堂正正的,什麼都不怕的回家。

    南桑最後也沒說什麼。

    在江州回來摟住她後閉眼睡了。

    昏昏沉沉睡到中午才醒來。

    江州已經不見了。

    南桑揉揉眼坐起身。

    抱著膝蓋在床上發呆了許久。

    起來出去。

    外面多了八個人。

    院子裡站了四個。

    門外兩個。

    客廳一個。

    安安靜靜,好似不存在。

    但因為是大活人。

    卻就是存在的。

    南桑給江州打電話。

    江州說最近外面不太平,留幾個人保護她。

    接著說最近北部出了點事。

    他會有點忙。

    之前答應的陪她也好,如何也罷。

    要暫停了。

    再後保證。

    說只是一時的。

    等忙完了這一個禮拜,他什麼都不干,會一直陪著南桑,哪都不去。

    還深情款款的說會帶南桑出去。

    去旅遊,看出海。

    去鹽城。

    還會和南桑一起要孩子。

    江州溫柔到和前幾天的江州一點都不像。

    像是忘了他之前想要掌控南桑的靈魂和思維。

    就是溫柔。

    有那麼點溫柔到像是要化了的意思。

    南桑聽著,乖順的說好。

    按照江州的意思,保證會聽話,不鬧,不生氣,就在家裡,乖乖的等著江州。

    南桑在江州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開口,「下午別忘了讓唐棠過來。」


    江州微怔,「怎麼了?」

    「今天是我給鹽城打電話的日子。」南桑看了眼還沒裝的監控,聲音溫柔帶笑,可是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我上次答應了忠叔,給他看看院子裡開花的野花。」

    南桑說著垂頭看向地面。

    睫毛輕顫了瞬。

    木愣住。

    昨天她著重看了。

    院子一片狼藉,但是這片小小的花棚卻是好好的。

    沒有被翻牆來的境外人給毀了。

    可是此時此刻。

    這花棚不知道被誰踢翻了。

    踩著秋天的尾巴,最後一次開花的黃色野花,被一腳。

    是真的。

    只是一個腳印。

    踩進了泥濘里。

    花瓣殘破,猙獰不堪。

    南桑蹲下。

    手未出,已經抖了。

    待出去想觸碰時。

    聽見了江州的拒絕。

    「等過段時間吧。」江州輕咳了一聲,「這段時間不太平,等一等,等過段時間,我把事解決了,到時候就讓你和鹽城通電話不對,我帶你去鹽城好不好?」

    江州說等解決了,他立刻就帶她回鹽城。

    還讓南桑別擔心。

    忠叔和楊淺那,他會解釋。

    不會讓他們擔心和懷疑。

    他小心翼翼的問南桑,「好不好?」

    南桑笑笑,「好。」

    「我會乖乖的,等你把全部都解決完,帶我回家。」

    南桑在江州又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後。

    手落下。

    輕輕觸碰了瞬地面。

    起身去工具間找到鋤頭。

    在四個冷硬沒有情緒,像是木頭人的女人眼裡在野花在的地界刨了個坑。

    再重新填平。

    直到地面一點點花瓣的影子都看不到才作罷。

    南桑起身去做飯了。

    南桑的作息因為這兩天熬夜,有點亂了。

    但只是兩天就恢復了過來。

    她吃了藥膳喝中藥,因為過了中午的點,沒有午睡。

    一直撐到了天色黑透。

    泡腳上床閉眼。

    睡不著硬睡。

    隔天早上準時爬起來。

    再困都撐著。

    到晚上再睡。

    如願一覺睡到了天亮。

    起來像是家裡多出來的八個人不存在。

    開始過起了自己規律的生活。

    這生活維持了六天。

    期間家裡來人裝監控了。

    比上次的高科技。

    好像是因為工種太難。

    加上南桑的存在已經掩蓋不了了。

    所以來的是四區的人。

    南桑在六天到後給同樣沒來的江州發消息。

    說沒有菜了。

    江州回覆說好。

    當天下午。

    大門開啟。

    院子裡守著的一個人過去開門。

    拎了兩大包菜進來了。

    南桑接過打開。

    是藥膳的食材,但是不全。

    中藥的也不全。

    南桑打給江州。

    江州像是在忙,雜音很重。

    說可能是因為四區的人沒做過這個,沒買齊。

    讓南桑先湊活七天。

    等忙完了這幾天他帶過去。

    「你讓唐棠給我送來。」

    江州沉默幾秒,「最近外面不太平。」

    「外面不太平和唐棠來這有什麼關係。」

    「南桑,你聽」

    南桑啟唇,「是外面不太平,還是院子外面不太平?」

    江州微怔。

    南桑直白道:「是我們家外面不太平吧。不太平到唐棠都不能出現在這附近。至於落入別人的眼中,指的不是別人發現我的存在,而是會給唐棠帶來危險。」

    「既然有危險,那麼請問,為什麼我還要在這裡待著。」

    江州沉默了。

    南桑啟唇,「讓唐棠把我缺的食材和藥材給我送回來。」

    「你別鬧」

    南桑打斷,「是我在鬧嗎?」

    她問他,「江州,是我在鬧嗎?」

    「我就只是想吃我喜歡吃的東西,喝對我身體好的補藥,我就只是想每天晚上睡覺腳不用凍的像是冰塊,能夠一夜睡到天明,不再生病,不再不舒服,等著你無數次許下的承諾實現的那天。」

    「雖然這承諾你許下多少次,便違背了多少次,像是比廢話還不值錢,但我依舊在信,在等!在這個危險到唐棠都不能出現,但是我必須待著的房子裡,作為你利用的工具在等!」

    南桑呼吸急促,「江州。」

    她臉扭曲了,「是我在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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