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不幸，學校無能為力，社會只有同情，甚至有的人想捐些錢，可大家知道，在這樣的家庭，錢或許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失去了希望，更重要的是失去了無法替代的唯一親情。

    一個滿載著全家希望的氣球突然停止了上升，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留下一絲痕跡，給父母親留下無盡的思念和無邊無際的回憶。

    突然發生的這件事對校長艾如家來說太意外了，一個拼命學習的尖子生，怎麼會這樣結束人生呢？

    唯分數考察學生的學業好壞，這樣的模式需要改革，迫切需要改變。校長艾如家思考著。

    校長艾如家回到家裡已是凌晨一點多了，老伴在床上躺著看書，正等著他。學校的事艾如家沒有告訴老伴，可好事不出門，整個市區的人們不知怎麼都知道了這件事，自然老伴也知道。

    老伴說餓了吧，艾如家說不餓，也不想吃東西了，只想睡覺。躺下後很長時間睡不著，眼淚流了下來。

    這一切是學校的錯嗎？孩子的錯嗎？還是家長的錯，老師的錯，一次一次的濾過，發現都不是，可又覺得都有錯，艾如家想著想著睡著了。

    早晨，天已經亮了。往常的這個時候，校長艾如家早就到了學校，今天卻躺著沒有起來。一直睡到了早晨八點多，這是他當校長以來最奢侈的一個早晨。

    朦朧中，手機響了，校長艾如家接到教務處主任的電話，艾校長，你知道嗎？網絡上出現了不少趙娜自殺的信息，許多跟帖說咱們學校管理有問題，說咱們學校無非是一個市里最大規模的高考工廠，許多跟帖的話很難聽。

    艾如家說，你快給市教育局匯報，我馬上趕到學校。

    剛進辦公室，市教育局長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這幾天可能有一些媒體記者要採訪你，你不要接受他們的採訪。快高考了，一切以學生的學習為重，不要打亂學校正常的秩序。

    好的。艾如家說。

    果然，市晚報和市電視台記者來到學校要採訪艾如家校長，艾如家讓教務處主任告訴記者，他正忙，不接受採訪。

    幾天後，又有外地的媒體記者打過電話，要求採訪這件事，學校一律拒絕了。

    市里、教育局、學校深知，即將高考，一切以學生的學習為重，再不能出現任何聲音打亂學生們緊張的心情了。

    很快就要高考了，為了穩定學生的情緒，市教育局領導和宣傳部分管外宣的副部長進行了溝通，市晚報和市電視台記者再沒有採訪這件事，電視台和報社沒有發這條消息。

    天大的事在社會這個汪洋大海中很快就會被淹沒，更何況這件事只是發生在一個家庭和一個學校里。

    學生議論，家長擔心，學校安撫，學校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開展著，學校更重要的事就是做好即將高考的學生的思想工作。

    事發後第三天，學校臨時組織高三學生家長開了一個家長會，邀請了市醫院的心理疏導專家穆舞醫生給家長們講了些如何緩解孩子壓力的知識和方法。

    有的家長說，我們也盼望孩子心理無壓力，可現實是孩子面臨人生第一大考，競爭那麼激烈，怎麼能沒有壓力呢。再說，誰不盼望孩子考進最好的大學呢。

    其中一個家長說，心理專家應該給我們的孩子講一講，怎麼能給我們講呢。十幾年下來，孩子對我們的絮絮叨叨很反感，無論說什麼，都已很不愛聽了。

    家長說什麼的都有，一個小時的家長會就在家長和專家的探討中很快結束了。

    六月的天氣不是太熱，就是因為高考被同學們稱作黑色的六月，在千軍萬馬奔向高考這個獨木橋上競爭確實有些激烈。

    六月七日，柳燕霞老師來到學校，看著有序走進考場的考生，突然想起電視上看到的非洲草原上角馬和斑馬爭先恐後跳入河中，越過暗藏鱷魚河流尋找新草原的情景。

    百萬學子競爭高考，其實真的何難。

    優質學校比例小，學生、家長、學校都難，難在競爭選擇上。

    隨著高考的結束，孩子們長長出了一口氣，十二年的劇烈奔跑緩了下來，一切仿佛又是開始。

    六月八日考完了最後一門課，走出考場，陸敏和儲小波、郝娜娜、周麗麗幾乎同時撥通了對方的電話，幾乎同時約定了那個聚會的快餐店。

    他們四個人在市內不同的學校考試，儲小波第一個打車來到快餐店，下了車，快速進了店裡，好在店裡只有三三兩兩幾個顧客，儲小波一眼看到他們曾經坐過的位置空著，快步過去在臨窗的位置坐下，然後要了一杯果汁，插上吸管含在嘴裡，向窗戶外張望著。

    很快他們陸續到了，郝娜娜最後一個到的，氣呼呼地說，堵了一路車，好心情都讓這堵車破壞了。

    還是這個簡單的快餐店，還是四個人，衝過了這個人生大考，好像長大了。

    四個人沒有點餐，沒有談論考試，默默坐著，凝望著窗外馬路上匆匆往來的人流和車流，直到很長時間。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馬路上，風塵僕僕，快步向著馬路對面走去，那不是校長艾如家嗎？手裡拿著幾本書。

    他們發現，往日嚴厲的校長艾如家蒼老了許多，背已經微微駝了，三年前第一次在班會上見面的威嚴和高大的氣勢似乎一夜之間退去了。

    在他們的記憶中，校長一般放假也在學校，很晚才回家，高考剛考完，校長幹什麼去了呢？四個人同時想。

    這時，柳燕霞和學校保衛科科長劉海從另一條街走了過去，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說著話。

    陸敏第一個跑了過去，儲小波、郝娜娜、周麗麗隨後跟著來到了校長他們跟前。

    柳燕霞老師看到他們，露出了微笑，考好了吧，孩子們。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沒作聲。

    校長艾如家沒有了往日嚴肅的表情，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伸出手，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腦門，你們這幾天好好休息休息，準備你們的大學生活吧。

    這時，柳燕霞老師說，我們準備去趙娜家，看望她的父母親，你們去嗎？好的，我們去。陸敏和儲小波、郝娜娜、周麗麗同時說。

    此時，每個人心裡又沉重起來。

    他們七個人默默地向趙娜家的方向走去。（完）

    高考改革的步伐已經加快，高考不過是人生第一次大考，以後的人生路也許更加坎坷，面臨更多的失敗，可只要練就一顆不怕困難、勇敢面對困難的恆心，人生終會走向成功的彼岸。願學子們學習上要有目標，在學業上能夠勤奮思考，為自己的人生目標勇往直前，在國家的建設創新上展示自己的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