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3章 花臉【九】

作品:《烽·煙

    雖然我的想法可能有些小人之心了,但是沒有辦法,因為現實意義,是這樣的,所以我才說我們培養出來的每一批軍人也好,或者是士官也罷,他們包括我們在內都是為北洋服務的。

    當然了,這也絕不代表我們是北洋的看家狗,可是只要他們不去損耗國家利益的話,那我想,我們為誰服務還不是一樣那?都是為了國家為了民族;其實說到這我必須要說一下。那是其實一個國家除了民族、國家這些大方面的現實意義外,還應該存在一個政、治精神信仰。

    畢竟只有有了信仰,才能真正的為其奉獻。首先可以肯定的,北洋絕不是我的信仰,包括袁世凱他們所有人,我敢說他們都不是我的信仰。雖然我現在是蔡鍔,可是我到底是誰,只有我自己知道!

    蔣百里點點頭,顯然他明白我的意思,而後繼續對我說道:「那我問你,松坡,咱們日後將要面對的到底是什麼,難道你想的不夠清楚嗎?或者這麼說吧,咱們日後最有可能展開最大規模化戰爭的,到底是哪個國家,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當然看得出來。」我對蔣百里道:「要非如此的話,我又怎麼會在軍官團的時候,一直給他們詳細的講解日本士官學校學來那些東西,以及我在日本的時候,所看到的那些東西那?百里兄,說實在話,你的這個行為我佩服你,畢竟你做的我做的還要多,而且更實用。只不過……」

    可是無論如何,無論是哪一點,都能夠直接的表明,在他們的面前對某一件事或者是習慣性的添油加醋是沒有任何好處的,無論是對人還是對己,都是沒有任何好處的;說句最直接粗俗的話吧,是添油加醋的時候,還不是要多浪費口水不是?

    袁世凱聽過了我的描述,他臉的表情從最開始的毫不在意一點點、逐漸的變成了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而且在我說完之後,等候他給我回信的時候,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他竟然直接這樣對我說。

    袁世凱對我非常正式且肯定的,說道:「松坡,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再繼續追究下去了,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內部的安定是極為重要的,我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當然了我也絕不是打算勸你讓這件事這麼不黑不白的不了了之。」

    「這樣,松坡你聽我說,這件事,你先暫時擱下一段時間,等到眼前的事處理完了,我肯定讓雷振春給你一個交代。」

    雖然袁世凱的話,說的非常好聽,而且也做下了保證,要知道他這樣的人,是從來都不會輕易對人許下承諾的,而且只要是他許下的承諾,則必然會給你一個可以接受的交代,這是場所的一句話。

    言必信,行必果。當然了,這不單單的是因為袁世凱的身份才會如此的,還有是能做到如此位置的人,都必然擁有的一項素質,哪怕是後天養成的,也是必須要的。絕不可以沒有,當然了,更不能夠言而無信,行而不果。

    這樣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實質的作用,但是假如真的有一天有一方勢力需要去拉攏其他人,與袁世凱「決一死戰」的時候,那麼他們至少不會去拉攏孫寶琦這個人,這樣的話,哪怕是孫寶琦不去幫助袁世凱,也麼自然而然的他被其他方面排擠在外的話,袁世凱也等於直接的少了一個對手。

    這才是他的真正用意,當然了,這不過是我的猜測,可是我樂意相信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而之後,我因為個人的一些原因,所以特地的借用和袁世凱一樣的理由,去到了孫寶琦的府邸,與他面見且隱晦的談論了有關更換外交總長的這件事,我希望可以從孫寶琦的口得知一些相關的消息。

    在去之前,我把我能想到的任何可能發生的事情都進行了仔細的分析,並且想好了相關的解決、應對方式,其實直到我走進他府邸前的那一分鐘裡,我還在不斷的思索著是不是我的準備還有什麼失誤。

    楊度滿意的點點頭,而後還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摞銀元交到了陳敏麟的手裡,而陳敏麟那,對於這樣的外來之財,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他非常自然的接下,而後便順著茶館的樓梯走了下去。

    其實我與楊度心知肚明,雖然陳敏麟說自己要去外面賣東西,但是實際他是絕不會離開這間茶館的大門的,他之所以如此,一是給我們兩個騰一個地方,二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我的安全。

    同時也是監控楊度帶來的那兩個人。我是可以斷定的,至於為什麼我有這麼的自信,其實很好理解,如不是這樣的話,陳敏麟是不會把自己的配槍在茶的時候偷偷地放到我的座位的。

    其實我覺得他這樣的行為是多此一舉的,我也曾因為這一類的問題和他談過,但是沒辦法,他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寧願讓自己在真正的危機面前手無寸鐵,也絕不會讓我在有可能發生的危機面前,赤手空拳。

    「晳子兄。」我端起茶盞,對楊度示意道:「請!」楊度呵呵一笑,而後與我一同品了一口,可能是因為這裡的茶的味道,實在是讓他無法接受吧,在他品過這一口之後,那盞被他放下的茶,再沒有被拿起過。

    楊度這一次少有的沒與我寒暄,而是開門見山的直接對我道:「松坡,我這次來,其實是找你有一件事情的;我之前先是去了雲吉班見了鳳仙姑娘,我其實想著你是應該在哪的,不過當我到了雲吉班之後。」

    「鳳仙姑娘對我說你不在她那裡,而是一大早和陳副官出門去了,我問她知不知道你去做什麼了,可能是小鳳仙姑娘有意提防我吧,當然了這也可能是我小人之心了,她沒有告訴我你們去哪了。」

    「後來我實在沒辦法了,不得以我去找了江公,還是他手下的人看到了你的車,著我才知道你和陳副官在這喝茶那,這不,我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倉促了些,也冒昧了些,松坡你不會見怪吧?」


    我笑了笑,並沒有表示什麼,而是繼續說了下去,我把我在日本的遭遇兩次刺殺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當然了,這其我還透露了一些有關孫聯繫我的事情,我對袁世凱表示,如果這一次不是孫幫助我的話,我控怕真的無法回到國內了。

    當然了,我這絕不是在出賣孫先生,而是我知道,其實我在日本的動向,即便是袁世凱不能巨細皆知可也肯定能夠了解到一些,所以我不如與他坦誠相待,這樣一來的話,我也能夠再一次的博取他的信任。

    而這也正是我現在最需要的,果不其然,當我說出來孫找我聯繫,並且幫助我逃離死難的時候,袁世凱的神情變得不自然起來,當然了,他神情流露出來的更多的卻是忌憚。我不知道他是在忌憚我還是在忌憚孫,亦或者是,他現在此時內心裡正在掙扎,掙扎著到底要不要相信我。

    我說完了所有的話,我們三個人之間陷入了沉默,我知道楊度是在考慮該如何的解決或者是調查我在日本遭到刺殺的問題,而袁世凱則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相信我,或者說到底要不要給予我信任。

    我也笑了,而後正色的對袁世凱詢問道:「陛下,我知道現在國內的動向有些不好,而且我實話實說,您也原諒我口不擇言吧,現在國內的狀態真的是對您非常的不利,馮公、段公二位老勛,我看他們現在對您啊,哎,我知道,現在國內下的呼聲很好啊,而且應該也有動兵的可能,如果真的打起來,您想必也清楚,所以我有一個提議,不知道當不當講?」

    「講。」袁世凱很豪氣的擺了擺手:「但說無妨,更何況你對我說的還都是現在困擾我的問題。」我點點頭,繼續說下去,道:「陛下,我來京之前,是在雲南做都督的,雲南的滇軍可不是浪費虛名,您也應該知道,滇軍之銳冠絕天下。現在您真正的問題在你手下的直系兵馬太少,而且並不其他人的精銳,這樣一來的話,如果單獨面對其一個兩個的還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他們形成聯軍的話那……我想是不是可以這樣,滇軍下全算有四萬多人,您看是不是可以調集其的部分讓他們來駐防京畿周邊,來衛戍您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調動一部分滇軍駐防京畿?」顯然,袁世凱對於我偶的提議是存在疑慮的,不過我要的是他這樣的態度,我對袁世凱解釋道:「陛下,並不是調集滇軍駐防京畿,我是一個喻而已,我的意思是把一部分的滇軍調集道北、京附近,讓他們駐防在天津、直隸一些地方,不讓他們接手京城的防務問題,他們是暫時的安置在一些隱秘的地方,這樣一來,不但能夠加強京畿的衛戍力量,同樣,如果真的交火的話,那麼他們也能夠作為一支兵,到時候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事情是這樣,什麼都有兩面性,而且現在的情況下,必須要兩面的考慮,不然的話,出了一點差錯,怕是都將萬劫不復啊。而且說起來,這一趟我雖然是拿著袁世凱的命令的,但是實際在我離京的時候。

    袁世凱還特意叫楊度給我送來了一個信封,這個信封楊度告訴我了列車之後再看,我剛剛打開看了看,這裡面竟然是一份布防圖,而這份布防圖雖然看起來是非常完整的,但是實際這或許能夠瞞得住一般人。

    可是卻瞞不住我,這是一封不完整的布防圖,而且這份布防圖標記的位置,所有的位置都是針對貴州的,可是實際,這份布防圖標誌的一切位置,恰恰是針對雲南的,而且我從這份不完整的布防圖。

    我看得出,在四川位置,所布防的應該是曹錕部,這也是袁世凱的主力,看來這一次袁世凱倒真的是留了一手,雖然看起來曹錕針對的是馮國璋,但是實際啊,他是想借著四川的地理位置,來控制雲南。

    我不得不說,袁世凱真的是一個軍事天才,但是沒有辦法,這不是我自誇,他在我面前弄這樣的把戲還是有些小瞧我了。說起來,這次離京,我又是偷偷摸摸的走的,當然了,這是針對小鳳仙來說的。

    當然了,這也能解釋的通為什麼唐繼堯當權的時候要把他們全部打回講武堂了。或許這是唐繼堯集個人權利的一種手段,可是恰恰他這樣的做法,不經意間倒是成了我手最有效最有力的一張牌。

    會議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因為一切都還要歸結在我與唐繼堯見面之後,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談話,才是這場會議的核心。我知道,唐繼堯必然清楚我已經到了雲南,而他之所以明知道我到了雲南,卻還不派人來找我。

    我想其實這個時候他的心裡也是非常的忐忑吧,畢竟滇軍我們兩個人相的話,還是我的威望要高一些。我猜想此時唐繼堯或許和我一樣,也召開了這樣的一場會議吧,告訴他的心腹們,要如何的提防我,以及有可能發生在未來的軍譁變、兵諫等等一些情況吧。

    在雲南我已經「藏身」了兩天的時間了,而這兩天的時間,是我再給朱德他們一個準備的機會,因為無論如何,說起來這也是一件關係重大的事件,容不得出現一絲的紕漏,而說實話,兩天時間確實少了一些。

    但是我怕夜長夢多,所以也只能給他們兩天的時間了。兩天過後,朱德來找我,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可以現在去找唐繼堯談一談了。當然了,找唐繼堯談話,我肯定是不能攜帶副官的。

    一路他還不停的對著公署內的辦公人員大聲的叫喊:「蔡將軍回來了!蔡將軍回來了!」

    到了唐繼堯的辦公室,他親手為我沖了一杯我喜歡的香茗,而後我二人面對坐定後,他又對我開口道:「兄長,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嗎,你在北、京這段時間,你知道我和弟兄們有多擔心嗎。現在好了,你回來了,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兄長,我在雲南也呆了足夠久的時間了,雲南的軍政要務好在我並沒有使其衰敗,現在哥哥你回來了,這雲南的軍政大權,還是要交還到你的手裡。」

    說著,唐繼堯把雲南軍政的一切手續,都交到了我的手裡。看著唐繼堯的行為,我實在是無法想像,亦或者是說我不敢相信,我之前在北、京聽到的傳聞是真的,但是沒有辦法,雖然那些傳聞不可信,但是陳敏麟帶給我的消息我卻不能不重視起來。

    「蓂庚啊。」我推開唐繼堯放在我面的一摞子公,笑著對他道:「其實我這次回來,是想要留下性命而已,在北、京啊,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那個地方啊,太黑暗了,而且我知道雖然袁世凱對我並沒有動手,但是他真的不會信任我,早晚有一天還是要殺了我的,我這次回來啊,是逃命啊,賢弟不必如此,我這一次回來是想帶著家眷回老家去,至於這雲南的軍政大權,還是要賢弟署理。我唯一希望的是賢弟如果不嫌棄的話,等我帶著母親、內人離開雲南的時候,能派一隊兵保護一下我們的安全這足夠了。當然了我知道賢弟無論如何也不會把我抓起來送到袁世凱的面前邀功請賞的,是吧。」

    我的語氣極為落寞,只不過我這都是裝出來的,雖然我猜忌唐繼堯的,但是說實話,我其實在內心的深處我並不願意相信他正的想要和我鬧的不可開交。所謂的軍政大權,其實是一個虛妄的東西。

    而之所以他會像現在這樣的猶豫不定,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害怕自己的行為,會給蔡鍔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亦或者是說,他害怕被人覺得,自己是刻意用這麼一本老掉牙的東西,來擾亂戰場規劃的,不過,當然聽到了蔡鍔對於傳統戰策的見解以及看法之後,他才有了現在的決定,而到底要不要這樣做,鄒若衡還是拿不定主意。

    畢竟,對於現在的情況來看,無論是整個護國軍也好,亦或者是單單這一路護國軍也罷,亦或者是包括了北洋軍、袁軍在內,所有的隊伍所使用的戰術布置,都是根據各國最新的戰術方式來進行設定分析的,所以自己入股講這麼一套老兵書拿出去,能不能得到蔡鍔的首肯尚不可知,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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