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許氏頭疼不已，看向笑得燦爛的凌如意一眼，微微皺眉。

    這傻丫頭什麼時候知道給自己謀劃了？

    凌如意抓了一把地上的花生，隨意道：「不分家也行，把我娘帶來的嫁妝給我，我就走。」

    想讓她當冤大頭白白替嫁，不可能。

    二人頓時沉默了，別人不知道鍾氏的嫁妝有多少，周氏心裡門兒清。

    鍾氏家裡是有名的獵戶，當時帶來的豬馬牛羊和首飾布料早就被周氏捂得嚴實，甚至連凌家的幾間房屋都是鍾氏家裡的兄弟們幫著建起來的。

    周氏揮舞著手：「你娘還有什麼嫁妝？！這些年早餵進你肚子裡了！」

    凌如意氣笑了，餵進肚子？早上倆饅頭，幹活到天黑就著一碗野菜湯睡覺？

    「那還是讓婉兒姐自己去嫁吧。」

    許氏急得跺腳，「這怎麼成！」

    她心下生出一計，對著周氏苦笑道：「這還不上顧獵戶的銀子，上了官府一家人去流放，家裡的女娃連妓子都不如了。」

    周氏醍醐灌頂，豎起手裡的大棒子，「忤逆不孝的東西，乾脆打暈了賣掉，還能換些銀子！」

    這到底是不是親外孫女啊？

    眼見著周氏就要上來抓她捆人，凌如意腳底抹油地打開門衝出去，扯著嗓門大喊，「打人了！打人了！凌家還不上聘禮，要把我賣到窯子裡了！」

    許氏臉色大變，「快捂上她的嘴！」

    要是傳出去，婉兒的大好姻親可就吹了。

    「看我不打死你！」周氏追出去，嘴上罵罵咧咧，以前怎麼沒發覺這小妮子跑得這般快？

    「救命啊！凌家殺人了！替嫁不成要賣人了啊！」

    村子的房子挨得極近，凌如意一吆喝就引得不少人紛紛探頭，出來看熱鬧。

    「哎喲。」

    凌如意故意摔在地上，周氏追上氣喘不已，怒火極盛，對著她狠狠抽打，「我讓你跑！打死你！跟你爹娘一樣的賤命死鬼！」

    凌如意特地露出衣服下白皙的肌膚，棍棒抽打下去的痕跡立刻顯現出青紫，烏黑的瘀青接連成片，看著格外可怖，村民們紛紛暗嘆非人哉。

    有人看不下去上前來阻攔，「凌家的，你這實在不成道理，你不能欺負孩子沒了爹娘就把人賣了啊，如意爹娘泉下有知夜裡是要爬你床頭的！」

    「如意一個人自小擔了家裡大半的活計，買賣子女那可是要去官府吃板子的！」

    周氏咬著牙齒把棍子搶過來，撕扯著凌如意的頭髮，「我管教自己的孫女，輪得到你們說嘴？！」

    追上來的許氏和凌仲書見狀，凌仲書連忙將周氏拉到一旁。

    許氏面上閃過一絲不耐，她的這位婆婆實在是莽，她轉眸看向地上還在哀嚎的少女，眼底的幽光閃了閃，重新堆了笑容迎上去。

    「如意乖，外頭涼，咱們回屋裡說，你的條件大伯母都答應你。」

    「我不要！等進了屋，就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了！」

    被一個丫頭點破了心思，許氏面上有些許尷尬，村民們紛紛嚷著要幫替凌如意主持公道，動靜一大引來了村裡的里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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