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蒙大人臉色蒼白，顫抖的指了指站在亭外的晁小樹，像個瘋女人一樣大喊大叫。「晁小樹...晁小樹！你，晁小樹，怎麼可能...修煉者？你。。。你不可能是大劍聖！

    ...

    ...

    「你身邊需要什麼樣的人？」

    「敏捷、強壯、勇敢，睜著眼睛殺人，決不能讓任何東西落在我身上。」

    凝視著晁小樹的背影，寧缺看到那兩隻微微顫抖的手在靛藍袍的袖子外晃來晃去，不禁有些僵硬。細劍變成無聲灰暗的影子，終於證明了他的猜測，讓他終於明白了之前店內的對話。

    在北山路的戰鬥中，那位被學院開除的大劍聖，身邊有一名武者作為護衛僕人。呂清晨用陰謀引誘殺了那位大劍主之後，立刻殺了那名護衛僕人。也正是因為劍聖和魂師這樣的修煉者最怕在戰鬥中被殺手接近，就像剛剛終於展現出真正實力的春風閣老超一樣。

    就在這時，晁小樹的靈力和元氣，完全綁在那把模糊的、變幻莫測的飛劍上。雖然看起來很強大，但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防禦能力，手裡沒有劍。如果對方有人能突破那把飛劍，或者偷偷接近突襲他，他就會陷入極大的危險之中。

    在往年的激戰中，晁小樹身邊都有那些傳聞中的凶哥當護衛。但今晚，他的兄弟們都被政府官員關在營地里。所以他需要找到一個人，一個他可以信任的人，一個足夠強大的人，可以在近距離保護他。

    於是，他趁著春雨拂沱沱來到林四十七街，走進了那家叫老毛筆店的書法店，站在門檻外濕漉漉的地面上，看著那個吟叫著嘆息吃著麵條的小伙子。然後他微微一笑說，

    「我要殺人。

    「我身邊需要一個男人。」

    晁小樹只知道寧缺過去做過什麼，卻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毫無疑問，隨意將自己的安全甚至生命託付給寧缺，是一場賭博。

    那一場賭博，或許是信任，讓寧缺感到肩膀上有些壓力。他深吸一口氣，右手緊緊抓住背上那根劍柄，面向天空，緩緩掏出那閃閃發光、沒有劃痕的豆莢。

    ...

    ...

    落下的雨水很快被地上積聚的灰塵染紅，漸漸變成一條小溪流向街道人行道的排水溝，然後迅速將周圍骯髒的污垢噴涌而出。這正是長安的老鼠最喜歡的環境。一隻皮毛上有潰瘍的老鼠用它兩隻骯髒的黑色爪子抓住了一根被砍掉的人手指，興奮地繼續啃咬，偶爾休息一下舔掉皮毛上的血。老鼠與被屠殺的人無關，每個人都在它的地平線上。它只希望模糊的影子能砍掉更多的手指，雨水能衝到它面前的那些手指。「祝昊天主保佑，這些天我全家都靠你的恩賜。」

    隨著一聲拍手的聲音，一個腫塊呼嘯而過，砸落在那隻老鼠的面前，污穢的水和鮮血濺在地上。「是不是昊天主覺得我太貪心了，把我砸死了？」震驚的老鼠趕緊跑開，當它回到院牆下的老鼠洞時，它有點不情願地轉過身來，瞥了一眼一根幾乎被啃成骨頭的手指，但堅定地決定甩尾巴，跑了進去。但如果它再回頭一看，發現濺著髒水和血的腫塊是人頭，它肯定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老鼠從老鼠洞裡鑽了出來，它沒有機會後悔。當那雙堅實的唐軍靴把它踩成碎片的那一刻，也許是後悔沒有告訴同伴人肉的味道有多美妙。

    唐朝精銳部隊中的一名士兵穿著軍靴慢慢地收回了腳，瞥了一眼腳邊老鼠的血肉。而聽到院牆外的聲音，他便慢慢回到陣型，用手勢向一個同事描述外面的戰情。隨後他鞠躬看了一眼手中的弩箭，以驗證雨水沒有給機器的彈簧帶來問題。

    數十名身穿深色雨衣的唐軍精銳士兵默默地站在院牆後方，手裡拿著弩箭。破舊的春風閣牆外，到處都是殺戮的聲音，震動著天際。可是沒有人發現他們，因為這些軍官像一群石雕一樣保持沉默，沒有絲毫的面部表情變化，無論風雨還是激戰。

    在這些唐朝精銳部隊的身後，兩個人正坐在一間鋪著層層雨水的木地板上的房子裡。一個是眉眼靈動的中年人，全身披著白色的長袍，身旁是一把安然無恙的、有些小的劍放在木地板上。另一個人戴著竹製雨帽遮住臉，但從他穿的僧袍，寬大髒兮兮的赤腳，以及他面前的銅碗，屋檐下，他一定是一個薩杜。

    長袍劍客微微皺眉，看著眼前如絲簾的雨水，輕聲道：「一定是劍聖，難怪需要我們兩個。

    薩杜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隱約聽到牆外傳來飛劍劃破空氣，劈開雨水的聲音。他盯著木樓梯下的銅碗，看著裡面的雨水被新來的雨滴打擾，漸漸地覺得自己的氣海變得有些不安。於是，他又低下了頭，但更慢、更堅定地用手指揉捏著手腕上的鐵木念珠。

    此莊園為朝府，屬於春風閣老潮。這座敞開的木樓，就是聽雨的賞雨樓，老趙偶爾會來這裡裝個書生，閒著的時候聽雨。這支唐朝精銳部隊和兩名強者，正等著他回到這裡。

    朝府另一側的院牆外，兩輛馬車停在春雨不斷啪的巷口。馬車前，一匹精力充沛的馬被春雨打擾了，它有時想擤鼻涕卻發不出聲音，或者想把兩隻蹄子往前踢卻又不敢動。一輛馬車陷入了深深的寂靜，而另一輛馬車內不時傳來低沉的咳嗽聲。

    沒有人知道這兩輛馬車裡是誰。但如果現在晁小樹能看到站在馬車旁的中年胖子，他肯定能猜到馬車裡面的人不是一般人。那個中年胖子長得像個平民，在長安並不出名。他沒有任何官方的軍銜標識。不過，很多政府官員見到他，都會討好他，因為他們都知道，他總是處理一些不方便太子的事情。

    但就算這個比張伯倫首相還要厲害的人物，被冰冷的春雨淋得渾身濕透，他還是不敢進去，坐在馬車裡避雨，只是背微微彎著站在馬車旁，表現出格外謙卑的態度。

    那是一個寒雨夜，春風閣和朝府外的小巷。

    那個中年胖子站在馬車旁邊，彎著腰在雨中，低聲道：「朝小樹確實是修煉者，狀態似乎不錯。現在情況變得有點棘手了......」

    車廂內的人咳嗽了兩聲，冷漠道：「別擔心。是稅務部在豪宅里雇來的兩個人嗎？就算那兩個人擋不住江湖世界的那個傢伙，我們動手也永遠不會太晚......至於江湖世界的那些人，我們不需要關心他們的死。即使在長安的黑暗陰溝里，每天都有一些老鼠在死。

    來自長安江湖世界的數百名勇士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雖然被超凡專家視為黑暗陰溝中的老鼠，但在那生死關頭，他們爆發出極其驚人的戰鬥力和血腥。

    但春風閣老趙是修煉者，他們只是江湖界的普通人。雙方的戰鬥力差距，就像是鷹和螞蟻一樣。那劍影帶著鮮血刺穿了一條腿，然後繞著脖子轉，砍下了一個很大的腦袋，砍斷了一個手裡拿著斧頭的人的手指，這讓揮斧的人在雨中倒下。在那劍影交替出現和消失之前，最強的戰鬥力連一招都不值，那些勇士的血腥氣息，總會在同伴不斷倒下時無可救藥地崩潰。

    晁小樹平靜的走上前去，靛藍色的長袍早已被雨水浸濕。但就像寧缺每次見到他一樣，誰也不會想到，這個晚上在長安的頭號人物，過得很艱難。他在雨中行走，自然如春雨，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猶如春雨潤潤大地，讓人無路可無或無反抗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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