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品:《救世神不過是個遊戲宅

    見唐槿和玄青掃除完了那些像狗又不是狗的東西,馬兒嘶鳴一聲朝著唐槿和玄青奔了過來,一邊還神氣活現地甩了甩自己鬃毛。

    說實話唐槿有點想笑,因為這匹馬兒的外表很是狼狽,它那狼狽的外表和它那情緒高漲的動作呈現出了一種微妙的反差。用人來比喻的話那就是一個蓬頭垢面的流浪漢正以很炫酷的pose走著台步的感覺。

    「噗嚕嚕——」

    馬兒很快停在了唐槿和玄青的面前,看它溫馴又親昵地去蹭玄青的樣子,唐槿很難把它和「烈馬」這個詞聯繫到一起。

    馬兒蹭了兩下玄青又想去蹭唐槿。正巧唐槿的手在這個時候拍上了馬兒的臉頰。

    「你自由了。今後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拍拍馬兒的臉頰,留下一個笑容便從馬兒身邊經過的唐槿快步向著龍山走去。

    龍山本不是奇險的高山,地形也算不上複雜,一般的車馬也能夠在山路上穿梭。可是自從龍山里開始傳出怪聲以後,龍山上的山路就被破壞的亂七八糟。到了現在,至少有八成以上的山路一般的車馬根本無法通行了。

    唐槿算不上眼光六路、耳聽八方,但她在竹邑縣內尋找如意的時候還是多少聽到了些龍山的消息的。從人們的言語之間唐槿不難推斷出龍山已經變成了座一般車馬無法通行、甚至無法進入的山。再說唐槿現在已經目睹到了龍山是個怎樣的地方,還沒入山就被那麼多犬形瘴妖襲擊的她能夠想像龍山內部乃至龍山周圍都是怎樣的情況。

    生物的本|能都是趨利避害,絕大多數家畜都不敢深入到會對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脅的地方。這匹通體紫黑的馬兒雖不是一般的家養牲口,唐槿和玄青也算是它的恩人。但唐槿不會因此就理所當然的讓它馱著自己和玄青進入不知道潛伏著些什麼東西的龍山里。先不說龍山之上無馬兒能夠行走的道路該怎麼辦。這匹馬兒已是滿身瘡痍,唐槿不想讓它跟著自己和玄青冒險,更不願意讓它白白送死。

    背上傳來了輕柔的觸感,唐槿一回頭就對上了紫黑色馬兒的那雙烏溜溜的眸子。

    「噗嚕嚕嚕……」

    發出柔和的聲音、上前小半步的馬兒用頭蹭了蹭唐槿背部。

    「這孩子說想和我們在一起。」

    玄青做起了馬兒的代言人。聽到他這麼說的馬兒果然像是表示認同那樣原地跺了跺蹄子。

    「姐姐——」

    玄青筆直地凝視著唐槿,馬兒也甩著尾巴用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唐槿。對這一大一小兩雙同樣澄澈的眼睛沒轍,同時也明白自己現在最缺的東西就是時間,自己最不該做的事情就是把時間花在無意義的爭論上;唐槿長嘆一聲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玄青和馬兒的決定。

    見唐槿不再反對自己跟著她和玄青,馬兒又用自己那還算乾淨的頭去蹭了蹭唐槿,順便還發出了聽在唐槿耳朵里僅僅是「噗嚕嚕」的聲音。

    既然有坐騎在身邊,唐槿和玄青沒有道理再浪費時間在行路上。用五分計數法里能得五點二分的雙眼尋找到隱沒在草叢裡深一腳淺一腳的腳印,確定了如意和樵夫是往哪個方向去了的唐槿在玄青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爬上了馬背。她那老婆婆上馬式的動作實在說不上文雅,好在附近也沒別的什麼人,唐槿不用擔心自己丟臉的一面被別的人看了去。

    噠噠噠——

    就在唐槿跨上馬背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唐槿下意識地往聲源所在的方向看去,哪知頭才回了一半就看見一匹馬從自己面前飛馳而過。而那匹黃馬上面還掛著臉色青白髮紫的陸書生。一秒的時間裡,滿臉黑線、一副隨時都會口吐白沫從馬上掉落的陸書生從唐槿眼前一晃而過。

    「汪嗚————!!!」

    有嘯叫迅速靠近,現在的唐槿不能更熟悉這種聲音——把陸書生騎地馬嚇得只會往前狂奔的正是剛才唐槿才收拾過一大群的犬形瘴妖。

    陸嘉懿、也就是陸書生在唐槿和玄青撇下自己離開後沖回了客棧。不甘心就這樣被當作無用之人拋下的他不由分說地向掌柜的借了客棧的馬,接著帶上了那件自己萬分不想用上的東西騎著借來的馬獨自向著龍山而行。

    陸書生這一路行來還算順利,可就在他快到龍山的時候,犬形的瘴妖們忽然成群結隊地出現了。見了瘴妖,陸書生騎的馬再也不聽陸書生的使喚,只顧撒開蹄子瘋跑。照它那種不要命的跑法,它的腿出問題是遲早的事情。

    就在差點因為顛簸而把胃吐出來的陸書生想著「吾命休矣」的時候,他發現遠處出現了幾個小黑點。也不知道陸書生□的馬兒是怎麼想的。反正它就衝著那一個放出點點翠芒的小黑點奔了過去。再然後陸書生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小黑點變成了人,接著那個人的面孔又清晰得能讓自己分辨出那是那個對著自己逞口舌之利的女人。

    從唐槿的面前一晃而過,只來得及看清唐槿的面孔、視野中也只有唐槿面孔的陸書生心中暗道自己究竟是作了什麼孽,怎麼在這種時候還好死不死的讓自己看清了唐槿的臉孔。要是自己下一秒從馬上掉下來摔死了,自己生前看到的最後一樣東西就是唐槿那張會讓自己做噩夢的臉了。

    唐槿不是不理解陸書生想要幫助如意的心思。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說書先生逞能來到這種地方又有什麼用呢?唐槿無所謂陸書生是不是會給自己添麻煩,她就怕逞強的陸書生一不小心把他自己給玩兒沒了。


    (總之,現在要做的事情有兩件。

    一是要阻止陸書生墜馬,二是要清掃掉追著陸書生而來的瘴妖。視情況還要為無法控制自己馬匹的陸書生開路。

    雙眸閉起再瞬間睜開,唐槿已經在大腦中擬好了對策。

    上馬時還是老婆婆的唐槿忽然就變得敏捷了起來。在馬背上往前挪了挪的她再度讓「大土豆」和「小竹竿」變化成了長弓與羽箭。

    「玄青,坐我後面。抱好我。」

    等玄青依言上馬抱住自己,唐槿立刻拉開了長弓。她並沒有馬上注意到自己的長弓表面不再光滑,還長出了一顆顆如同倒刺的小冰凌。

    不需要唐槿和玄青的提醒,通體紫黑的馬兒已經奔跑了起來。唐槿朝著前方放出的羽箭往射|出|軌道完全相反的方向激射而去。唐槿、玄青與奔跑中的馬兒看上去宛如在流光之河中溯行。

    隨著羽箭不斷被放出並且命中追上來的犬形瘴妖,被馬蹄踏過的草地上一路有瘴氣所凝結而成的晶體掉落。黑色的晶體在陽光下反射著些許的微光,從空中往下看去像是唐槿和玄青所騎的馬兒在草地上留下了一條閃爍著點點光芒的道路。

    暫時沒空回收這些晶體的唐槿不但不覺得沒法馬上回收這些晶體可惜,她就連回頭一瞥的時間都沒有浪費在這些晶體上面。

    玄青把唐槿抱得很緊。饒是馬兒迎風奔跑的速度相當之快也沒能影響到唐槿騎在馬上的姿勢。唯一的問題是玄青沒有功夫分神幫唐槿處理瘴妖。他光是注意著前後左右的情況,抱好唐槿就有些吃力了。讓他再分出部分集中力好操控武器戰鬥實在是強人所難。

    另一邊,陸書生□的黃馬慌不擇路地衝進了龍山之內。它的蹄子甫一接觸到龍山的土地,薄薄的黑色瘴霧就自土地上升起,宛如藤蔓一般纏住了它的蹄子。

    「嘶嘶嘶嘶嘶——!!!」

    受驚的黃馬這下更是癲狂。它試圖高高地揚起前蹄以擺脫看不見的糾纏,哪知那看不見的糾纏力量奇大無比,它的蹄子才提高了不到半寸就被拽了下來。馬蹄鐵很快沒入泥土之內,拖拽的力量卻是有增無減。驚慌失措的黃馬早已忘了自己的背上還有人存在,一雙前蹄已被拽入土裡兩寸的它只是不斷嘶鳴著、掙扎著,然後繼續如同被龍山的泥土吞噬那樣被看不見的力量拽入泥土之中。

    五百年之後的人大概會用「出師未捷身先死」這樣的詩詞來形容陸書生。一千七百年後的人們會說陸書生是「炮灰」。從馬背上跌落的陸書生卻是無法在這一刻找出一句合適的句子或是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自己。腦內一片空白的他什麼都來不及去想。

    都說人死之前會看見走馬燈,陸書生不知道浮現在自己腦海中的陸家夫婦的面容算不算是走馬燈。

    (爹、娘,我——

    『嘉懿,這個以後就是你的東西了。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吧?作為陸家的繼承人,凡事三思而後行,萬萬記得不要給我們陸家丟臉。』

    嚴厲的爹爹。

    『懿兒,你爹的話你不用往心裡去。娘我呀只要我的懿兒平安就好。聽好了懿兒,你以後沒什麼大出息也沒關係。重要的是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慈柔的娘親。

    像是早已預料到了自己會有那樣的結末一樣,那天夜裡陸家夫婦在深夜裡叫醒了家中的三個孩子。他們先是讓家丁帶上財物細軟領著兩個女兒離開。接著把尚且年幼的兒子叫到跟前,把家傳寶物託付給了兒子。

    陸嘉懿還記得當年自己是怎樣睡眼惺忪的在爹娘面前揉著眼睛,也記得自己終於得到那個自己向爹爹要了許久爹爹也沒給的家傳寶物的時候自己一下子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情形。

    (要是我——

    要是自己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家傳寶物」會害得陸家家破人亡,說什麼他也會把那東西拿去扔了。

    「餵——」

    一聲聽起來不大高興的聲音打斷了陸嘉懿的後悔與不甘。反射弧重新開始工作,但還沒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些什麼的陸嘉懿只覺得自己身上一輕。再然後他就看見自己的身體往上飄浮在了空中。

    「不是被摔傻了吧?我明明是在他落地以前救的他……」

    輕細的自言自語幾乎要隱沒在摻雜了馬匹嘶鳴聲、馬蹄踏過土地的紛亂雜音之中。但陸嘉懿還是聽到了,他不用思考都知道這種時候會說這種話的只有那個討人厭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霸王票~╭(╯3╰)╮鑑於有姑娘討厭點名這裡就不一位一位的感謝了~

    不過我真心很開心啦~w感覺像是被需要了一樣~謝謝看正版的各位還有投霸王票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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