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班門弄斧

作品:《我混外八行的那些年

    可能是南風娛樂城的高管沒找人看風水,開業這天上午十點,刮著狂風,好在只放了鞭炮,也沒有邀請社會名流,尤其是白道上的人,本來就不乾淨,白道的人來得越少越好。

    我和南風下車後,還沒走到門口,瓢潑大雨就無情地砸了下來。我們兩個緊跑幾步,但衝進大門後,身上也濕了不少,她咒罵著鬼天氣。

    一樓沒什麼好看的。

    重點在八樓。

    到了場子,人還真不少,因為我們手裡都拿著請帖,有服務生遞給我和南風每人十萬籌碼,都是一萬一個的,我攥在手裡,也沒上桌,圍著場子轉,大廳的中間有個服務台,擺著不少免費的洋酒,無數的客人都在賭檯前豪賭,畢竟籌碼是白送的。

    我在想能開這場子的老闆實力很大,一開始估計就花了上億,不容小覷。

    期間我還看到不少原來在海瑞酒店的賭客,攥著籌碼下著大注,有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正招呼著拿著請帖和客人,其中還有人遞著名片,想與這裡合作,中年男人也不拒絕,名片全收,很快他就招呼到我們這裡,老遠的就向我伸手,「啊,童先生,我是南風娛樂城的經理方昌興,今天剛開業,太忙,恕我招待不周,怠慢了您吶!」

    我有點兒吃驚,「方經理,您認識我?」

    方昌興道:「雖然我不在江湖,但一直關注江湖,童先生大名如雷貫耳。哦,南老闆,幸會幸會,您百忙偷閒能來我們娛樂城,我感到非常榮幸。」

    握手寒暄幾句之後,方昌興走了。

    南風看著他的背影說:「他說話可真虛。」

    我不以為然,「不過是生意上的客套話罷了,走,反正籌碼也是白來的。」

    南風道:「每個人都這麼想,這一招也就是為了吸引那些沒籌碼的人,能拿著請帖來的人,誰會在意這十萬籌碼,最後贏了,也會找個地方輸了,不會有人真拿著籌碼去換錢。」

    我恍然大悟,「我開始還覺得奇怪呢,這一開業好幾億的投入,萬一有人贏了,不得虧死,原來十萬能籌碼都得回去。走,我們去桌上賭兩把,照大的賭。」我拉起南風的手,她沒有拒絕,高高興興地跟著我跑。

    很多年後,我在電視上看過和我們很相似的一幕。

    只是這畫面持續不了多久。

    江湖就像水面,不混江湖的人覺得江湖根本就是傳說,混江湖的人就像在水下,波濤洶湧,鉤心鬥角。

    來到二十一點的賭檯前,正好有個空位,我讓南風坐下,我前傾的身體靠在她的身邊,「我們兩個合注一把。」

    南程終於也露出純真少女的笑容,「下多少?」

    「每人五萬!」

    「好!」

    我們把十萬籌碼押上,荷官開始發牌,我拿起牌一看,十四點,應該叫牌,我無意中看到旁邊的女人手裡是十六點,這就相當於十點半中的八點,再叫牌很可能會爆點,南風轉頭問:「你說要不要牌!」

    「當然。」

    荷官又給了我們一張牌,十八點。

    沒想到女人也要牌,她抓起牌扣在手裡細細碾牌,雖然只露出那麼一點,但絕對爆點了,她停止了動作,左手的小指微微一動,最上面的牌瞬間就變了點數,她的碾牌動作在外人看來根本沒停,但我知道她已經換完了牌,她繼續碾牌,然後把牌亮了出來。

    二十點。

    我心想這女人膽子很大,這麼多人也敢出千。

    暗燈肯定不會少,我相信被請來的人里也有像我這樣的老千,她竟有恃無恐。

    荷官把牌亮開,爆點,通賠,如果荷官想要知道下張牌是什麼,很容易,不過她爆點,想必是場子故意放水。

    我不相信這個世上能有一家場子是乾淨的。

    我假裝沒看見,繼續賭。

    南風很高興,眨眼間贏了十萬,哪怕錢早晚要故意輸回去。

    我們再次押注十萬。

    荷官再發牌,很遺憾,南風不聽我勸,非要牌,結果爆點,她立刻就垂頭喪氣,「早知道聽你的好了,爆了!」

    我安慰她說:「怕什麼?沒準莊家也爆點呢,那就合了。」

    說完,我再一次注意到旁邊的女人,她用同樣的辦法出千,又換出個十九點。

    輸了就沒什麼意思了,南風下了賭檯,想去玩兒別的,有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男的主動跟我說:「哥們兒,輸了吧?要是不甘心,我們湊一起,保證能贏!」

    口氣挺大。

    南風不感興趣。

    我隨口問了一句:「如果輸了呢?」

    他說:「輸了算我的,贏了我分你一半,只要你跟我一桌。」他說的聲音很小,生怕別人聽到,「去不去?」

    我感覺有個圈套等著我往裡面鑽。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點頭答應,「玩什麼?」

    「比點。」

    我讓南風去別的賭檯上玩兒,我和他走比點桌前,他問:「哥們,你叫什麼?」

    「里十子。你呢?」

    「我叫蘇飛。我告訴你,一會兒我們裝作不認識,你坐我旁邊,你只管下注」他給我說了一些規則,是兩個人怎麼傳遞暗號。我心想,原來也是個小老千,趁著場子新開業人多,撈幾把就走。不過,比點不是詐金花,沒有抗牌這一說,最後他還給了我一萬籌碼。

    我們來到散台前,先後坐了下來。

    蘇飛問:「多少上限?」

    莊家正洗著牌說:「十萬。」

    「哦,我那我下一百。」

    一百是最小的籌碼,如果有十塊的,他肯定得下十塊。

    莊家洗牌發牌都很正規,沒有出千,可輪到蘇飛卡牌的時候,他也來了一招單指彈牌,藏在袖子裡。我替這場子的老闆擔憂,頭一天就被我發現兩個大老千,手法非常高,而且暗燈到現在都沒出來,有幾個老千在場子裡轉悠,三天就得關門。

    我手裡的籌碼最小是一千的,押注一千。

    莊家發下兩張牌,我一看,斃十,直接把牌扔了回去。

    蘇飛拿到牌後,頭一把就換牌,我心想,現在的老千都這麼猖狂嗎?出千都不觀察,萬一這桌有暗燈你小子就完蛋了。

    但他似乎並不怕。


    他的注越下越大,不斷的贏,籌碼也越來越多。

    很快莊家因為籌碼不足易主,落在蘇飛手裡。

    牌在他手裡,如虎添翼,假洗跳洗抽洗都用上了,他剛發完牌,就拍了我一下肩膀,「哥們,借個火。」

    「拿。」

    我吃了一驚,因為他拍我的同時,有兩張牌裝進我的口袋。

    王八蛋!

    我明白了,他這是以防萬一,防炸局用的。

    他明明可以趁著洗牌時把兩張牌放回去,卻故意放到我的身上,就是防止萬一被暗燈發現,髒在我身上,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我,而且在他的幫助下,我確實贏了不少。

    這叫風險分擔。

    反正贏的錢又不是他的。

    好小子!

    你以為爺我是個愣子,你這破手法都是爺玩兒剩下的,連龍一凱他都比不過。

    論轉髒,你還嫩點兒。

    我從口袋裡掏出煙來,裡面已經沒有了,我把煙盒攥了一下,對蘇飛說:「哥們,來根煙抽。」

    「抽!」

    我拿起他的煙,抽出一隻,好好地放了回去。

    蘇飛贏了不少,有的人因為輸光籌碼離桌,剛上來的人接著輸,終於有人忍不住了,開始罵,「我x他媽的,邪門了!」

    「這桌風水有問題」

    「」

    閒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議論。

    又有閒家離場,新的玩家坐下,他拿著一把的籌碼上來,押注一千,靜靜的,很規矩,抽著煙看著蘇飛洗牌。

    新來的人坐下後,就有幾個人也慢慢開始向我們這裡靠攏。

    我心想,壞了!

    新來的這個人肯定是暗燈。

    他注意到我們這桌有問題,坐下來看有沒有問題,而靠近我們的這些人是場子裡的暗保。

    蘇飛只顧著贏,絲毫沒在意有人過來。

    暗燈上來也輸,面不改色,每次都是一千。

    十幾圈之後,蘇飛發完牌,暗燈突然開了口,懶洋洋地說:「不對呀,這都多少把了,怎麼紅桃2和黑桃k就沒露過面。」

    暗燈就是暗燈。

    他不動聲色,想必早就懷疑牌少了,但沒有碰牌,所以就一直注意著出過什麼牌,而他說得也對,牌里就是少了他所說的那兩張。

    其他人並沒有地意。

    有個中年婦女問:「你怎麼知道的?」

    暗燈淡淡道:「我喜歡玩兒鬥地主,記牌是我的習慣,我發現有兩張牌一直沒出過,不會是掉地上了吧,我們都把牌亮開。」

    閒家紛紛亮牌。

    暗燈又伸手對著蘇飛說:「你把牌給我,我看看你那裡有沒有?如果沒有,這局有鬼。」

    說完這句話,桌上的人都沸騰了。

    有老千!

    暗燈開始數牌,數到最後也沒發現那兩張牌。

    蘇飛不以為然,裝得很像,牌多少跟他沒關係,有人還往地上看了一下,並沒有牌。

    婦女突然指著蘇飛喊:「他肯定是老千,從一開始就他贏,我他媽幾乎沒贏過,還有這小子,我懷疑他們是一夥的!」

    暗燈站了起來,衝著蘇飛說:「既然有人懷疑,不介意我們找牌吧。」

    蘇飛一笑,「不介意。」

    暗燈說:「都記住自己手裡的牌是什麼。」他說完,把我們所的牌都收了起來,洗後好,讓人卡牌,接著他開始發牌,不過他是正面發牌,讓人們驚奇的是,他發下來的牌和上把的一模一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暗燈又看看我。

    蘇飛把籌碼一推,大大方方地說:「沒錯,我是出千了。不過我只是個發牌的,每次都是他最後卡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跟我說,我只管發牌就行。」這王八蛋居然指著我。

    暗燈看向我:「你們果然是一夥的。」

    我搖頭,「我不認識他。」

    蘇飛急了,「我說哥們兒,你說拉著我贏錢,現在出事了,你倒跑了。你們好好想想,是不是每次都是他最後卡牌?」

    這點倒是沒錯。

    好多次他都是把牌洗好後,讓大家卡牌,而最後給我。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做好最壞的打算。

    我是老千,他不過是跟班,從頭到尾都只是個發牌的,自然不用去手,頂多拿點兒錢,揍一頓也過了。

    我可慘了!

    暗燈再次問我:「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淡定地抽著煙,「沒什麼好說的,他說我是老千我就是,我卡牌有錯嗎?少了兩張牌你們不找,卻忙著找冤大頭,你們場子輸不起。」

    暗燈說:「可以讓我搜身嗎?」

    我站起來,張開雙臂,「如果需要,我可以脫光了!」

    暗燈開始搜身。

    蘇飛露出一個不易覺察地笑。

    可是隨著暗燈一點一點的往下摸之後,他的笑容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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