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改嫁

作品:《我在港綜世界抓詭

    等韓夫人離開大堂後,蘇浩第一時間來到香燭前,他驚喜的發現,原本是上供給死者的香火,他居然能完全吸收。

    這不比在姚家祠堂舒服多了?

    難道是因為這家的男主人被鬼差關押在監牢的緣故?

    蘇浩眼珠子動了動,他索性不走了。

    有了這些香火,他至少短期生活無憂,實在不行,還可以去吞噬一些惡鬼,不過這樣的話也會出現一些風險,譬如會引起這個世界其他存在的注意。

    找個固定地方吸食香火其實才是最穩定的營生。

    姚家祠堂裡面香火雖足,一來並不是無主之物,他只能撿一些邊角料吸食,二來那姚家一看就不是干正經營生的,蘇浩莫名其妙被人家上供,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留在這韓家就不同了,至少距離韓月容更近一些。

    他想看看這丫頭未來的命運如何,雖然眼前生活不順遭遇人生坎坷,屬於標準的青銅開局,但蘇浩是熟知一些劇本影視編劇尿性的,人家有主角光環。

    吃飽喝足後,蘇浩就安心地寄宿在韓家大堂的供桌下,很快大廳中的油燈因為燃料燒盡而熄滅,四周的環境陷入到一片漆黑中。

    蘇浩緩緩來到敞開的大門口,抬頭望向天上灑下來的一輪清冷月光,尋常的陰魂大部分擁有附身和託夢的能力,蘇浩也想試試他這具魂體是否擁有這種能力。

    他悄悄來到臥室中,床上躺著韓月容母女二人,早已入睡,空氣中傳來陣陣節奏分明的呼吸聲,蘇浩立在旁邊觀察了一眼,他首先要驗證的就是託夢能力。

    可惜他使勁往韓夫人的腦袋中鑽,一直未能成功。

    折騰了十來分鐘後,直接放棄了。

    「沒道理啊,託夢應該是作為陰魂的最基本異能力,難道這裡面還需要什麼經驗和訣竅?」

    蘇浩決定改天回姚家祠堂請教一下其他幾隻鄰居。

    接下來他要嘗試的是附身。

    這次選擇的是入睡中的小女孩韓月容,沒想到一次就成功了,蘇浩控制著韓月容身體小心翼翼從床榻上爬下來,一步一步推開臥室門,徑直站在門板邊的死者面前。

    此時的韓月容腦袋低垂,肩膀向兩邊塌著,身體僵直,好似還停留在睡夢中,宛如一具夢遊的殭屍。

    蘇浩高興的是,他這次的附身並沒有遇到任何障礙,也算是牛刀小試,心中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慶喜感。

    之前作為活人時,見到同伴被陰魂附身總覺得很恐懼,此番換了身份,那感覺又不一樣了,就好像小孩子多了一個喜歡的新玩具。

    蘇浩並不想傷害韓月容,他潛意識中也覺得活人被陰魂附身時間一長肯定有害無益,於是控制著韓月容身體返回臥室。

    哪知剛邁過臥室房門的門檻,裡面突然湊過來一張臉。

    這張臉披頭散髮,一手握著嘴唇,控制著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響,只是臉上寫滿了驚恐和疑惑,正是韓夫人。

    今天是她老公入殮的第一天,人還躺在大廳,距離臥室也只有一牆之隔,心中總睡不踏實,剛才韓月容下床的動靜雖然輕,也驚動了她。

    看她此時的表情,顯然是想到了某些不該想的事。

    蘇浩一驚,直接從韓月容身體中退出來。

    立在地上的韓月容很快站立不穩,身子軟綿綿的就要往地上倒,韓夫人再也顧不得慌張,伸手扶住韓月容,嘴中壓低著聲音拼命呼喊,「月容,月容,是你嗎?」請下載小說愛閱閱讀最新內容

    韓月容的肩膀被不斷搖晃,很快清醒過來,她迷迷糊糊的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扶著她的是自己母親,下意識的嚷道:「娘,我要解小手。」

    「解小手你去外面做什麼?床底下就有尿桶,你剛才為什麼一個人偷偷摸摸去大廳?嚇死娘了。」

    「娘,我也不知道。」

    此時的韓月容徹底清醒,回頭望了一眼開著的臥室房門,以及透過大門外的月色,躺在門板上的那一塊白布。

    白布並沒有任何異常,韓月容並沒有感覺到害怕。

    那白布下面躺著的人是她父親,此時的她雖然年紀有七八歲,但尚未上學,只知道人死了就再也不能站起來了,並不清楚什麼鬼神之說。

    母女兩人很快將臥室房門重新關上,在裡面窸窸窣窣了半響,正當蘇浩迷迷糊糊陷入昏睡時,臥室門再次被打開。

    舉著油燈滿臉疑惑的韓夫人出現在房門口,她緩緩來到門板邊,站立,半響都未作聲,只是盯著門板上的白布,幽幽道:「老韓,是你嗎?」

    「剛才是你回來了嗎?」

    「你可別嚇我們娘倆,韓月容是你的閨女,我們就這一個孩子,你是不是在怪罪我要改嫁?我改嫁是為了讓韓月容能上學,為了孩子以後有出息,你若是怪罪,就怪我吧。」

    「家裡還欠了幾塊大洋的外債,過些天債主就會登門,我也沒有其他賺錢的營生,不改嫁只能餓死,你不應該怪我的,嗚嗚嗚……」

    蘇浩在旁邊聽得很是鬱悶,不曾想自己的一個小小實驗,竟然惹得對方如此傷心。

    先前他囑咐姚家祠堂的幾頭老鬼,託夢讓自己後人過來關照一下這對母女,也不知道對方託夢成功了沒。

    這股壓抑住帶著悲傷的傾訴持續了七八分鐘,許是將內心的壓力一股腦傾瀉出來,此時的韓夫人臉上表情比原先更堅定了,最後她吹滅油燈,進了臥室。

    第2日,得到過囑咐的街坊鄰居再次回到韓家,用板車拖了一副薄薄的黑漆棺材進來,接下來又是一番跪拜,幾個苦力漢子用繩索將棺材抬起來,不斷吆喝著出了韓家大門。

    四周少不得引起一群人的圍觀,韓家母女穿著孝服跟在棺材後面,一路無話。

    從先前的談話中蘇浩得知,這是要抬到城北亂葬崗下葬去。

    若是講究一些的大戶人家,從入殮到下葬中間少不得三四日,這是為了留足時間,讓遠方的親人趕回來看死者最後一眼,若是在冬天,屍體不易腐壞,這個時間最長可達七天。

    可韓家只是一個舉足無親從農村來城裡打拼的下層人家,老家的親戚壓根就沒通知,也沒有那麼多講究,死人已死,活人還要繼續活著,入殮一天就倉促下葬成了一種最好的選擇。

    蘇浩沒興趣跟過去湊熱鬧,更主要的是外面陽光很大,陰魂天生屬陰,陽光為陽,幾乎所有陰魂都懼怕陽光。

    蘇浩更喜歡陰涼黑暗一些的地方。


    至於城北的亂葬崗,哪裡還有一處狗王廟,據說是一處極陰之地,等蘇浩穩定下來後,少不得會過去一窺究竟。

    到了中午時分,送葬的隊伍回來了。

    不管是買棺材的錢還是請勞力的錢如今的韓家都給不起,最終在一幫街坊鄰居的評理下,讓眾人挑了幾件完好的家具走人。

    老韓去世還不到兩天,如今的韓家客廳家具就少了一大半,就連韓夫人的收妝檯也未能倖免。

    到黃昏時,先前在姚家祠堂上香的那位胖女人終於出現在韓家。

    她左右瞅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個竹籃飛快竄進來,「韓家妹子,我有點事和你商量,能不能去裡屋?」

    韓夫人雖穿的富麗堂皇,渾身上下不說珠光寶氣,至少也是程程妥妥,但干她們這一行的,平日沒少被人戳著脊梁骨偷罵,韓家雖然窮,好歹也是正經人家,道德方面明顯高她一頭。

    此時的韓夫人經過一天折騰後,也沒了精神氣,頭腦昏沉的直接將人領進臥室。

    胖婦人開門見山,「韓家妹子,花街小巷裡面第三家門店就是我們家的,雖然住得近,我們兩家之間一直並沒有多少來往,今天聽人說你家男人病逝,家裡日子難過,我和自家掌柜商量了一下,臨時決定過來看看,看看你們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

    此時的蘇浩也在一邊偷聽。

    這樁安排,還是他偷偷促成的。

    哪知韓夫人聽完胖婦人的介紹後臉色突變,先前的禮貌和客氣瞬間不見了,站起身不斷將後者朝外推,「你來這裡做什麼?我們家並不欠你們的錢吧?」

    胖婦人將手中竹籃擋在面前,蓋在上面的一塊黑布順勢落了下來,原來是半籃子的土雞蛋,「妹子先聽我說,我並無惡意,這些雞蛋是我們掌柜從外面買回來的,今天特意帶過來給你家小孩吃的,孩子才七八歲,最是長身體的時候,苦了誰也不能苦了孩子。」

    提起孩子,韓夫人的推搡動作停住了。

    後者順勢將籃子擱在旁邊地上,又從懷中摸出兩個大洋,「這兩個大洋,是我們家借給你們渡過難關的,日後方便了再還,總不用忍受那些討債人的嘴臉。」

    韓夫人並未去接對方手中的大洋,而是冷著臉道:「別人沒什麼好心,難道你們家就是好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暗中打的算盤,今天借我兩塊大洋還債,隔天就過來催債,到時候還不上錢,是不是要逼著我去你們家賣?」

    「我韓家雖然窮,好歹也是正經人家,可不想辱沒了祖宗,給莪走,你們家的錢我可不敢要,讓街坊鄰居看見你來我家,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將這籃子雞蛋也拿走。」

    這次,韓夫人直接將對方從臥室一直推到客廳。

    胖婦人臉色變了變,想起昨晚做過的一個奇怪的夢,夢中他們姚家先人告訴他們,韓家如今落難,能幫就幫一把,也好為姚家積攢一些陰德,畢竟乾的就是不招人喜歡的買賣。

    越是做這些歪門邪道生意的人,越是迷信。

    胖婦人和自家掌柜商量一下後,決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走上一趟為好。

    不過他們也沒打算白幫,在家中兩人商量出一條妙計,那就是慫恿韓夫人來他們姚家門店兼職,利用賣肉的錢來償還他們借出去的債務。

    這樣,韓家母女的生活有了著落,他們賺錢的同時也幫了對方一把,祖宗那邊也好交代,可謂一舉兩得。

    哪曉得,韓夫人寧折不屈。

    她將話說完的機會都不給。

    眼看要被對方推到院門口,胖婦人也不裝了,直接攤牌了,「妹子,我最後說一句話,你以後日子要是過不去,可以來我們姚家門店,別人家抽成高,對門店內的娼妓非打即罵,我們可以多讓你拿半個點,你若不想在我們家店鋪接客,也可以將客人帶回來,反正也近。」

    「你如今正好二十四五歲,皮囊雖說不如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也有那些賣苦力的漢子好這一口,趁著現在還有人要,抓緊時間賺點錢,別等過了三十歲,到時候再出來賣就不是這個價了,言盡於此。」

    胖婦人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縮在院門口圍觀的左鄰右舍,不以為恥的抖了抖衣袖,轉身出了韓家院子。

    她剛才的這一番話,實際上別有用心,故意大聲說給這些左鄰右舍聽得。

    要知道,一般不是遇到過不去的坎,是沒有婦女願意出來賣的,主要是心理上的那道坎過不去,而且就算是賣,也不會選擇在家門口賣,而是遠走他鄉躲在沒人認識的地方。

    因為丟不起這個人。

    她故意當眾撕下韓夫人的臉皮,企圖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以後等對方沒米下鍋時,再來幾次軟硬兼施說兩句好話,魚兒就上鉤了。

    幹了這一行十多年,這點經驗還是有的。

    至於來至左鄰右舍指指點點什麼的,對胖婦人來說不存在。

    你清高你守貞操,那是因為你家漢子還在,還餓不到肚子,等真正走到那一步,不要說賣身,便是賣命也是有人願意的。

    在她眼中,這韓夫人雖然容貌一般,但勝在條子豐腴,年紀也才二十五歲,不算太大,若是稍微打扮一般,也是能賣得出價錢的,單次價錢不行,可以用次數湊。

    臨走前,韓夫人故意將這藍雞蛋落下來。

    等她離開後,門口圍觀的左鄰右舍齊齊站出來,「妹子,別聽她的,她們這是在逼良為娼不知羞恥,賺些骯髒錢早晚要遭報應的,你要是哪天遇到了難處可以過來找我們,錢沒有,但是給點吃的還是能做到的。」

    「總之,要堅強。」

    「謝謝大家。」

    韓夫人抱著年紀還小的韓月容,蹲在大門口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韓月容並不懂得剛才胖婦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用手指了指角落處的一藍雞蛋,討好的說道:「娘,今天是不是可以吃雞蛋了?」

    經過這麼一樁插曲後,時間又過了幾天。

    老韓的頭七堪堪過去。

    這幾天討債的人陸續登門,將能搬的東西都搬的差不多了,連前面熬藥的小煤爐子都被藥房的人順走,好消息是債務終於還清了。

    壞消息是,再過三日,家中的存糧也會吃完,接下來就只能餓肚子了。

    先前來過一次的王嬸再次出現在韓家,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穿著一件敞開背心的黝黑男子跟著王嬸一起進門。

    韓夫人好似早有準備,將廚房中僅剩的幾個完好瓷碗拿出來,又給韓月容換了一身還算新的衣裳,泡了一壺茶端坐在大廳中。

    韓夫人瞅了一眼盯著她不斷憨笑的黝黑男子,臉上表情既無羞澀也無悲傷,只是靜靜的說出一句話,「我只有一個要求,月容是我和亡夫的孩子,她必須姓韓,還有,我嫁給你後,你要供她上學。」

    男子和王嬸對視了一眼,可能對這個要求早有預料,點了點頭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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