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師祖去哪了

作品:《我去西遊立天庭

    測試廣告1大聖觀,臨著三清殿不遠處有一座道房。看書否 m.kanshufou.com

    有一年輕道人歪躺房中,秋陽斜射,落在其身上不感酷烈,反而有幾分閒適之意。

    這人光著個膀子偎在蒲團上,滿身鬼畫符,雖面容俊逸,但眉目輕佻,絲毫沒有玄門弟子的深沉氣度。

    此時他咧著嘴目光遠眺,眼前除了牆壁什麼也沒有,可他好像能隔空視物,也不知在看什麼。

    「氣死咱了!」

    看了半晌,李清源撇著嘴,氣苦不已。

    穿越十六年,咱哪受過這樣的委屈?

    他耐住性子,繼續看去。

    沿著他的目光,只見觀中不遠處的三清殿,有一個老道端坐其中。

    鶴髮童顏,面容一絲不苟,身前檀香杳杳飄灑,襯的老道仙風道骨,俊邁脫俗。

    可看老道坐的地方,居然是觀中供奉三清的冕座!

    這老道身為玄門中人,竟敢把三清趕下神冕,自己大剌剌的坐上去了……

    不過此事李清源都習慣了,他被老道收養才做個道士,並非一心向道,所以也不太在乎。

    但讓他無語的是,這觀中就他和老道兩人,老道卻非要搞什麼「代徒收徒」,所以李清源一入門就成了孫子輩。

    這且罷了,今晨觀中來了個小孩兒,老道竟說什麼,「此女童可傳貧道衣缽!」當即就來了一場拜師儀式。

    這讓李清源怎麼受得了?

    哪有徒弟沒入門先收徒孫的?

    收個年齒大的李清源還能安慰自己,可弄個五歲小孩當咱的師傅,這算什麼事兒?

    所以他才在殿中執禮時,不去觀禮,反而跑回自己房中表示抗議。

    可又好奇老道出什麼么蛾子,這才施法偷看。

    望著荒唐的一幕,李清源感覺受到了深深地愚弄。

    只見三清殿中一場拜師禮儀正在上演。

    「拜!」老道肅穆開口。

    言訖,就有一個小小的人影躬身下拜,看那模樣,確實是個靈秀異常的女童……

    不多久,殿中師徒二人就已禮成。

    李清源瞧著兩人小手牽大手,四目溫馨相對,這份親近的樣子,就算他兩世為人,莫名的也有了一股酸澀。

    這小孩兒咋這麼甜呢?可真會撒嬌呀。

    不過這事主要怪老道,所以李清源忍不住腹誹道:「師祖啊師祖,您可太缺德了!」

    正當他心中糾結之時,忽看老道站起了身子。

    雖他聽不清動靜,但也感覺嗡一聲,只看老道身後現出無邊渾冥之氣,浩蕩之勢如同狂雲嘶卷,龍蛇吐霧。

    老道也不見什麼大動作,只是持著拂塵抬手一指。

    咔嚓!殿中梁頂忽然沒了?

    再往上看,連天穹上都裂開了個老大的口子,這口子越來越大,轉眼就闊出去數里之地,似有彌天極地之感。

    這些事只發生在瞬間,天驚地動,老道卻古井無波,他拉著女童一縱身,霎時,似祥光霧靄沖雲盪嵐,轉眼就消失在了當場。

    他二人一走,那天上的縫隙也極速收縮,須臾間風平浪靜,彷佛天地齊齊噤聲一般,只餘下目瞪口呆地李清源不知所措。

    「什麼情況?」李清源驚呼一聲,不可置信。

    他急忙收了法術,慌慌張張穿起衣物,連滾帶爬往三清殿跑去。

    道觀本就不大,沒幾步他就到了,四下望望,除了空蕩蕩的大殿,還有被老道「請」開的三清神像,哪還有一個人影。

    李清源雙眸茫然,眼前的荒謬讓他感覺身處夢中,他忍不住使勁掐了一把自己的臉蛋子。

    「臥槽!」他疼得爆了一句粗口。

    「難道師祖整日裡的吹噓都是真的?他真是道門大聖?」

    李清源之所以能隔空視物,是因為當年穿越時,砸死他的戒指也隨同他來到此地,而戒指上嵌了六顆寶珠,他手賤扣下一顆來,那珠子化為了一門道法,喚作《八九玄功》!

    李清源這隔空視物的本事,就是取自玄功第六轉中,一門叫《隔垣洞見》的神通。

    他平日愛琢磨,加上悟性奇高,又和老道學法,根基紮實,這才能魔改了這門神通,使出皮毛。

    而老道平日雖然對他授玄法,傳武藝,但這方天地靈機枯竭,除了凡俗武藝,神通道法皆不能顯聖。

    老道和他相處十幾年,也沒見什麼異常,李清源以為師祖一樣,雖有功法,但沒了靈機吐納,也並無什麼修為在身。

    可眼前的事兒卻顛覆了他的想像,三清殿房梁都沒了,怎麼可能是假的?

    李清源給自己魔改後的《隔垣洞見》起名為「天眼通」,這門神通本需道門第三境騰雲境地才能勉強修習,到了極處可上觀九天,下覽地府。

    而他這「天眼通」,只能看身邊百米,就算如此,還要用含有一絲靈氣的硃砂,畫成玄紋寫滿全身,再借用靈力才勉強能施展出來。

    可師祖揮手間,天都裂開個大口子,這分明是成了仙,修到「乾元境」才有的威能呀。

    此時,他真有些相信師祖自稱的「道門大聖」之言了。

    站在原地,眉頭擰成個「囧」字的李清源心思百轉,瞬間想出了無數可能。

    「師祖有這樣的神通,看來很可能不是吹噓呀,難道他在此地,就為了等那個小孩兒入門。收自己只是個饒頭?」


    他疑惑不已,眼珠四處打量,忽然,看到老道平日坐的神冕上,好似有一封書信。

    「噫?」

    急走兩步,取過信來連忙展開一看……

    「清源吾孫,見字如唔。」

    「是師祖的筆跡。」李清源點點頭。

    他接著掃了兩眼,臉上一紅。

    又看了兩眼,面色一黑。

    待看完了,李清源哎呀一聲,渾身顫抖,差點沒氣暈過去!

    只見這信上半點沒提老道去哪了,反而一副說教的口吻,把李清源給訓斥了一番。

    信上說,老道我養了你快十六年,你常說既然沒了靈機,就不必修行了,不如下山掙錢去,享享富貴。

    幸好老道我對你管束甚嚴,所以你才沒有那麼懶,還每天堅持功課。

    老道還說,天地靈機沒了,可我們修道人修行,也不全是為了長生。

    還好今日我收了一個好徒弟,所以塵緣已了,也就帶著她走了。

    「雖韶顏稚齒,可資稟俱佳,勝孫十倍。」

    看到這裡,李清源酸楚地念了出來,怎地就能勝過咱十倍了?

    「孫愚鈍,不明鵬飛萬里,其志非群鳥能識。」

    師祖啊師祖,您老人家這嘴也太損了吧!

    這叫什麼比喻呀?

    合著那小孩兒是大鵬,咱就是群鳥?是鵪鶉,鴿子,老家賊?

    「吾知汝極駑劣,今惠書以悉,孫當奉誦鈞諭,渴之勉之,勿生怨懟之心,應懷慕鴻才,時時羨謁。」

    您倒是算出來我心裡不平衡,可您這樣貶低咱,咱哪能好受呀。

    瞧那詞用的,「惰」、「愚鈍」、「駑劣」,師祖您詞彙量還真是大呀。

    還惠書,這個「惠」字您也真好意思叫出口。

    平復了半晌,李清源才輕舒口氣,氣悶道:「走了也好,省得每日管束咱。」

    可轉念他又鬧心起來,師祖能帶那小孩兒走,為啥就不能把咱一併帶上呢?

    這天地沒了靈機,自己空有功法無從修行,留在此地豈不是早晚要化作塵土,那師祖傳自己功法的意義何在呢?

    「唉!」

    李清源想不通,難道是因為我今日沒來拜那小孩,師祖生氣了?

    可這算哪門子道理呀,你這老頭氣性也太大了吧!

    想起和師祖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無比的難受,決不信師祖忍心就此拋棄他。

    早些年李清源還沒習武,身子不大好。

    冬日著涼,師祖就每日夜晚給他推拿身體,整宿整宿的守著他。

    夏日怕熱,師祖又親手制涼飲種甜瓜,挖掘地窖儲存起來,給他解暑消渴。

    小時候渾渾噩噩,但就算後來逐步想起了前世,他也對老道有深深的孺慕之情。

    往日他總念叨著下山,但終究怕老道一人在山上孤單,始終沒能成行。

    加上山下亂世當道,李清源隨著師祖清淨久了,也起了避世的念頭,熄了謀求富貴的心思。

    現在老道走了,他整個人都空落落的。

    「師祖愛賣弄,沒準會給咱留下什麼玄機,先找找。」

    把信恭敬收在懷裡,李清源不甘心的在殿中搜索起來。

    然而三清殿就這麼大,有什麼玄機一眼可見,李清源尋摸了半晌,也沒找到什麼線索。

    「難道真拋棄咱了?」頹然坐在地上,李清源有些欲哭無淚。

    正當他想要放棄之時,忽然一愣。

    只見被師祖「請」下神冕的神像中,那玉清原始天尊像有些奇怪。

    別處倒沒什麼異常,只有頭上被塗抹了滿臉大泥巴。

    「我昨天才擦拭過呀。」

    雖然天地沒了靈機,絕了鍊氣修道,但有法傳世,神靈之事絕不是妄談,所以師祖雖然不尊三清,但李清源哪敢不敬。

    因此除了每日奉香參拜,也時常清理神像。

    他走到近前,忍不住有些納悶,只見神像本是威嚴中年道者的面容,竟被泥巴抹成了一個大花臉,看著有些可笑。

    「難不成是師祖乾的?」

    這觀中除了今日剛來那小孩兒,就他與老道二人,憑師祖的荒唐,可未必做不出此事呀。

    「天尊恕罪,天尊恕罪。」李清源連忙稽首施禮,然後想找些東西清理神像。

    剛想轉身,突然聽到咔嚓一聲,李清源嚇了一跳,慌忙後退兩步……

    再看那神像,竟自眉心裂開斷成了兩截,其中閃出一個五彩光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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