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番外45

作品:《妃撩不可,妖孽王爺犯桃花

    「老爺為何就那麼認定她會給嶢兒帶來麻煩?」蘭馨攙扶著蕭夫人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蕭國玉的目光瞬間凌厲,半晌才道:「夫人,不知夫人還記不記得十幾年前在慕容府見過的一個異國女子?」

    「異國女子?老爺說的是誰…」蕭夫人甚是疑惑,老爺這是說什麼呢,十幾年了,誰還記得這麼多。

    「那年元宵燈會,咱蕭府應邀去慕容府賞燈會友,不是見過慕容府的二夫人麼…」

    「二夫人?」蕭夫人想了想,恍然大悟:「哦,老爺說的可是那懷了身孕的女子?當是只是遠遠地見上了一面,她就站在花園的各色花燈之中,笑容美得就像個仙人。」

    蕭夫人想起那時的情形,慕容琛將軍依然在漠北,慕容夫人依照舊俗年年元宵燈會都要宴請友人過府賞燈。那年蕭府和余世海同被邀請了,蕭國玉跟余家是世交,女眷們在一起嬉笑著賞花燈。卻見燈火闌珊處一女子亭亭玉立,小腹凸起,卻也是豐盈之美。和一個丫頭嬉笑著,眉眼閃著靈光,鼻樑高聳,這面容讓人過目不忘,美得就像不食人間煙火般。

    「沒錯,就是她!」蕭國玉頓了頓,堅定地說:「我見過那個磬兒,眉眼甚是像慕容二夫人…更奇怪的是,慕容家的二小姐反而一點都不像她的母親。」

    蕭夫人聽到這裡,大驚失色。

    這幾日,磬兒趕工總是忙到很晚才回家。季默言白天回到商號與頤方會合,晚上回來磬兒的屋子。本以為能在這最後的一個月里,和磬兒多相處一番,可是那丫頭整日早出晚歸,回來洗過後倒頭就睡了,根本不給季默言說話的機會。

    每回總在極為無聊又冷颼颼的屋子裡,等著磬兒揉著肩膀進門,看到她十分疲憊的樣子,季默言也就不忍心再去打擾她。

    天兒已經連續陰霾了好些日子了,氣溫也降的好低,濕冷的屋子,感覺甚是清冷。算算日子,季默言已經不知不覺在磬兒這裡住了大半個月了。

    這日,磬兒像往常一樣回到家,看門沒鎖就推門進到園子,冰涼的雙手凍得快沒了知覺。磬兒將雙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哈一口氣,搓了搓紅彤彤的雙手。耳邊好似聽見季默言那屋傳來一陣陣「喵喵」的叫聲,磬兒疑惑地尋聲過去。

    「吱呀」一聲,磬兒推開裡屋的房門。季默言側身坐在床邊,聽見有人推門,便抬頭微笑著示意磬兒進來。

    這麼多時日的相處,磬兒對季默言早已不是在府里的那般見禮,也不會像起初季默言刁難磬兒時的慪氣、厭煩,總覺著兩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可能已經是習慣了吧,覺得很隨心、很安逸。

    磬兒緩步走過去,總看著季默言側身坐著的床上,有什麼東西被他藏在被褥之下,說來也不能算藏,因為他的雙手只是輕輕地按著、一手撫摸著。走近了一看,果然是一隻小貓。很小,也許只有兩個月大,像個小雪球一般,被季默言輕輕地按在手下。

    磬兒微笑著坐在床的另一邊,和季默言相對而坐。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這個雪白的小東西。「哪裡來了?」磬兒淡淡地問,言語間是掩不住的喜悅之色。

    季默言聽出了磬兒心中的愉悅,心裡也是十分開心的,面子上卻還裝作一副正經的樣子:「放心,它很乾淨,抱來前下人已經給它洗過了。」

    磬兒回瞪他一眼,怎麼,在他心裡,她磬兒就是個這樣小氣吧啦的人麼…這麼說,好像是她磬兒總在有意刁難他季大少爺了。「你買的?」

    「恩,今日回來路上,看到個老婦在路邊提筐賣,我覺得這屋裡太冷清了,就索性買下了。」季默言逗弄著小貓的爪子,一下一下逗著這可愛的小東西,眉眼裡皆是笑意。

    磬兒望著他,真是難得看到這樣一個大男人竟還有如此溫情祥和的一面。認識他這麼久,磬兒總覺得看不透他。從第一次罵了他「登徒子」的時候,磬兒便覺得他這人甚是沒正形兒;可是,遇到事情的時候,他的目光卻是十分的犀利。好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所以磬兒對他是又厭煩、又畏懼。

    厭煩,是因為他好似總要跟自己做對,似跟自己有仇一般,總想要看到自己在他面前出醜。畏懼,磬兒也說不清,他季默言不過是一個商人,哪來的威嚴氣勢,像個權貴頂端的人,目空一切。磬兒在慕容府這麼些年,跟著慕容信羽也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季默言是個另類,磬兒看不懂。

    不懂就不懂吧…這些日子的相處,看他也沒什麼惡意,以前那般針對自己,現在也沒什麼可計較的了,只當是年少氣盛,總想一爭高下罷了。

    磬兒搖頭淺笑,卻是引來了季默言的不滿:「你這丫頭,每回和你聊天,你總是兀自想著什麼,有話就說,真是的,也不考慮一下人家的感受。」

    「你是人家麼?認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這點兒心思,您季大少爺當是早習慣了才是。」磬兒不屈不撓,幾句話頂回去。

    「得得得,我說不過你。府里伺候主子的貼身婢女,像你這樣瞻前顧後,思慮周全的,也沒有幾個…不過話說回來,慕容信羽還真是可悲啊,調教了多年的丫頭竟然跑了,瞎忙活了不是。」

    季默言的話雖是戲言,可是磬兒的心裡卻不輕鬆。離開慕容府已經一個月了,感覺時光過得真慢,這一個月,好似每天都在煎熬一般,讓人心力交瘁。

    「看看你,就不能提起慕容府,每回一牽扯以前的事,你就這樣默不作聲,一個人想事情,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季默言煩躁地皺眉,不知覺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小貓疼的幾聲慘叫。

    磬兒聽著小貓撕心裂肺的嚎叫,回神一把拍掉季默言虐待小貓的手:「你幹什麼?它也會痛的…」

    沒想道,下一秒季默言猛地拉過磬兒的手,滿臉的驚訝之色:「你的手怎麼會這麼涼?」說著,另一隻手也附在了磬兒的手背上。望著凍得微微有些腫起的雙手,季默言眉頭皺的更緊了。輕輕揉著這雙冰涼的手,季默言絲毫沒有厭惡的神色。

    感受著來自一個男子手心的溫度,磬兒的臉刷地一下了紅一片。下一秒便想抽離自己的手,雖然他給的溫度真的很溫暖、很舒適,可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貪戀這種感覺。


    「別動!手都凍成這樣了,明天還怎麼繡活兒啊…」季默言稍稍用力,制止磬兒亂動。

    磬兒聽得這話中微微透出的威嚴,那凌厲之色是威嚴中的溫柔。磬兒是極不舒適的,尷尬的抽出自己的手。卻在下一刻,兩人皆陷入的寂靜。

    良久,磬兒藉故打破僵局:「家裡不曾開火做飯,這小貓是你帶回來的,你就負責餵它吧。」

    轉移了話題,季默言隨之一愣:「唉?為何?我這是給你帶回了個玩伴,你怎麼還要我養它?」

    「是你帶回來的不假吧?不管你是為我還是為其它,這小貓畢竟是條生命,我整日做活兒那麼忙,哪裡有時間照顧它。您季大少爺有的是時間吧…更何況,家裡並沒有開火做飯,你就當行個好,去你家商號的時候順便帶上它去吃個好飯吧…」磬兒起身,很晚了,也該休息了。

    「喂,家裡開火做飯不就行了!」季默言氣憤地嚷嚷。

    磬兒扭頭望著這天真的季大少爺:「大少爺,您不下廚,怕是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吧?更何況,在家裡做飯,我哪裡有這個時間啊…」磬兒搖搖頭,真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少爺。

    「後天就是冬至了…」

    季默言的一句話,讓磬兒瞪大雙眼回身:「什麼?冬至麼?」

    「是啊,你不是說過節的時候,繡織紡會休息的麼?這是你從慕容府出來度過的第一個節日,難道還打算在繡織紡過節麼?在我們北琰國,冬至可是大節呢,意味著這一年已經真正步入了冬季的休耕時期。我當然也希望,你能在自家吃一頓家裡做的餃子。」季默言慢慢地一字一句,說到磬兒的心裡。

    是啊,冬至理當在自己家裡吃一頓餃子。竟是到了冬至了,不知道娘親在府里可有吃好睡好…

    「我會想想的,你先休息吧…」磬兒幽幽地答話,卻是心不在焉地回身欲走。

    「等等,把這傢伙帶走,我不要跟它睡覺!」季默言大嚷著,叫住磬兒。

    方才還說季默言看著小貓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情祥和,磬兒冷笑一聲:「沒錯,這個才是真正的你!」說完,大步走到季默言身前,一把摟過小貓,回瞪一眼抬頭迷惑地望向自己的季默言,轉身「砰」地一聲帶上房門。

    「她這是怎麼回事?」季默言像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磬兒抱著小貓躺在自己的床上,蓋著被子,撫摸著被窩裡的熱乎乎的小東西,輕輕地嘆息:「這麼快就冬至了…方才還說時間過得太慢,那麼的難熬…可是這麼快就到冬至了…哎…小貓,我好想娘親,想念哥哥,你呢?會想念你的母親麼?」

    「還記得,每年的冬至,哥哥都會帶我去吃集市上最好的甜品,雖然自己也會做,可是那時的自由自在和閒散的時光,是再也尋不來了…娘親會給我送來燻肉做的餃子,很香,陪著我一口一口吃完。那時候二小姐不喜歡我,娘親是偷偷送來的,既興奮,又有著一種很激動的、說不清是什麼的感覺,總之,那時的自己就像你一樣呢。那麼的單純,心無旁騖。」

    小貓很安靜地躺在磬兒身邊,蜷成一個球,呼嚕呼嚕地睡得酣香。撫摸著這個小小的,沒有煩惱、憂傷的小身體,磬兒淡淡的笑了:「睡吧…」

    漆黑的夜,磬兒不管是閉著眼睛還是睜開,都是一樣的無眠。睡不著,索性扭頭看向窗外。樹影窸窣搖曳,偶爾還能聽見幾聲夜鶯的啼哭,這聲音借著這景,真是讓人心裡一陣陣泛酸。

    在府里的時候,想著忍痛離開娘親,在外的生活只要能時常聽見娘親還好,就一定能夠安然地度過這一生了。可是這一生實在是太長了,磬兒忽略了情感方面的需求。僅僅一個月,磬兒就覺著必須日日行走於慕容府,遠遠地看著故人的臉,心裡的那片荒涼才能得以填充。

    故人,磬兒笑,看來也算託了季默言的福。這一個月來,多虧了他總在身邊嘮嘮叨叨煩著自己,才不至於一個人面對著這麼空蕩蕩的屋子,獨自感傷。

    冬至了,也是該在自己家中製備一餐了。好歹這裡是個家,不生火煮飯,又怎麼能稱得上是個家呢…

    一宿的無眠,到了天將亮的時候,磬兒才昏昏沉沉睡下,卻又是阿婆家的公雞扯著高亢的嗓子嘶吼著「起床了,起床了…」

    像往常一樣,磬兒躡手躡腳地推開裡屋的房門,小心翼翼地踱到梳妝檯前坐下。現在好像進來季默言還在熟睡的房間,已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磬兒一點也不覺得拘束了。解開束著長發的帶子,輕輕拾起梳妝檯上的桃木梳子,稍稍偏頭,讓瀑布一般長而柔順的髮絲輕輕的搭在胸前。對著鏡子,實際上屋裡一片漆黑,根本什麼都看不見,磬兒早已熟練地摸索,反手一下一下仔細地梳理著。

    「如果你不是總把長發盤起來,會更好看的…」床榻上季默言側身面朝磬兒的方向,一手墊在腦袋下面,悠悠地說道。

    「啊…嚇我一跳…」磬兒驚得手一抖,梳子應聲落地,埋怨道:「你醒了也不說一聲…」

    「我方才不是在說話麼?」季默言聲音依然是直直地、平淡淡的,好像事不關己一般。

    磬兒氣極,真是讓人胸悶。他這人怎麼醒了連個聲音都沒有的,看來是自己太低估他了,對他的警惕心鬆懈,他就這樣回報自己。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磬兒轉身面對床榻驚語:「難不成…這數日來,每天早上我梳妝,你都是這樣裝睡的?」

    季默言笑:「磬丫頭,你的想像能力還真是不敢恭維啊…不過,說得倒也不假!但我要糾正你的措詞,不是裝睡,而是醒了懶得起身,就看著你坐在桌前忙活一陣,然後出門去了。」

    磬兒徹底被他激起了一身的惱火,卻也不知該如何宣洩,忍啊忍,長長地吸氣呼氣:「我看,是你這季大少爺的癖好才不敢恭維吧…若不是我家太小了,哪裡能讓你這麼著占便宜…」

    季默言瞪大雙眼:「什麼什麼?占便宜?呵呵…磬丫頭現在是越來越懂戲謔了…也好,看來我季某在這裡半個多月還是有些成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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