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風雲乍起

作品:《太玄逆神

    望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南宮,北衛心中無比複雜痛苦,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曾經親如手足的兄弟,竟跪在自己面前,苦苦的哀求自己。他的心中此刻充滿了憤怒與不甘,徑直衝向南宮,一拳打在了南宮臉上。

    「混賬。。。」北衛對著南宮破口大罵,整個人怒極反笑,「你這個全天下最大的傻瓜。」

    「北衛,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嗎?」

    默默的聽著北衛對自己喝罵,南宮滿臉鮮血的臉上卻浮現出如春風般的笑容。

    聽見這句話,原本怒火中燒的北衛一下子愣住,渾身不自覺流露出憧憬之色。

    「那時我們兄弟五人被大人帶回府邸,對於自己的父母沒有絲毫印象,正因為如此,我們五人都視彼此為最親之人,一起練功,一起受罰,一起笑。」南宮語氣溫暖,「還記得一次,我因為貪玩,耽誤了大人交代的任務被罰一天不准吃飯,結果你還有東方、西門、皇甫那三個傢伙都甘願陪我一起受罰,皇甫那傢伙還被餓暈了過去。」

    「既然知道大家親如手足,那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讓兄弟們多麼痛心嗎?」北衛感覺自己的心在流血。

    「北衛你別問了,我只求你放了這個無辜的孩子。」

    原本已經停了的雪,此刻卻又飄飄灑灑起來。

    「唉,走吧,就看天意吧!」

    一聲嘆息過後,這條狹小的街巷又恢復了靜謐,隱隱可以看見一個模糊的包袱狀的東西被放在了一處店鋪門前。

    天地將曉之時,一道身影慢慢的出現在這條街巷中,身形逐漸清晰起來,沒想到竟還是那個小酒館中的老者。老者全身酒氣瀰漫,徑直走向那個包袱狀的東西,將其抱起的同時還莫名的朝街巷的一個角落笑了笑。

    老者懷中抱著的正是南宮苦苦保護的嬰兒,雖說幾經追殺,天寒地凍,小傢伙在襁褓之中卻睡的正香,胸口一道展翅翱翔的火鳳紋身光芒閃爍,不多時就隱沒不見了,老者慈祥的望著懷中的嬰兒,自語道:「火鳳護體,解乾坤倒懸,就指望你咯。」

    時光荏苒,一眨眼春秋十二度。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落向軒轅台。」

    「大叔你又來了!」燕雲城聽得吟詩之聲,驚喜的自茅廬之中飛奔而出。

    「呵呵,雲城,看大叔給你帶什麼了?」沈飛鸖手中提著一大包小吃,笑容和煦,要是熟知他的人,看到沈飛鸖竟然也會笑,不知道會驚掉多少下巴。

    「謝謝大叔。」看見吃的燕雲城喜笑顏開。

    「夫子在嗎?」沈飛鸖悄悄的對燕雲城詢問道。

    「老頭!」燕雲城大喊道。

    聽見燕雲城喊夫子老頭,沈飛鸖不禁愕然,也只有這個十二年前被夫子帶回來的小傢伙才敢如此稱呼夫子,自己萬萬不敢。

    想想自己十二年前得知夫子在燕山之巔結廬後,就堅持每隔數日求見夫子。雖說從那日小酒館一別後,自己就不曾見過夫子,每次都被拒之門外,但自己一直沒有放棄。

    如今燕山之巔依如十二年前一般無二,兩間茅廬,白雪紛飛,除了當年的小傢伙長大了以外,似乎此地歲月不曾流轉過。

    「臭小子,小心我打斷你的腿。」茅廬中傳出一聲叱罵聲。

    聽見罵聲,燕雲城絲毫不介意,自顧自的吃著沈飛鸖帶來的小吃。

    看見燕雲城有恃無恐,沈飛鸖笑笑的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在其他人眼中的那種孤傲淡然之感。

    「沈小子,進來吧!」聽見夫子讓自己進出,沈飛鸖此時心情激動異常,十二年的堅持看來是值了。

    沈飛鸖撫了撫玄衣,然後邁步走了進出,燕雲城卻未曾跟上去。

    進得茅廬,首先映入沈飛鸖眼中的是「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八個大字,沈飛鸖頓時心神劇震,神魂受挫,一口精血不可抑制的噴出。

    「不要亂看。」夫子手指輕抬,沈飛鸖總算恢復過來。

    「晚輩出醜了,還望夫子見諒。」沈飛鸖此時心中驚駭莫名,以他的修為竟然被幾個字所傷,對於夫子的敬畏越發濃烈了。

    夫子此時席地而坐,手中隨意的拿著一個酒葫蘆,一口一口的喝著酒,抬手示意沈飛鸖坐下來。

    沈飛鸖小心翼翼的盤腿坐下,靜靜的等待夫子開口。

    「雲城這孩子,想必你已經很熟悉了吧?」

    「是的,雲城這孩子很招人喜愛。」

    「當年發現雲城時,老夫便以國做姓,指城為名,沒想到一晃十二年過去了。」

    「今日老夫喚你進來,是有一事所託。」

    「夫子儘管吩咐,晚輩自當盡心竭力,不負所托。」

    「好,我已教授雲城十餘載,是時候讓他經理俗世歷練了。」夫子頓了頓,「我希望你能夠帶他下山。」


    「夫子,這。。。」沈飛鸖心中一緊。

    夫子揮手打斷了沈飛鸖,手指一指點在地上,只見二人所坐之地金光閃爍,地面漸漸消退,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雕刻著繁複蕪雜花紋的祭台,兩人居高而下的觀看,祭台浩蕩無邊,古樸滄桑的氣息仿若自遠古甦醒般,直衝天際。

    沈飛鸖此時感覺自己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強大的氣機不斷的沖刷著自己,內心深處莫名的浮現出一股鐵血殺伐之感。反觀夫子卻雙眸微合,整個人說不出的滄桑傷感。

    「夫子,莫非這就是。。。」

    「不錯這就是你口中所吟的軒轅台。」

    聽見自己心中所想被證實,沈飛鸖內心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因為方才自己上山所詠之詞,相傳是遠古神人所做,裡面提到的軒轅台一直被當做神話般的存在,今日沒想到軒轅台竟然真的存於世間。

    軒轅台在世間一直被當成傳說般的存在,在世人眼中軒轅台只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對於軒轅台的認知,都只是一些落魄學子的杜撰之文,當不得真。

    沈飛鸖雖然身為太一道核心弟子,對於軒轅台的認知高於普通人,當今日親眼看見真正的軒轅台,沈飛鸖還是激動的無以復加,很多以前根深蒂固的想法轟然崩塌。

    「夫子沒想到如此神跡竟然真的存於世間!」沈飛鸖驚嘆道。

    「你錯了,軒轅台並不是神跡」夫子神色無比凝重與肅穆,「它是世人的結晶。」

    「啊!」沈飛鸖驚詫萬分,「人真的能勝天嗎?」

    「人定勝天!」

    當夫子說出這句話時,沈飛鸖感受到了浩瀚如星河的豪氣,一種睥睨諸天的氣勢如山崩地裂般呼嘯而出,震盪六合八荒。

    「軒轅台,掌乾坤,你已入這天地大局,而雲城乃是局中至為關鍵的一環,這也是為什麼我希望你帶雲城下山的緣由。」夫子沉吟片刻後道,「輔弼之任重於燕山,遠如丹水,其中危險重重,其他更多的待日後自會明晰。」

    沈飛鸖此時不禁想起十二年前,師父卜算發現自己命魂搖曳不定,耗費巨大心神替自己勘破一絲天機,讓自己來到雲城以祭酒之名尋找夫子,向夫子問命,今日總算有所收穫。

    「請問夫子我要如何做才行?」沈飛鸖鄭重的問道。

    「一切早有定數,順勢而行即可,於紅塵俗世中磨礪成長,自會有明悟的那一天。」夫子似乎不願多說,含糊的說道。

    「晚輩明白了!」

    「雲城你進來!」夫子喊道。

    「師父我不要離開你。」燕雲城跑了進來,抱著夫子不撒手,眼圈明顯紅了。原來夫子與沈飛鸖的談話,燕雲城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

    「雲城,師父只是讓你出去玩玩,想師傅了你就回來。」夫子慈祥的看著燕雲城。

    「師父你確定沒有騙我。」

    「保證沒有。」

    「那好我就跟大叔走,過幾天我就回來,給你帶好酒。」燕雲城破涕為笑。

    沈飛鸖站起身來,朝著夫子深深一鞠躬,拉著燕雲城便走了出去。燕雲城一邊走一邊跟夫子告別,幾步一回頭,仔細的話會看見他的眼中噙著淚。

    兩人踏雪下山,腳印很快在大雪下被掩沒,以沈飛鸖的修為,不多時便已出現雲城東城門之外,嚴酷的天氣,城門處並沒有任何行人,只有幾個守門兵丁窩在牆根下烤火。

    原本在烤火的兵丁看見有人要入城,知道生意又來了,馬上圍攏上來喝道:「什麼人站住?」

    沈飛鸖對於叱喝完全不為所動,繼續邁步前行。

    「你小子找死是吧,爺叫你站住聽見沒有?」一個頭目模樣的兵丁罵道。

    「啪!」

    一道清脆的聲音格外響亮。

    「啊!」劉流捂著高腫的左臉痛苦的叫喊著,其他幾個兵丁見老大被打,不約而同拔出刀向沈飛鸖與燕雲城砍去。

    「啊。。。啊。。。」還未等靠近沈飛鸖幾人已經倒飛出去,無獨有偶的捧著左臉痛呼。

    沈飛鸖不管躺在地上慘叫的兵丁,拉著燕雲城消失在城門口。

    待沈飛鸖離開許久後,劉流才從沈飛鸖的身影中知道自己得罪了誰,沈飛鸖只是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心中直呼慶幸。

    要說劉流向來機靈,要不然也當不了門守隊長,只是天寒地凍加之早上被自己婆娘給撓了,心情正當鬱悶。

    要說每年祭祀沈飛鸖都會現身,但每年都是人山人海,以劉流的身份只能遠遠的看見沈飛鸖模糊的身影,故此一時沒有認出沈飛鸖實屬有情可原。

    沈飛鸖帶著燕雲城行走在街道上,雖說天氣寒冷,可街道上人川流不息,叫喊販賣之聲不絕於耳,好不熱鬧。

    「嗒。。。嗒」

    「駕。。。」

    就在此時雜亂的馬蹄聲、哭罵聲以及呵斥聲自街道盡頭由遠及近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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