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章 心思是最毒的箭

作品:《在下正是捉刀吏

    寧何苦雲淡風輕地反問,「李姑娘一直在為她娘親幼弟找尋良藥,我們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可是,她那些藥材又是如何尋到的呢?」申無謂不依不饒。

    寧何苦忍不住剜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繼而,他便將這一路之上的所有事情,揀重要的都一一告訴了申無謂。

    可申無謂還是憂心忡忡的,「那她又是從何處尋到的海螺珠,還有那幽靈草呢?我怎麼總覺得這姑娘很是不簡單呢?」

    申無謂一副杞人憂天樣,寧何苦聽不下去了,便索性閉上眼睛裝暈,「我好暈啊,你就別再呱唧呱唧了,讓我好好休息,行不?」

    申無謂卻完全當他的話是耳邊風,徑自低聲道:「你忘了我那個師伯是做甚的了嗎?李姑娘她娘親的弱症,我都無計可施。我猜測,定是我那位師伯又想了什麼歪門邪道的診療偏方,這才誆得李姑娘到處去尋藥的,看著吧?他們肯定是謀劃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損人利己的大計劃?」

    寧何苦不是完全聽不進去,但就算聽入耳了,可他卻一絲一毫都不願猜忌李琬琰。

    她那麼辛苦,一個女兒家常年在外奔波,所求的不過是為她的家人尋找良藥偏方而已。

    如此赤誠勇敢之心,可敬可佩可嘉更可愛,他又怎忍心猜忌於她呢?

    寧何苦轉頭,一臉嚴肅,聲沉如水,「老無,別說了,李姑娘為了她的家人,殊為不易,她爹如今被罷官免職,她不過就是一弱女子,想盡心盡力地救治家人,這沒有錯。你也不要瞎猜忌了。」

    申無謂:「我知道她不容易,但我見著你們兩個濃情蜜意的,我這不是怕」

    「你怕什麼?怕我害他嗎?」李琬琰款款走了進來,皮笑肉不笑,聲音清脆,連諷帶刺,「哼!自己治不好,不代表別人就行吧?不妨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和地仙在謀劃損人利己的大陰謀。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心思是最毒的箭,亦是最好的藥。」

    「」申無謂被小小地刺痛了,指著李琬琰呱呱叫:「小苦,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連她自己都承認了吧。她還說我醫術不行。哼!既然老怪我的醫術不行,之前又是誰追著求我去診病的?」

    寧何苦撫額打圓場,「老無,李姑娘這是故意氣你的,你就少說兩句吧。對了,你以前不是最在乎五煞的消息的嗎?我方才說妖煞逃跑了,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呢?這才是你該管的事情,好不好?」

    申無謂怔了怔,有點困惑,「是哦!我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快說,那妖煞逃到哪裡去了?」

    寧何苦剛要言語,李琬琰就不咸不淡道:「那得問你的好兄弟了,因為,人是他故意放走的。」

    「」

    申無謂直接原地起跳,沖寧何苦就嚷嚷起來,「你又搞什麼東東嘛?」

    李琬琰又搶過話來,「他故意激怒妖煞,且又故意透露魅煞在東都可能有危險,最後才故意放其走的。如此這般,他就會循著妖煞的行蹤找到隱藏在東都的魅煞,將他二人來個一網打盡,對吧?」

    最後的問題是衝著寧何苦發問的。

    寧何苦只得訕訕陪著笑臉,「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姑娘的一雙慧眼啊!」

    申無謂終於聽明白了,「所以說,這又是一出放虎歸山,引蛇出洞的戲碼咯?小苦,我說你怎麼來來回回都是用這一招呢?」

    寧何苦反問:「你且說這招管不管用?」

    申無謂:「實話實說,還真挺管用的。」

    寧何苦作出一副「那不就結了」的表情,不再言語。

    可申無謂想了一想後便乍然一驚,「不對不對,東都那麼大,你放虎歸都,咱們又要到何處去尋找妖煞呢?」

    寧何苦用手指了指天上,申無謂咧嘴問:「啥意思?你是說一切看天意嗎?別逗了,老天爺從來都是不公平的,靠他不如靠自己好過。」

    「不是要靠天,而是要靠在天上飛的若雪。」李琬琰話音方落,一聲嘹亮的鷹啼之後,有個白影乍然滑翔下來,輕靈矯健地停在了窗台之上。

    申無謂又驚又喜,親切地喚了一聲:「若雪,你怎麼來了。」喚完之後,他便好奇地奔了出去。

    他知道若雪是不可能自己飛過來的,所以趕著出去看熱鬧去了。

    寧何苦柔柔地看著李琬琰,「姑娘是何時知道若雪來了的?」

    李琬琰:「就在你發現它的時候發現的啊!」


    寧何苦恍然大悟,「所以從那時開始,你便知道我會放妖煞離去,對嗎?」

    「對你這種長了八百個心眼的人,我能不多用點心思好好想想嗎?」李琬琰嬌嗔道。

    寧何苦抿嘴忍笑貧嘴貧舌:「這就叫做~心有靈犀一點通。」

    李琬琰被逗得勉強莞爾,「走開,誰和你心有靈犀一點通來著,你就不怕我用陰謀詭計謀你財害你命嗎?」

    寧何苦脈脈一笑,壓低了嗓門,「姑娘若需要,儘管取去就是。反正,我人都是你的了,命自然也是你的。」

    「」

    經過方才那一吻定情之後,寧何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感知到了李琬琰明白無誤的愛意。

    是以,他便不在避諱,光明磊落地坦誠心中所想。

    男子漢大丈夫就應當光明磊落坦坦蕩蕩該擔當便擔當。

    「呸!」李琬琰輕輕啐了他一口,嗔道:「不害臊,誰要你和你的命了!」

    寧何苦正被罵得開心之時,有個青色身影直直衝了進來,看著他身上被包紮得如五花大綁一般,趴在床上奄奄一息,差點就撲到他的身上,「寧兄,您這是怎麼了?」

    一側的李琬琰一把拽住了溫和禮,急道:「你別碰他,沒看見他全身都是傷嗎?」

    看清是李琬琰後,溫和禮手足無措道:「對對,是小弟蠻撞了。寧兄,您還好吧?您都不知道,我這一路找得您們有多苦?」

    寧何苦昏昏沉沉的,隨便同他點了點頭,便閉目養神。隨後進來的申無謂則直直盯著溫和禮,直言不諱,「溫公子啊!那晚飲酒之後,就再也不見你的人影了。如今又說你眼巴巴地追了幾千里,所為何事啊?」

    溫和禮慚愧的低下頭去,途中膽怯地掃了一眼李琬琰,小聲道:「我一回去,就被家父關起來了,又逼著我成親。後來聽說了李姑娘的事情,才將我給放出來的。我我,我一出來就聽說了寧兄家的事情,心急如焚,還好若雪之前同寧兄相處一路,還記得他身上的氣味,它便帶著我和小伍一路追了上來。還好還好,終於追到你們了。」

    他剛說完,又紅著臉看了李琬琰一眼,更小聲了,「後來,我也聽說了李姑娘家的事情,你~還好吧?」

    「多謝,我很好!」李琬琰落落大方道。說完,她又忍不住像個大姐姐式地數落:「既然你爹不准你出門,你就好好在家呆著就是,趕明日再娶個張家又或是王家的小姐,安心過日子不好嗎?又何必一定要出來趟這趟渾水呢?」

    「就是,我們同你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再說小苦如今的身份,你就不怕他連累你嗎?」申無謂居然同李琬琰一唱一和,陰陽怪氣道。

    原本將頭低得不能再低的溫和禮乍然抬起了頭,正義凜然,「寧兄他父親肯定是被冤枉的,那二煞也是該死。所以寧兄他他,他情有可原。我追上來就是看看,我能幫上點什麼不?再說了,那那」

    他乍然住了口,引得正閉目養神的寧何苦都睜眼看了他幾眼,眼神複雜。

    一側的李琬琰則繼續悠悠數落:「你又偷偷跑出來,還吵吵著要幫忙,要是被你父親知道,他定會打斷你的腿,而且,還會連累到他的高官厚祿,難道你就不怕嗎?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了。」

    溫和禮挺直了腰杆,拋出幾個字:「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寧兄的忙,我幫定了。是要繼續追緝惡人,還是要想方設法為他洗清冤屈,但憑差遣就是。」

    他一向怯弱溫和,此刻一番斬釘截鐵的言語倒讓人刮目相看,甚是敬佩。

    申無謂以前除了對魔羅五煞感興趣之外,是誰都不放在眼裡,是對誰都無所無謂。

    是以,他從不關心溫和禮是哪位高官之子。

    但在同寧何苦相識以後,這一路又經歷頗多,只想著報仇的思想在潛意默化間慢慢改變了許多。

    仇要報,但這世間仍有許多美好值得關注。

    比如友情,比如親情,比如大愛,比如苦難厄困

    總之,他在重新感受這世間的一切。

    所以,他才在不知不覺間放下了執著,沒有第一時間關心妖煞的下落。

    是以,在聽了溫和禮的話後,乍然間便好奇心爆棚,直視著溫和禮問:「對了,你爹到底是誰?」

    「他爹是左相溫豐年。」閉著眼睛的寧和苦嘟囔了一句。

    申無謂睜大了一雙桃花眼,看看溫和禮,又看了看李琬琰,恍然大悟,「哦右相千金,左相公子,原來如此!懂了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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