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道之路，需要的就是堅定的道心。

    若不認為自己足夠強大，無懼一切對手，那麼……不可能證得帝道！

    而像妖帝這種誕生在更早時期，在仙帝行列都已經站上巔峰者，更是如此。

    他這一生，道心只出現過兩次動搖。

    一次是被封印的時候，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人族天帝留下的一道意志，竟能將他這般壓制！

    先前，他還能以古妖皇的肉身過於孱弱作為藉口。

    而如今，他融合了人族問星仙帝的帝軀，再無藉口可言！

    即便當下的他仍是沒有恢復到全盛狀態，可再怎樣，也不該敵不過一道多年前留下的意志！

    「嗖嗖嗖……」

    妖帝還在下墜著。

    他散發出來的血脈之力，修為氣息都出現了紊亂。

    在他的背後，帝韻仍在釋放，一圈一圈地擴大。

    ……

    方羽仍在原來的位置。

    他低頭看著妖帝所在，眉頭緊鎖。

    在大道之眼的視野中，他能清楚地看到正在無限下墜的妖帝。

    「氣息如此紊亂，這妖帝是走火入魔了？」方羽眼神閃爍著驚訝的光芒，「還是已經遭到重創，無法維持氣息的平穩了？不至於吧……天帝不過是一巴掌，就把一位始祖直接拍死？」

    觀察一會兒後，方羽確定妖帝的氣息紊亂並非因為受傷過重。

    那就更符合走火入魔的狀態了。

    「天帝的一掌，打崩了妖帝的心態……」方羽眯起眼睛，內心震動。

    聽起來似乎也顯得妖帝的道心過於脆弱。

    但實際上，方羽能夠理解這種狀況。

    頂尖的強者，都有各自的驕傲，否則不可能踏上巔峰。

    被天帝的一道意志接連壓制，很顯然……給了妖帝的道心一記重錘。

    「滋滋滋……」

    方羽還在思索之際，卻感到額頭上的天道印記越來越灼熱。

    他再次抬起手，觸碰額頭上的印記。

    「噌！」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印記的瞬間，他突然感到身軀一震。

    「轟！」

    方羽的身軀表層，燃燒起一層藍色的氣焰。

    他感受到了肉身以及體內的經脈都出現了變化。

    「這是……」

    方羽低下頭，抬起雙臂，又內視己身。

    體內的經脈，似乎完全消失，與肉身徹底融合。

    而從手臂能夠看出，上面同樣附著一層藍色氣焰。

    在這一刻，方羽感覺自己對於天道法則的掌控，又提升了數個台階！

    為何會這樣？

    方羽仰起頭，看向上空。

    此時的他，在已經崩壞的諸多空間裂痕中顯得極為突兀。

    遠遠望去，方羽通體泛著藍芒，背後閃爍著一道虛影。

    從輪廓來看，是一位修士的背影！

    「天帝……通過天道印記，讓我暫時得到了他所掌握的天道法則麼？」方羽心想道。

    他感覺身軀內外極其暢快。

    這就是經脈與肉身完全融合後的感受麼？

    在當下的形態中，他感覺自己的肉身不再是最強大的武器，而是法則！

    方羽抬起右掌，掌上出現了一道道纏繞的法則紋路。

    這便是法則之力！

    並且，不是普通法則，也不是至尊階法則，而是帝道法則！

    「在當下的形態，我得到了天帝的部分能力……」

    方羽內心震撼無比。

    他從未想過能夠有這樣的機會！

    只不過，方羽很清楚，這種形態必定無法長時間維持。

    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

    方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再次低下頭，看向妖帝所在的方位。

    「噌！」

    此時此刻的方羽，即便眼瞳當中，都只剩下天道印記的存在，閃爍著蔚藍的光芒。

    他抬起左掌，對著還在空間裂口中下墜的妖帝。

    「轟！」

    心念一動，掌心中天道印記一閃而過！

    「砰隆……」

    正在下墜的妖帝，只感到一股恐怖的巨力將他席捲，猛然朝上空拽去！

    在這一刻，妖帝也回過神來。

    他抬起頭，就看到了通體燃燒著藍焰的方羽！

    只是，此時的方羽……不管是氣息，還是背後的那道巨影，都與先前有了極大的變化！

    天帝的氣息……出現在方羽的身上！

    這樣一來，立於空中的看起來是方羽，實際上……卻像是重生的人族天帝！

    妖帝瞳孔猛然收縮，內心一震。

    不可能！

    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隕落多年的天帝，不可能重現於世間！

    「轟！」

    無上妖道的力量爆發！

    「噌！」

    妖帝的雙瞳泛起金紅的光芒，四角印記在他的身後顯現！

    「砰隆……」

    滔天的法則之力，朝著方羽轟來！

    方羽面無表情，雙掌往前一壓。

    「嗡！」

    天道印記在空中釋放。

    如同汪洋一般的法則之力從上空壓下，以碾壓的姿態，將妖帝釋放的無上妖道之力轟得崩散！

    「轟！」

    妖帝身軀再度被轟得下墜！

    他身後的巨影出現了閃爍，身上釋放的氣息更加紊亂！

    「妖帝，現在可不是剛才了，用帝階法則來壓制我，應該很爽吧？」方羽盯著妖帝，譏諷地說道。

    妖帝穩住身形，仰頭看向方羽，內心的怒火燃燒得更盛。

    如今的方羽，身上竟然散發出天帝的氣息！

    面對天帝，他的內心已處於極大的劣勢！

    而從另外一個角度，讓他更為憤怒的是……接連兩次，兩次！在他對方羽已經形成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這個該死的人族雜碎就能借用外部的力量來破局！

    上一次在漠北仙域是位面之器太阿，這一次……則是天帝意志降臨！

    而現在，天帝的力量更是直接被方羽所借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是一個還未證道的人族，為何能夠得到這麼多的助力！？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方羽，這不是你的力量！」妖帝寒聲道，「你不可能一直擁有他的力量……」

    「那又如何？在這段時間內，足夠把你宰了。」方羽冷笑道。

    「轟！」

    方羽再度抬起右掌。

    他此刻的每一個動作，釋放出來的都是天道法則之力！

    並非先前的天道法則，而是屬於天帝的帝階天道法則！

    「砰隆！」

    妖帝再度遭到猛擊，身軀如同炮彈一般墜落。

    方羽雙掌抬起。

    此刻的他，對於法則的掌控已經到了過去無法想像的地步。

    一念之間，或是隨意的一個動作，就能夠調動如同浩瀚汪洋一般的法則力量！

    方羽感覺自己可以把所在的整個空間，乃至於整個太古禁區都以一巴掌給拍碎。

    又或是在瞬息間，以天道法則將其籠罩，操控禁區內一切存在的生滅。

    「這就是仙帝的感覺麼？不……這就是天帝麼？」

    方羽一邊在以天道法則轟擊著妖帝，另一邊，內心還是震撼不已。

    先前對他形成極大壓制，每一個動作都給他帶來莫大威脅的妖帝……如今已不具備威脅！

    「轟！轟！轟！」

    天道法則如同一道道掀起的巨浪，不斷地衝擊妖帝所在。

    妖帝身上泛起陣陣光芒，帝韻被轟得支離破碎，背後的巨影閃爍得極其頻繁。

    從場面上來看，已經處於絕對的劣勢。

    甚至像是正在被這個形態下的方羽單方面碾壓，虐殺！

    ……

    「怎麼會這樣……方羽的氣息，突然變得如此強悍……他在交戰中證道成帝了！？」

    禁區之外，靈兒臉色大變，不可置信地說道。

    即便在這個位置，她都能感應到方羽身上散發出來的那道至高無上，凌駕諸天的霸道氣息。

    那樣的氣息，甚至於讓靈兒想要繼續退撤，恐懼之感從內心深處升起，瀰漫全身。

    「不，不可能以這樣的方式證道……方羽身上的力量，來源是天帝！」

    青焰中的聲音傳出，語氣同樣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