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死了……

    這句話，讓方羽和冥離臉色皆變。

    「如今的我，只是作為傀儡而存在，我已經無法再掌控本尊。」鬼王說道。

    「前輩，你的意識還保留著，從理論上而言，你就存在重新掌控本尊的可能。」方羽回過神來，說道，「給我一點時間，我覺得可以找到辦法。」

    「不，真的……沒有任何可能了。」鬼王再次說道。

    冥離咬著牙，說道：「先祖，方尊者或許真有辦法能夠幫助你……」

    「閉嘴！我說沒有可能，就是沒有可能！難道我會不想活！？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我有多恨！我比你們都想要復仇！比你們都想殺上屠盡神族！」鬼王突然暴怒，語氣激烈，「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有多麼不甘心！？」

    冥離睜大眼睛，呆呆地轉頭看向鬼王被冰封的身軀。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我，真的回不去了。」鬼王語氣緩和下來，「若有可能，我也希望重活一次，與你一同重建鬼族，率領鬼族與神族那些畜生大戰三萬個回合，把他們殺個天昏地暗！」

    「可惜，這已經無法實現了。」

    方羽眉頭緊鎖，問道：「前輩，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鬼王沉默片刻後，說道：「一開始他們將我困於地牢之中，每日每夜以魂火焚燒，讓我承受極致的痛苦，逐漸磨滅我的意志，直到我主動將神魂打開。」

    「他們侵入到神魂當中，將我的神魂剝離出來，一分為二。」

    「其中一半保留，另外一半，他們融入了他們那骯髒卑賤的血脈……之後再將兩半神魂融入到一起。」

    聽到這番話，方羽和冥離眼神中皆有震撼之色。

    神魂被剝離出來，還被一分為二！？

    以他們過往的認知，神魂一旦受損，直接就會潰散！

    極神族掌握的是什麼樣的手段？居然能把神魂一分為二之後，還加以改造！？

    「我的自我意識只保留了很小一部分，這是為了我這身實力……多年以來，我的自我意識被困在神魂內所設的牢籠裡面，能夠看到外界發生的一切，但是……已經不可能再掌握這具身軀了。」鬼王緩聲道，「我的自我意識每一刻都遭到折磨，脆弱不堪，一旦離開神魂內的牢籠，瞬間就要潰滅。」

    「如今我也只是通過與鬼蟒的血脈聯繫來發聲而已，若你們解除對他的封印，他還是會立即對你們出手。」

    「因為，他實際上已經不是我了，我在多年前……從我神魂被剝離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死了，現在的鬼王，不是鬼王，我也不承認他是鬼王，他只是神族的走狗，神族的傀儡！」

    鬼王的語氣再次變得憤怒而激動。

    可是，方羽的神情卻很凝重。

    按照鬼王的說法，似乎……真的沒可能讓鬼王重新掌控他的身軀了。

    極神族的做法，實際上是把鬼王的意識保留了很小一部分，以此最大程度保全本尊的實力。

    而後他們通過某種手段重鑄了鬼王的神魂，讓鬼王徹底成為一具傀儡！

    但這具傀儡，又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傀儡，而是一位實打實的頂尖強者！

    「鬼王這種情況，真的沒救了麼？」方羽在內心問道。

    他詢問的對象，自然是離火玉和極寒之淚。

    「……沒救了。」離火玉答道，「極神族在這麼做的時候就已經把所有後路都切斷，就是不想讓鬼王有重新掌控其身軀的機會。」

    方羽看向被冰封的鬼王，又看向鬼蟒，神色凝重。

    事情最終還是走向了最壞的結果。

    冥離雙拳緊握，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怎麼了！？我是死了，但你們還活著！」鬼王語調抬高，「不要垂頭喪氣，尤其是你，冥離！你是我鬼族的後代，給我打起精神！你要給我復仇！讓那群神族畜生付出代價！」

    冥離抬起頭，看向鬼蟒，顫聲道：「先祖，晚輩的實力遠遠不足以……」

    「目前不足又如何？你以為他們神族就是突然崛起的？你知不知道，神族那些畜生花了多少心思去竊取人族的功法體質……用了多少年才能有今天！？」鬼王怒斥道，「我告訴你，你若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麼……結果就已經註定！」

    「神族再強又如何？只要活著，總能看到希望！」

    「更何況，你的氣運不錯，遇到了他！」

    鬼王說著，話鋒轉到了方羽身上。

    「不得不說……你與我走過的路一樣，或許這就是命運吧。」鬼王語氣變得緩和，說道。

    「我？」方羽問道。

    「不，是冥離。」鬼王答道，「多年以前，我也是遇到了一位人族修士，當時我處於修煉瓶頸，一度就要走火入魔。萬幸遇到了那個男人，他給我指點，讓我得到很大的啟發，這才有了後來的鬼王。」

    「多年後，我把鬼王秘法留在人族祖星，就是為了報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