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Spark13
作品:《假清冷和偽禁慾閃婚後》片刻對視後,聞清臨沒有回答沈渟淵剛剛那個「既然誰都可以幫你,為什麼不能是我?」的問題,他直接將電話掛斷了,之後大步走向站在樹蔭下的沈渟淵。
停於距沈渟淵半米左右的位置,微仰起頭。
視線交匯,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出聲。
正是傍晚下班的高峰期,往來人群匆匆而喧囂,可這樹蔭下,聞清臨和沈渟淵所在的方寸之地,卻像是被設下了道無形結界,與外在隔離開來。
仿佛連空氣都靜止了。
這樣近的距離,沈渟淵的眸光落過來時,好像又有了些許與平常無異的溫和,聞清臨沒有再像之前那一瞬心尖發顫的莫名感覺了。
半晌,聞清臨才終於後知後覺注意到,沈渟淵此時身上只有一件襯衣,沒有穿西裝外套。
這也就意味著…
「沈總早就來了,一直在裡面是嗎?」聞清臨終於率先開了口,雖是個問句,卻是陳述的語氣。
像是已經篤定了情況確實如此。
沈渟淵頓了頓,沒否認:「嗯,有個應酬。」
「喔,」聞清臨微挑了挑眉,「好巧。」
短短兩個字,卻好像透著股挑釁意味。
沈渟淵默了一瞬,又忽然道:「不巧,我特意要求在這裡的。」
聞清臨隱約反應過來什麼,眸底終於染了兩分興味,卻偏要問得更直白:「為什麼?」
因為想來看你在和誰吃飯。
想知道誰又在覬覦你。
沈渟淵在心裡如是答。
但表面上,他卻只是略沉了嗓音,好似答非所問般道:「看來聞老師和汪淳之間,要比和周軒熟悉。」
沈渟淵這句話確實出乎了聞清臨意料,一時之間,他沒有反應過來沈渟淵為什麼會忽然提到那位,已經被「流放」的周二少。
短暫怔愣過後,聞清臨乾脆問得直接:「沈總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渟淵沒有立刻回答。
他下頜線輪廓不自覺間繃得更緊,肩背身形乃至小臂肌肉亦如此。
似在通過這樣的方式,強行壓制下什麼過度的衝動。
片刻後,沈渟淵才倏然闔了眸,斂眉,竭力將語氣磨得平緩如常,好似只是陳述事實般道:「我只是覺得,聞老師會以我作藉口拒絕周軒的邀約,卻會為了汪淳的邀約,而拒絕和我吃晚餐。」
聞清臨這下聽懂了。
顯然,沈渟淵是還記得他之前說的,以要和「先生」吃午餐為由拒絕了那位周二少。
但這一次,他卻在沈渟淵發來信息問要不要一起吃晚餐的時候,毫不猶豫拒絕了,轉而來赴汪淳的約。
這樣堪稱兩個極端的選擇,大概在沈渟淵眼裡,確實能夠得出他剛剛那樣的結論。
其實聞清臨大可以解釋自己今天會來,是誤會以為汪淳給他幫了忙,來感謝罷了。
但…
但聞清臨只是勾了勾唇,並沒有回答沈渟淵的問題,而是反問:「沈總是在意我因為別人拒絕和你吃飯,還是在意我和別人吃飯這件事情本身?」
這兩個問題有共同點,卻並不完全一致——
前者的關注點是沈渟淵自己,後者的關注點卻是聞清臨。
微妙的差別,聞清臨相信沈渟淵聽得懂。
果然,垂眼看了聞清臨兩秒,沈渟淵就斂眸低聲答:「聞老師,我以為我的答案,早已經給過你了。」
或許聰明人間的交談總是含蓄而隱晦,但這種含蓄與隱晦,置於聞清臨和沈渟淵的關係里,置於當下這個問題上,就會被莫名染上兩分難以言明的曖昧意味。
沈渟淵所謂的「答案」,聞清臨聽懂了——
是指他之前對待周軒的「處理」。
他確實不會幹涉聞清臨和誰吃飯,但這並代表他不在意。
只是這份在意極有分寸,不失尊重。
聞清臨終於感到了一點點愉悅。
但還不夠。
他想要在沈渟淵身上看到的波瀾,遠不止如此。
但…
不等名為失望的情緒浮起來,聞清臨很快又意識到了什麼——
「沈總既然是來應酬的,那為什麼會站在外邊,還…」
聞清臨話音微頓,視線不自覺垂下去,落在沈渟淵指間。
沈渟淵指間夾著的煙還燃著,他一直沒吸,煙已經自己燃了近一半。
聞清臨補完最後半句:「還點了煙?」
沈渟淵不動聲色反問:「聞老師覺得是為什麼?」
聞清臨發現沈渟淵今天的反問句,好像格外多。
興味愈濃,聞清臨並不接他話茬,故意搖頭作無奈狀:「我可猜不准沈總的心思。」
不知這句話是戳中了沈渟淵哪裡,他呼吸驀然微滯。
短暫沉默後,沈渟淵才低嘆一聲,他終於投降般,把控著分寸拋出句最為直白的真實想法:「聞老師,我怕如果我再不出來,會控制不好自己做出些…很大可能會令你生氣的事情。」
當然,沈渟淵想,自己真正想做的難控的,遠不只是會令聞清臨生氣而已。
聞清臨眸光微動,他輕聲問:「比如?」
語氣里暗含了兩分誘導意味。
「比如…」沈渟淵低聲重複一遍,斟酌給出個還算能為正常人所理解的,至少不會讓聞清臨覺得害怕的答案,「比如走過去,直接把你拉走。」
聞清臨微愣。
其實他原本並沒什麼把握真的能得到什麼回答,畢竟紳士守禮如沈渟淵,聞清臨並不覺得他會做出什麼控制不好的事情。
或者換句話說,聞清臨想,大概在沈渟淵眼裡的「出格」,在自己眼裡遠遠還是不太夠勁的。
卻沒想到沈渟淵真的給出了一個,不那麼紳士守禮的答案。
直接把他拉走什麼的…
聞清臨不自覺幻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確實是覺得還是不太夠勁的,但或許因為對象是沈渟淵——
這個人身上的些微波瀾,聞清臨都能覺得有趣。
這樣想著,他不自覺笑了一聲,又略微表示懷疑:「你真的會那麼做嗎?」
沈渟淵沉聲答:「如果再不出來,就真的會做。」
聞清臨聽後興味更濃,他抬眸望進沈渟淵的眼底,在那片沉而靜的湖裡看到自己的倒影,之後眉眼微彎,半真不假又躍躍欲試般提議:「或許下次你真的可以試試。」
試試把我從和別人的「約會」上拉走,試試更直白更強勢,宣示你的主權。
聞清臨沒有出口的話,沈渟淵自然都聽得出來。
在某個瞬間,他呼吸都好似略微紊亂了兩分——
如同得到獎勵的野獸。
但…
但很快,沈渟淵過速的大腦就又重新冷卻下來,關注點回到了——
「下次?」沈渟淵向來溫沉嗓音中添了兩分意味不明,「所以聞老師的意思是,還會有下次嗎?」
還會在已經知道我其實在意的情況下,去赴別人,尤其是覬覦你的人的邀約嗎?
聞清臨感覺到了沈渟淵語氣中些微的變化,他笑意漾進眼底,故意壞心眼道:「不知道,看心情。」
不可以,不許,不准再和任何對你懷揣不軌之心的人見面,吃飯。
沈渟淵清晰聽到自己心底強烈的掌控欲,獨占欲在叫囂。
太霸道,太越界了。
他如是想。
緩緩吸了口氣又吐出,沈渟淵已經習慣藉此將心中如潮水激涌的情緒關回牢籠,他終於再次開口,嗓音依然是溫沉的,又好似極其罕見,含了些微近乎示弱,請求般的意味——
「以後如果有空,多和我一起吃飯,好嗎?」
沈渟淵講這句話的時候,眸光一瞬不瞬落在聞清臨臉上。
以求通過聞清臨最細微的表情變化,來判斷自己的請求,並沒有讓聞清臨感到厭煩。
只是不等他得到什麼答案,身邊就忽然划過一道年輕男聲——
「明天中午和我一起吃飯嗎老婆?」
或許是聲音離得太近,話題又恰好太重合,聞清臨和沈渟淵都下意識向聲音來源分去了兩分注意——
是個路過的年輕男人在講電話,不知電話那頭被他叫「老婆」的人答了什麼,就見男人樂呵呵笑了起來,喜悅之情浸在眼角眉梢,與他打照面的每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聞清臨收回目光,轉而又看向沈渟淵,眸中添了兩分似笑非笑的揶揄。
四目相對,沈渟淵微微一頓,呼吸又略微急促了兩分。
聞清臨眼底的揶揄意思其實很明顯——
聽到別人怎麼叫的了嗎?
但也只是揶揄罷了。
聞清臨並不覺得「老婆」這個詞,能從沈渟淵這種一向講話端方的人嘴裡講出來。
就連他們做的時候,沈渟淵都不會這麼叫他。
又遑論是現在?
輕「嘖」一聲,正要無可無不可應句「好,以後我儘量。」
但聞清臨薄唇微張,尚未來及發出聲音,就被沈渟淵搶了話頭,聽他又把剛剛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以後如果有空就多和我一起吃飯…」
略一停頓,沈渟淵又嗓音微啞,繼續道:「好嗎,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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