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章 雌雄莫辨

作品:《假死王爺,王妃綠你沒商量

    夜色闌珊,天上繁星點點,月光如水,灑落一片銀白,在趙王府昭陽閣中一面半人高的菱花鏡前坐著一個窈窕美人。

    美人身著淡粉色衣裙,長及曳地,以雲帶束腰,顯出纖細的腰身,一頭如墨染的青絲梳成美人髻,發間插一支晶瑩剔透的白玉簪,幾條流蘇垂下,在微風中輕輕浮動。

    對著菱花鏡轉動腰肢,美人顧影自憐,良久之後幽幽輕嘆,「若是真的女兒身,可會有男人喜歡?他…可會垂憐嗎?」

    美人神情有些黯然,借著月色,轉身出了屋門,在閣中信步遊蕩,清風吹拂,衣袂飄飄,身姿輕盈,仿若仙子。

    昭陽閣中此時寂靜無聲,除了美人看不到一個人影。

    今夜謂州王宇文蒼瀾把所有的貼身奴僕和婢女都趕出了閣外,命令天亮之前不許回來,如今整個昭陽閣中只有監國府來的幾名啞奴靜立在角落之中隨時聽命,等候王爺吩咐。

    因為王爺不論走到閣中何處都要有人聽命服侍,所以監國府這些帶著面具的啞奴均勻分布在閣中各處。

    名為柳二的僕人,身為啞奴之一,被安排在昭陽閣中最僻靜的一個角落之中。

    柳二靠牆而立,兩隻露在面具外的眼眸呆呆的仰望著天上的星斗。

    他不知道何時那種銷魂蝕骨的聲音會再次在他耳中響起,讓他承受無比痛苦的煎熬,讓他升起想去殺了那個賤人的衝動。

    可今夜閣中似乎很是安靜,或許謂州王並沒有在昭陽閣寵幸那個喚作婉娘的女子。

    但是聽不到並不意味著沒有發生,想起他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柳二心中便如被萬蟻鑽心,令他幾乎瘋狂,可對失去性命的恐懼又讓他壓制住了這一切,即便嘴唇咬出了血,可他也只能默默的承受這一切。

    呆立的柳二突然莫名的想起了謂州王宇文蒼瀾身上的那種幽香,類似的香氣他在婉娘身上聞到過,那日被許錦柔掌摑的時候在她的身上也聞到過。

    「撲粉更添香體滑,解衣唯見下裳紅。」

    這是他聞到宇文蒼瀾身上香氣之時的心中動念,或許是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聞到男人身上的香氣竟然會有這種想法?柳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輕柔的腳步聲響起,柳二趕緊小心翼翼的躬起身,準備隨時伺候。

    這麼晚了,誰還在閣中走動?是謂州王還是服侍謂州王的美人呢?

    想到那個名喚婉娘的美人,柳二心中一緊,今夜負責監視他的那名監國府的家僕沒有能進入昭陽閣中,這種機會並不多,若是婉娘認出他來,他敢不敢認?他又該不該認呢?

    就在柳二心底掙扎之時,驀然間一個美人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並且越來越近。

    月下美人婀娜而行,娥眉如黛,青絲如墨,一雙鳳眼,媚意天成,肌膚瑩白如溫玉,紅唇嬌艷若朱滴,腮邊幾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柳二心中怦然,走來的美人不是婉娘,他並不認識,或許是謂州王的新寵吧?

    只要不是婉娘,以後便是聽到再肆意放蕩的聲音,他都可以無動於衷了,想到此處,柳二心中不由一陣輕鬆。

    眼看美人蓮步輕移就要走到近前了,柳二連忙低下頭不敢窺視,等待美人從他身邊過去。

    突然一雙滑膩的柔荑撫摸上了他的臉頰,柳二周身陡地一顫,他雖然很久沒碰過女人了,可他也絕對不想碰了王爺的女人,那樣後果會比死亡還要悽慘數倍,他全身緊繃一動都不敢動。

    柳二的下頜被美人的玉指輕輕勾起,一雙仿若星辰的美眸含著濃濃的媚意,「你看我…稱得上美人嗎?」

    聲音柔軟若絲,難辨雌雄,柳二的心猛的收緊,這美人…與謂州王怎麼這般的相像?

    「撲粉更添香體滑…」,他又聞到了那種香氣。

    柳二的身上有些顫慄,他用力的不住點頭。

    「你見了我…可會心動嗎?」美人眸光瀲灩。

    柳二面如死灰,不知如何回答,美人輕笑,收回了手,轉身遠去。

    只是這麼短短的一瞬間,柳二的渾身濕透,他當過王爺,知道奴才若是知道了王爺的隱私會有什麼下場,他不知道是不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柳二是真的怕死,否則也不會如此屈辱求全。

    腳步聲漸遠,不知道過了多久,柳二隱隱約約聽到了嬌喘聲聲,那聲音若有若無,含著興奮夾雜著痛苦,仔細聽聽似乎依然難辨雌雄。

    第二天清早,監國府管家洛無味被謂州王宇文蒼瀾叫去訓斥。

    昨夜有個監國府來的啞奴,在昭陽閣中不僅偷窺了王爺的美人竟然還意圖不軌,被謂州王抓住親手割去了男人的作案工具,然後亂刀砍成了肉糜。


    知道消息的柳二嚇得幾乎癱軟在地,他躲過了一劫。

    可害怕之餘柳二想起了那雙璨若星辰的美眸,那眸光之中分明是一種渴望,渴望著一個男人對女人的讚許。

    柳二的心中莫名湧出一個念頭,這是一個可以讓他早日重見天日的想法,或許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只是這險他敢冒嗎?

    從忠義仁勇府回到家中之後薛嬸娘便不住的哭哭啼啼,愁眉不展。

    她知道,晉王妃態度如此堅決,要把兒子許屹川送去西蠻軍營的事已經無法改變了。

    薛嬸娘一邊哭泣一邊不停的數落著晉王妃,說她沒有良心,對她的堂弟竟然也這般絕情,說她偏心,許屹川若是庶出,再怎麼樣她許錦柔也不能做的如此絕決。

    許屹川聽著母親的嘮叨,倒是沒有那麼憂慮,他勸說娘親,雖然他也不願意去西蠻軍營入伍,因為一旦去了軍中,所有與女孩之間的那些事就都得中斷了,每思至此,心若刀割。

    不過他卻也沒有那麼悲觀,他以為堂姐不會如娘親說的那般絕情,讓他去西蠻軍營是為了讓他送死,或許堂姐有其深意或者更為長遠的安排打算,只是他如今還沒有想明白而已。

    這時候有家僕來報,府門外有常山郡王府來的人送來了一封信,請薛嬸娘親啟。

    薛嬸娘知道常山郡王向榮是當今皇后的生身之父,可謂皇親貴胄,位高爵顯,但是平日素無瓜葛,為何突然派人送信來呢?

    打開信箋,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若不想你兒許屹川入西蠻軍營,應與你兒速來我府,遲則生變。

    薛嬸娘把信遞給兒子,許屹川蹙眉,「這其中會不會有何圈套?要不要把此事先稟明堂姐知曉呢?」

    薛嬸娘白了兒子一眼,「你堂姐只想著許家的名聲,根本不顧你的死活,若把此事告訴了她,西蠻軍營你就非去不可了。」

    見兒子有些猶豫,薛嬸娘道:「不管有沒有圈套,你都陪著為娘去常山郡王府走一遭,若是察覺異常,我們便不應允任何事也就是了,然後再告知晉王妃也不遲。」

    許屹川認真想了想,點頭同意。

    娘倆立刻起身趕到了常山郡王府,門口的僕人把這對母子引入了府中的會客廳落座,很快有人端上了茶點,讓兩人稍等片刻。

    沒過多久屋門打開,一個女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隨著兩個穿著宮中裝束的丫鬟。

    女子穿一襲紫色錦衣,身姿豐盈窈窕,步伐輕盈,衣衫環佩作響,烏黑的秀髮挽著流雲髻,髻間插著幾朵珠花微微輕顫。

    女子肌膚如玉,柳眉星眼,年若桃花,國色天香,花容月貌。

    許屹川被這女子的美貌所吸引,瞪大了雙眸直勾勾的上下打量。

    女子身後的一名丫鬟厲聲斥責,「大膽,大楚長公主在此,你這登徒子,怎敢如此無禮?」

    進來的這個美女竟然是大楚長公主宋玉致,薛嬸娘和許屹川都嚇了一跳,趕緊起身跪拜見禮。

    宋玉致面帶微笑,「兩位快快平身吧,本公主與晉王妃名為姑嫂實則情同姐妹,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許屹川叩頭在地,「屹川為長公主的美貌所攝,一時失態無法自抑,還請公主海涵,原諒小子的冒失唐突。」

    宋玉致掩嘴輕笑,「罷了,你這麼說還讓本公主怎麼怪你的不是,快快請起吧。」

    許屹川再次行禮謝過,這才站起身來。

    宋玉致落座之後賜薛嬸娘母子也都坐下,這才神色端正的說道:

    「本公主的外祖父常山郡王如今身體有恙不能見你們,有些事就由我來講吧,嗯…其實是本公主寫信約你們母子二人來此相見的。」

    薛嬸娘驚疑不定,「臣婦拜讀了公主所寫的信,我家川兒是從心底往外不想進西蠻軍營入伍當兵的,不知公主有何法子可解此事,還望指教。」

    宋玉致美眸閃動,「二嫂晉王妃的心意本公主是懂的,她安排屹川進入軍營都是無奈之舉,畢竟許府剛受皇封成為忠義仁勇府就被人堵了府門大鬧,傳了出去不知會有多少人在背後議論短長,這般對屹川懲戒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舉。」

    許屹川面色一紅,「屹川已經知錯了,見到長公主以後更知道之前被庸脂俗粉所擾是有多麼的不堪。」

    薛嬸娘瞪了兒子一眼,「雖然不是外人,可也不許如此對長公主無禮講話。」

    宋玉致似乎並不以為意,「無妨,屹川只是性情率真,並非是有意冒犯,本公主不會怪他。」

    許屹川起身一躬到地,「多謝長公主懂我,屹川願意為長公主效死。」

    宋玉致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色,可臉上卻笑魘如花,「屹川不必效死,只許效命即可。」

    說罷她看向薛嬸娘,「本公主有一法,可讓屹川不入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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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章 雌雄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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