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單愣了一下，似乎很害怕被她覺察出了些什麼，不過很快她就恢復了正常的表情。

    「哪有，我有什麼奇怪的。媽，你想多了吧！」

    「媽！」李雙兒及肩的碎發隨意地披著，身穿白色的連衣裙，腳下穿著白色的拖鞋，一臉笑意地頭頂著朝陽向這邊走過來。

    「這個小鬼來這幹嘛，到處髒兮兮的？」李單很慶幸，媽媽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雙兒，小心腳下的水管！」佩姨叮囑道。

    「媽，我來幫你忙。」一來到佩姨身邊，李雙兒就接過了佩姨手上的水管假裝撒嬌道，

    「好！好，你來你來！」對於女兒的要求無論大小事情，她總是有應必回。

    話還沒說完，李雙兒就開始忙活了起來，她像媽媽一樣，喜歡並享受擺弄這些花花草草。

    佩姨深情地看著李雙兒勤奮幹活的背影，心裏面別提有多開心，但是一想到她沒過幾天又要回國外了，剛揚起的嘴角，一下子又耷拉了下來。

    「媽，你別忘了你還有另一個女兒呀？」靠在佩姨身上的李單發現了媽媽一直盯著李雙兒的目光，還有那眼神裡面的失落，她用手在媽媽的眼前晃了晃。

    「你妹就回來這幾天，你還吃什麼醋。」李母笑了笑，一個恍惚之間，頭有點目眩的感覺。

    「怎麼了?」李單趕緊扶著她，擔心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一不留神腳站不穩。沒事的！」李母最害怕的就是讓孩子們擔心。

    「小心點，我們進去休息下吧！」

    「也好！」

    「李雙兒，我們先回去了，你快點幹完，也回來了哈！」

    李雙兒轉過頭來，朝著她們微笑。

    「好！」

    「媽，你慢點！」李單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著佩姨，

    不一會兒，兩人就回到了屋子裡面的沙發上，坐著休息。

    李雙兒很喜歡泥土的味道，回來的這幾天幾乎每天早上都會和媽媽在花園裡面整理，這個味道對於她來說是既陌生又熟悉的。

    透過大廳的落地玻璃窗，李母的眼睛還是停留在李雙兒的身上，一刻也捨不得離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她還是那麼瘦小，佩姨除了心疼好像也幫不了她什麼，這個一直都是她心中的刺。每每想到她，這心裡就別提有多愧疚。

    媽媽又出神了，李單整個人鑽進媽媽的懷裡，

    「媽，我和雙兒，你最喜歡誰呀？」

    「兩個都喜歡呀？」李母理了理趴在自己腿上李單的頭髮，

    「哪有，我怎麼感覺你喜歡雙兒比我多一些！」

    「你別胡說！你就老是吃她的醋，你不知道她這幾年自己在外面是怎樣過的。她這孩子呀總是報喜不報憂。我都不知道她自己一個人受了多少的苦！」

    「媽，要不我們別讓她回去了！讓她就這樣陪在你的身邊好不好！」

    「好呀！」李母欣喜若狂，就快蹦起來了。而轉頭一想，心情一下子又降到了冰點，

    「你說她會願意嗎？還有你爸他會願意嗎？」當初是多麼的絕情一定要把她送走，

    「這麼多年了，我爸他的想法應該會有所變化吧，再說了他這幾年也老了不少。」一說到這個家，李單總覺得自己責任很大，算了，煩人的事下次再想吧。

    「媽，你現在去收拾一下，等下我們母女三人去逛街怎麼樣？」

    「好呀！雙兒回來這麼久了，還沒給她買過什麼衣服呢？」

    「媽，你再這樣偏心我就生氣了呀！」李單嘟起嘴，以示她的抗議。她用手敲了敲玻璃，李雙兒聽到了聲音，看向這邊，李單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進來。

    大都豐華娛樂商場，三個女人在商場裡面一間一間服裝店不停地試穿著各樣各樣的衣服，悠閒的，商務的，粉色的，白色的......對於買衣服這件事，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樣的，衣櫃裡面總是缺一件！買完了衣服當然還要去做個全身保養啦，媽媽在中間，左右一個女兒，佩姨左看看右又看看，甜滋滋的。

    服務員在她們的臉上，身上做著專業的按摩，不到一會兒，佩姨和李雙兒就舒服得睡過去了，只有趴在床上，一直看著佩姨的李單怎麼也睡不著，她憂傷地看著自己的媽媽，心裏面不停地質問著自己，

    「媽媽，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媽，我們今天也在外面吃飯吧？」李單提議道，

    「可你爸......」在她的心裡永遠把家人放在第一位，

    「爸今天有飯局，我剛打電話給他了。今晚他在外面吃，我們好不容易出來，家裡面的事你就別再操心了。」

    「是呀，媽，今天我買單！」

    「今天雙兒請媽媽吃飯，媽媽肯定得要賞臉啦。」

    「你看，這家就挺不錯，他們家的飯菜比較清淡比較適合媽。」李單指了指旁邊的中式餐廳，

    「媽，我們進去吧！」李雙兒直接拉著佩姨的手，半推半拉地直接進去了。

    「我怎麼好像被你們倆算計了似的？」佩姨疑惑地看了看左右兩邊夾攻的女兒，把眼光停留在李單的臉上，

    「媽，這次你可冤枉我了。」她搖了搖頭。

    進入餐廳後，兩人都點了媽媽最喜歡的菜。

    「媽，你多吃點！」兩人又異口同聲地說，然後同時又夾了一塊她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到她的碗裡，

    「媽，你先吃我的！」

    「媽，你先吃我的。」

    這都要爭，兩姐妹相對一笑，李單搶先故意瞪了她一下，

    「媽，姐她欺負我。」

    「單兒，你看你，老這樣，還有多少天她又要離開大都了，你就不能多讓著她。」佩姨嘮叨起來了。

    一聽到離開這詞，三人立刻沉默了好一會。

    「媽，你就知道老是偏袒她。」李單打破安靜委屈地說，

    佩姨輕輕地笑了笑，然後拿起筷子把兩塊肉全吃了。

    剛吃兩口東西的佩姨突然之間肚子就疼痛了起來，她用手捂住肚子，然後盡力表現出正常一點。

    「我先去個廁所！」

    「媽，你怎麼了？」李單看著她佝僂著的身子，很心疼。

    「沒事，你們先吃呀！」

    佩姨一溜煙地跑進了廁所。

    看著媽媽離去的背景，李單的心，刀割一般地痛，現在她肯定很難受。

    「雙兒，留在大都吧，不要回去了。」李單鼓起勇氣對著還在研究菜品的李雙兒祈求道，

    李雙兒第一次聽到姐姐這樣子對自己說話，她嚇了一跳，看著李單憂愁的雙臉擔心地說，

    「姐，發生什麼事了？」

    李單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畢竟她都快要被憋瘋了。

    「你看媽年紀也大了，她每年都過去看你。長途旅行現在對她來說已經很困難了。」李單儘可能地編個慌言出來，

    但是李雙兒知道她驚慌了，能讓李單驚慌的事絕不是小事。

    「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快告訴我！」她越不說，李雙兒的心裡就越著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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