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雲渺

    湛湛長空，雲隨風動。一筆閣 www.yibige.com

    浩瀚的仙域到處是無盡的縹緲蒼穹，白雲真的宛如蒼狗一般不值一錢，雲天之上周昊整個人都是處於一種呆滯的狀態，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個凡人居然可以真的來到仙域，而且旁邊的白須白髮老者還清清楚楚地告訴他：現在他已經成仙了！

    「仙人，你說我現在也是一位神仙，真的嗎？」周昊此刻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他懷著一顆虔誠的心望著老者問道。

    「太尊無上，仙人不打誑語！」雲方揮了一下拂塵又念了一句道號。

    「太好了。」聽了這話就好像吃了一粒定心丸，周昊整個人的內心是嗨翻的，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身體回復青春後似乎自己的心性也有極大的改變，不再是以前那個嚴肅冷峻的大周勝皇了。

    「可是仙人，那成為了仙人之後為什麼我覺得除了身強體健以外沒有其他的特殊本領呢？不說像您老人家一樣可以出入青冥法力無邊的，但至少我也應該可以不老不死吧？」周昊又開口問道。

    「不老不死？誰說成仙就可以不老不死的？我如今都快成為上仙了也不可能做到不老不死，要達到那個境界恐怕是沒指望了！」雲方手捋白須說道。

    「什麼？那成仙有什麼用啊？不能做到不老不死，那仙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周昊一時情緒失控差點吼了出來。

    「呵呵，年輕人，看來你確實不是靠自主修煉才來到仙域的呀，老夫猜測你一定是意外闖進仙域的吧？這樣的例子雖然不多但是也有，不過你放心，我們雲渺仙殿是不會介意的，再說曾經那幾個和你一樣意外來仙域的人都取得了很好的成就，有的甚至得證仙王果位。不得不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只要你好好干，老夫擔保你兩千年內就能成為像剛才那些人一樣的金仙高手。」雲方拍了拍周昊肩膀鼓勵道。

    「仙人，可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到底我現在和以前凡人的時候有什麼分別呢。」周昊平復了一下心情道。

    「這個嘛，在你們凡間世界有仙域的界碑作為坐標，那界碑是位於宇宙至高點上，唯有真正修煉大成可破碎虛空的人物才能通過界碑穿越到仙域世界中來，也就是說凡間與仙域是屬於兩個完全不同的位面時空，但彼此可以通過這界碑坐標貫通。不過要注意，擁有破碎虛空實力來到仙域的人會在那面天碑中得到真正的金仙之軀，也就是說一來到仙域就是金仙階高手。而像你這樣依靠意外來到仙域的人就只能獲得最普通的下仙之體，正像你們凡人所說的——天道酬勤！」雲方道。

    「這樣啊，那我以後該怎麼在仙域生活呢？」周昊似懂非懂。

    「呵呵，你問到了關鍵，這也就是剛才那麼多人要爭搶你的原因。在你穿越進仙域天碑的那一刻起我們十六仙殿就注意到了你，雖然你不能立刻成為金仙，但從下界來到這仙域上界的人絕對不會平凡，況且最近數千年來各仙殿收徒越來越少，質量也很不理想，簡單來說就是不達標，如果能引進新奇血液，自然是各大仙殿都要出手的對象。於是今日老夫施展一身神通，硬是將你從那些老狐狸手中挽救了出來，你以後就可以加入雲渺仙殿了，正好老夫見你與我有緣，就破例一次收你為關門弟子，你意下如何啊？」雲方笑笑道。

    周昊心裡那個腹誹呀：你還好意思說人家是老狐狸，我看你丫匚的才是真老狐狸，還施展一身神通，逃跑也算啊？

    不過腹誹歸腹誹，周昊心念電轉——仙人可是能夠看透人心的！故而立馬收起了小心思，然後他立即要跪下，顯然是要拜師的節奏。

    「哎停，好好好，乖乖乖，我們還在仙鶴背上呢，拜師禮等到雲渺再行不遲，再行不遲啊。哈哈哈，乖徒兒，放心，我雲方一定會將你帶入仙道殿堂，日後你或為一代仙王時可不要忘了為師呀！」雲方捋須大笑，顯然是有些飄飄然了。

    周昊撓了撓後腦勺大感不解：至於嗎？您老人家好歹也是一位金仙階大人物，現在怎麼像是得了妄想症似的呢？

    「乖徒兒，想了解仙域嗎？你看我們飛了這麼久，可是依然還離雲渺很遠，知道為什麼嗎？」

    「我知道，仙域太大了！」

    「真聰明，答錯了！」

    「哈？那還請師傅指點迷津。」

    「很簡單，因為這是師傅故意為之，目的是想讓徒兒你一覽這仙域勝景。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嘛！這兒還是屬於登仙台的地域範疇，沒有各大仙殿坐鎮，但是也絕不能小覷，要知道這裡可是下界凡物登仙之地，仙域肯定會安排強者守護，只是平日間不會露面罷了，如果這裡真的爆發大戰的話，說不定一些大人物就會跳出來。」雲方駕馭仙鶴，後面坐著周昊左顧右盼。

    回頭望了一眼，周昊發現後方呈現一個巨大的龍形輪廓，那是一條盤龍，其實全部是雲層堆砌的，飛了這麼久他才能真正看清那個輪廓，可想而知龍形雲層是多麼的巨大，最起碼縱橫百萬里，因為金仙的坐騎速度再怎麼慢也是瞬息百里的。然後雲方又告訴他，那龍形輪廓雲層便是登仙台，這個時候他們才算基本飛出了登仙台內圍區域。

    「我的天哪？那麼大……咦那是？」還不等周昊驚嘆，前面的畫面又夠他震撼的了。

    一道寬足有百里的瀑布懸掛在雲天之上，流動的水呈淡金色繚繞氤氳仙氣，不過準確的說這應該是一條河，一條縱貫天宇的長河，順河往上，此河仿佛發源於九天之上，順河往下，此河又仿佛直通九幽黃泉。

    「這是天裂了嗎？」周昊不解，此時他們離那道貫通天宇上下的長河還有一段距離，但也能夠清楚地聽到嘩嘩流水聲。

    「秦水！」

    雲方告訴周昊道：「這只不過是秦水的一條支流罷了，就像凡間有大江，大江有支流，仙域同樣如此。但要記住，秦水是大羅仙域最有名的人仙世家之一秦家的祖源水脈，由大羅仙域流經好幾個仙域，總長為天文數字無法計算，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源遠流長。像這樣的虛空長河雖然不多但每一條都代表著一個仙域頂級人仙世家，萬萬不可得罪也沒有人敢得罪，知道了嗎？」說這話時，雲方恢復了嚴肅神情。

    望著天際那道寬達百里貫通上下天宇的長河，周昊心中震撼莫名，在凡間便是逆流而上的河流他也見過，可是今日他卻看到了能夠在虛空中奔騰的河水，這如何不讓人驚訝。

    大河滔滔呈淡金色，氤氳的白色仙霧升起使得整條河有一種朦朧美，此外在那方天際還有許多星辰點綴，天空不是陽光明媚而是如同人間仲夏之夜，星輝交映。

    「人仙世家？大羅仙域？那些又是什麼？師傅你快跟徒兒說說，徒兒也好長長知識！」一會兒周昊又將腦袋湊到雲方肩頭急切問道。

    「嗯，看你求知慾如此熱烈，那為師就為你再多費一些口水，聽好了。」雲方好像話匣子打開了就關不上，嘴中是滔滔不絕。

    「這仙域廣袤無垠自不必說，但卻被劃分為九份，明面上由八位仙主統治。這九大仙域分別是太古仙域，混元仙域，大羅仙域，普度仙域，清微仙域，逍遙仙域，日月仙域，幽冥仙域以及墮落仙域，而現在你我所待的地方便是日月仙域。除太古仙域外，其他八大仙域各有一座天都管理仙域眾仙，而天都中權力的巔峰存在便是仙主。所謂的人仙世家也就是人族仙家，這是仙域的兩大主流勢力之一，另外一個便是神聖仙靈種族，如龍族，鳳族，麒麟族以及之前你所聽到的孔雀族等，這些神聖仙靈種族莫不是強者輩出，在仙域中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神聖而不可侵匚犯！」

    「原來如此，仙域真是太偉大了，太神奇了，不過最讓我驚訝的是——人族居然可以單獨脫穎而出成為人仙世家體系而與真龍鳳凰這樣的神明分庭抗禮，真的感覺很不可思議。」周昊感慨道。

    「徒兒，這你就錯了，人族有強有弱，強者例如秦家，便是真龍都被拿來當作坐騎，弱者例如凡人，匆匆數十載光陰過去終為一抔黃土。而且不僅人族，天地間眾生都如此，皆存在強與弱，只不過強者生，弱者死罷了！這就是眾生要成仙的理由啊，仙道可通乾坤至理，可究極輪迴生滅。或許真的有人可以實現那個終極目標——不老不死吧！」雲方此時竟然出了神，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的。

    仙鶴翱翔，不時發出幾聲鶴鳴，背上的一老一少就這樣一問一答也算相處愜意。

    不得不說這方雲天之中勝景真的很多，有萬古長青的高山屹立在雲端，遠遠望去還以為是一顆綠色星辰，不過二者大小的確相差無幾；有殘破的空中花園遺蹟，但被白雲遮掩了大半，那花園樓閣上還有青藤纏繞，只是看不到一朵花，隱隱約約間周昊似乎看到花園中有絕代仙子在翩翩起舞；也有巨大的戰神石像矗立在白雲間，戰神雙手交叉將巨劍抵在雙腳之間，看起來不怒自威給人以堅定的責任感；還有連綿成群的浮島，浮島上有山有水，四季如春，儼然一派世外桃源，但是浮島之間卻被黑色的鎖鏈相連，每一根鎖鏈都閃爍烏光像是一條黑色山嶺橫亘在天空中，雲方告訴周昊這可能是一座仙道大陣，一個不小心就會觸發陣紋，到時候必定爆發驚天殺威，兩人遠遠繞開了浮島群。

    就這樣兩個時辰過去了，仙鶴終於帶著兩人飛出了登仙台外圍區域，而此時他們看到的景象又完全不一樣了。

    這裡根本就是外太空，登仙台那裡卻是白雲繚繞仙光照耀，仿若一個淨域！在這裡星辰點綴暗黑天幕，太陰之力莫名流轉於每一寸空間，這時候周昊覺得在這種環境騎仙鶴真的是大煞風景。

    想一想，騎只優雅高貴的丹頂鶴在外太空中飛翔的畫面。（真的是難以想像！）

    「徒兒，坐穩了，為師要加速了！」雲方輕輕撫了下仙鶴的脖子，然後就聽到一聲慘叫。

    「啊，救命啊，太快了，救命啊！師傅，慢點，我快死了！慢點！」

    「乖徒兒，好歹你也是個仙人，更是我雲方長老的得意門生，就這麼點速度你就喊救命？」

    仙鶴此時化作一道金光，一路穿行快如閃電，連星辰都在飛速往後倒退，最後它終於停了下來。

    在它正前方是一個很奇特的地方，那裡有一個橢圓的類似石門的東西，高足有百米，寬三十米，石門前還有兩名門衛，他們身穿銀甲戰袍，眼神淡漠，手中各持一桿方天畫戟交叉而立。

    「令牌！」

    當雲方與周昊來到門前，兩個門衛開口了，那聲音冰冷到令人窒息絲毫不帶一點感情，好像是機器人在說話，但兩人又確確實實是肉匚體。

    「這是死衛，他們只有肉身沒有靈魂，生前為上仙階強者，是幽冥仙域賣給我們雲渺仙殿的門衛，他們是最忠誠的看門狗！」雲方輕描淡寫的說道。

    然而聽在周昊耳朵里卻是宛如天雷炸響：買賣上仙強者？那是什麼意思？這麼強大的存在居然還可以拿來做生意？瘋了嗎！連自己的師傅，眼前這位都沒有達到那個級數啊，想想之前聽到的，好像整個雲渺仙殿也就殿主一人是上仙吧？

    可是現在卻告訴他，這隨隨便便兩個看門的都是上仙，麼得，還讓不讓人好好修煉了？你們兩個門衛那麼能，你們咋不上天呢？（哦不好意思，這就是在天上。）

    接著雲方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塊銀色令牌，正面畫著一朵金色祥雲。他抖手亮出令牌，兩個死衛目光立馬聚焦到了令牌上。

    「是真令牌，放行！」

    又是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死衛分開方天畫戟，周昊與雲方直接騎鶴進入那橢圓石門之中。

    光芒一閃，兩人一鶴仿佛穿越時空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眼前是青翠的山峰，山峰間亭台樓閣錯落有致，最高大的一座山竟然紫氣瀰漫，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讓人心靈空明的氣息，毫無疑問是那紫氣所致。

    「怎麼又有一座門？我們剛剛才穿過一道門啊！」周昊抬頭就想瘋掉，因為上面寫著「雲渺」兩個鎏金大字，這是一道門戶，雖然沒有門板，但是卻有門聯。

    「青山綠水白雲間，紫氣東來有神仙。」周昊念道，隨即就翻了個白眼：「這什麼破詩啊？我寫的都比它強，這裡真的是神仙住的地方嗎？」

    「徒兒，我們繼續前行，前路肯定會遇到雲渺仙殿各級弟子和長老們，不用太害怕，師傅會教你一一向他們打招呼的，畢竟你是初次來雲渺，禮貌還是要遵守的嘛！」雲方好像很高興，只見他雙手別於身後，拂塵已經隱去，周昊則點頭緊跟其後。

    當然那隻仙鶴也已經飛上雲天找其他小夥伴們了，在這自家仙殿，雲方告訴周昊：任何人都是不許乘坐騎的，除了特殊情況。

    噠噠噠！

    門後面是一條青石階，雲方與周昊踏階而上，石階延著青山蜿蜒直上，會經過很多的殿宇樓閣，那裡有一些人影，顯然是雲渺弟子。

    一座樓閣中，四位少男少女此刻看到了雲方與周昊正向他們這裡走來。

    「看哪！那不是雲方長老嗎？他後面還跟著一個人，我猜那個人肯定是雲方長老新收的弟子。」一位身材嬌小的可愛少女率先說道，當然她的聲音拿捏的非常好，沒有一絲散出樓閣。

    「哼，什麼長老，雲方他配嗎？這麼多年了，試問誰願意找他做師傅？他無情無義，殿主舊傷至今都沒有痊癒，他自己的徒弟要被人殺了他都不出手相救，試問他有什麼資格做別人的師傅？哼，我今天倒要好好羞辱他一番！」這是一個身材頎長的俊美男子，他看著笑容滿面的雲方與周昊有說有笑，臉上卻寫滿憤怒與不屑。

    「沒錯！雲方這個害人精，我大哥當年視他為親生父親，可是到頭來卻被這個父親害死，我好恨，我好恨！」一名身穿赤紅衣裙的高挑女子寒聲道，話語裡充滿了憎恨，連她那雙美麗的大眼此時都布滿血絲。